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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超,我跟我叔商量過了,準備明晚種些紅薯和土豆。再釘上些木板遮光。”顧丙盼特地請來丙超,想要確認一些事情。


    丙超想了想:“這個主意好,上輩子也有人用過,效果不錯。”


    丙盼眼神若有所思,上輩子也有人用過?那麽這主意是不是王叔他想出來的,就另說了。


    “怎麽就你和小賢在家,定誌呢?”這段時間因為村裏人漸漸多了起來,巡邏的人手不夠,在村裏暫住的外來人口也開始被安排巡邏了。丙超和關定誌同是歸丙冬管理,兩人關係比以前好多了。


    “丙良說今天有事,所以跟他換了班。”丙盼說。


    原來是這樣!顧丙超大悟,怪不得沒見他,以往到丙盼家,那男人就像個護地盤的狼一樣,即使沒有被他盯著,可是他就覺得他的視線無處不在。


    “這樣的烈日一直持續下去,即使是釘了遮陽的木板棚也是沒用。”丙盼有些擔憂地說,她把話題扯了迴來。


    “沒事,再過段時間就好了,不過雖然就算烈日,看著情況也會旱很長一段時間,你可要做好準備。村裏的平靜也到頭了。”丙超思索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他隻要一想跟丙盼細說以後會發生的事情,整個人就像被蛇盯著一樣,渾身