他們又坐上馬車,夏過一臉愉悅地跟他講鬼老頭的事,不多久一個大客棧落入眼中:“我們就住這兒吧,順便弄點兒吃的。”


    劉斯曜看了看感覺是家正規的客棧便點了點頭:“好的。柳賢弟,我們就這兒落腳吧!”


    柳岩祉看著夏過和柳思堯一路開心的說笑,心裏又隱隱的不舒服,又想起孫翼珩的話,他側過頭看著黃枝倩:“枝倩,要不我們先吃點兒東西就這兒落腳吧!”


    枝倩滿臉喜悅點頭:“嗯!”


    “長貴!停車,我們就在這兒落腳了。”柳岩祉便對著趕車的長貴喊了一聲。


    長貴聽話的放慢了速度轉彎:“好的!”


    君悅客棧前停了馬車,幾人從車上下來。門前的夥計忙接過長貴手裏的車,趕到一旁。


    迎客的小二忙堆著一臉笑容迎上來:“幾位裏邊請。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但是先要吃點兒東西。”夏過迴應。


    六人進店,小二也是有眼力勁的人,看著來人衣著講究,定也是有錢的主,便忙往樓上引:“幾位樓上請,樓上有雅間,不會讓旁人叨擾到您幾位。”


    “安排個靠窗風景好的座兒就行,不用去雅間。”夏過忙攔了。


    “好勒。”小二臉上的笑容很熱情,忙將他們領到窗邊,麻利給他們倒好花茶,“幾位爺,往外瞧,有水有橋有花有柳。”


    夏過真的往窗外看,果然有條河。河水從這間客棧後麵流過,河裏還有些船,對麵還可以看到一些房屋。燈光下還隱約可見河兩邊種了些柳樹,迎風飄揚。


    “幾位想吃點兒什麽?我們這兒的燒乳鴿,可是招牌菜,要不來一份?”小二極力的推薦。


    “好啊!”夏過端起茶應了一聲,目光掃過桌上的茶水,這小哥厲害,杯杯都一樣多。


    眼睛從茶杯上離開,搜索著旁桌的客人吃的什麽?什麽菜點的最多。他們是外鄉人這裏好吃的菜她們可不知道,隻能參照旁人的了。


    “還來點兒什麽?”小二見一直都是夏過在說話,便猜想這群人裏,他說話最有份量,便又問他。


    夏過遙指著旁桌的菜:“那個,那個,還有那個,你再隨便上個你認為最好吃的上來。”


    “得了!要不要來點兒酒,我們這兒的春風釀很有名的。”小二又繼續推薦。


    “好!來一壺。”夏過又應了。


    小二的眼笑得可眯成了一條縫,這桌客人真不錯:“好勒!幾位稍等。”


    夏過繼續端著茶喝了一口,目光落到窗外。船上也漸漸飄起了炊煙,她不知道船上住的什麽人,是不是女人愉快地做著飯,一旁的男人和孩子幸福地看著她。


    柳岩祉不說話,黃枝倩也不說話,長貴和草兒就更不敢說話。


    劉斯曜的目光也隨之落在窗外:“夏過,在看什麽呢?”


    夏過迴過頭,不知道為什麽有股莫名的惆悵:“看那船上的炊煙。”


    劉斯曜看著那炊煙,眸光一閃,心裏一驚,忙岔開話題:“把我爹幫你抄的那個小冊子借給我看看,我好像記得有關於船的。”


    說到那個冊子,夏過一下子迴了狀態:“對呀!我翻給你看。”她忙拿出冊子翻了幾頁,“喏,你看,這個叫滑輪裝置,裝在船上,起網的時候,會省力很多。你記性真好。”


    劉斯曜重新看到夏過的笑容,心裏也舒服多了。柳岩祉看著他們開始討論著那小冊子上的東西,又忽略了他的存在,不悅的表情又出現在臉上。


    “表哥,我們還去博浪嶼嗎?”黃枝倩果真是玲瓏心,看到柳岩祉臉上的不悅,忙分他的心,讓他的目光從黃花菜身上挪開。


    “算了不去了,我看明天送你迴江寧吧!”柳岩祉嘴裏雖然迴答著黃枝倩,但是眼睛卻沒有從夏過和劉斯曜身上挪開。忽然覺得孫翼珩教他的完全不起作用,還是早些將枝倩送迴江寧,免得影響夏過的心情。


    黃枝倩心裏一急,還沒開口說話,草兒便開口了:“是呀!你一個大姑娘跟著一群男人在一起也不像話啊?你又不是柳公子的娘子。”


    黃枝倩看到草兒搭腔,心裏一陣火飄,這麽幾天草兒說話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下人竟然敢這麽說話?但是她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淡淡的吐出一句:“這是誰家的下人,如此不懂規矩。”


    草兒是沒有任何心機的人,單純得如一張白紙一般。頓時被頂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夏過倏地抬頭:“喲!表小姐,你真沒長眼。他是我家的兄弟,怎麽到你嘴裏就成下人了。”


    這幾天相處柳岩祉也是看出來了,黃花菜可從來沒有當草兒是下人,見她們二人杠上了,忙解圍:“好了,好了。誤會,誤會。”


    夏過對著柳岩祉輕蔑一笑:“誤會?!是,我們家兄弟賤命,被人白訓斥了。人表小姐多金貴啊!黃府二小姐。未出閣的哦!”說著便捂了嘴,假裝失言,“唉呀!我多嘴了多嘴了,柳公子,你可不能辜負人家這穿城過縣追隨你的一片癡心。”


    柳岩祉知道這根黃花菜不好惹,沒想到還是沒壓住火苗。她這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想必臨桌的幾位可聽得清清楚楚。


    黃枝倩知道這個黃花菜跟以前不同了,這大庭廣眾之下,她說什麽都是她吃虧。畢竟在旁人看來,一個女孩子跟五個青年男子在一起總是不好的。她此時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黃花菜不進雅間。


    “夏過,夠了。”柳岩祉忙出言阻止。


    夏過聳聳肩無所謂,不說就不說,反正她也覺得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她已經達到她的目的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犯到她頭上來了,她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正巧小二端著酒菜上來了。夏過看著柳岩祉幫枝倩心裏真是不舒服,端著酒壺先給劉斯曜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和草兒滿上。接著將酒壺放在一邊:“思堯、草兒,來,走一個。”


    柳岩祉真的被夏過的無視弄得很不舒服,但是看了看旁邊的黃枝倩,他也隻得忍著。枝倩在身邊,還為他偷離黃府。如果說他們之間沒有私情,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何況是黃花菜呢?


    他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忽然之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跟黃枝倩什麽關係了。心裏亂成一團麻,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中間有事耽擱了,明天一定送枝倩迴黃府。


    長貴忙端起酒壺給柳岩祉和黃枝倩滿上,他卻沒有給自己倒酒。


    柳岩祉端起麵前的酒,一仰脖子全倒進嘴裏,拿過酒壺又倒了一杯。黃枝倩隻是輕輕抿了一口。


    “表哥,喝慢點兒。”黃枝倩看他這樣喝急酒真的有些心疼,忙壓住柳岩祉又抬起的手腕。


    夏過放下酒杯,一臉的享受:“嗯,這店小二果然會推薦,這酒真不錯,清冽甘醇。來,咱們要多喝幾杯。”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最後,這一壺酒基本上是夏過和柳岩祉兩個人分了。夏過離開桌子時人還很清醒,沒有覺得有醉意,但是人走了幾步便覺得頭重腳輕,有些站不穩。


    草兒見小姐腳下有些浮,忙上前攙扶,夏過微微一笑覺得草兒小題大作:“沒事兒,這點兒小酒兒算不了什麽?以前我跟老爹一起去漠河,都喝很烈的酒驅寒,我都沒醉過。”


    草兒真的覺的小姐喝醉了,她跟了她六年,她和老爺什麽時候離開過江寧啊。嘴裏應著但沒有鬆手:“是,是,你沒醉,我扶你迴房間。”


    小二忙領著他們去了玄字二號房裏:“這春風釀入口甘醇,可後勁足。小的給爺準備醒酒湯去。”


    草兒忙道謝:“那多謝小哥了。”


    草兒將夏過扶到床上躺下:“小姐,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奴婢也是。二小姐太討厭了,這樣不顧名聲的跑出來找姑爺。現在姑爺不想收她也得收了。”


    夏過躺在床上看著帳頂,其實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麽使勁灌酒。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在意柳岩祉收不收黃枝倩。但是直到枝倩追來,這幾天的相處,她越看越礙眼,他們之間真的沒情嗎?鬼都不信。柳岩祉幹嘛總是在她麵前裝無辜,仿佛他和黃枝倩真的什麽事兒都沒有一樣。


    “草兒,別看我站不穩,可我腦子清醒著呢!柳岩祉他收不收枝倩跟我沒有多大關係。我從來都沒有覺得我和他是夫妻,在我眼裏他就像個小弟弟一樣。”


    草兒看她今天一杯接一本的喝酒,她以為她心裏難受,然而現在聽著這話真的不像是醉話,是心裏話。她也知道為什麽小姐與柳岩祉有夫妻之名,也會如此淡然的去看姑爺和二小姐的事,因為她的心隻給卿辰公子留著。


    “小姐,草兒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看到小姐開心,奴婢本以為你即然嫁給了表少爺,又把以前的事全忘了是件好事兒。可是現在我看來,小姐雖然忘記了一些人,可是心裏的那個位置卻還為他空著。”


    夏過微微一笑:“草兒,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便是命中的緣份。既然老天讓我忘了一些人,那就說明那些人跟我是無緣的。我的心為自己留著。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一句話:寧可失身也不可失心,失心便無自我。”


    說到這裏夏過又不禁笑起來:“何況現在對於我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不想在這個世界有太多牽絆,她隻想快點兒找到上古石刻,然後迴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去,迴到夏老爹身邊去。


    長貴扶著已經醉了的柳岩祉迴了玄字四號房,黃枝倩也跟了過去。劉斯曜看著各自忙碌,不禁嘴角閃過一抹笑容。


    這是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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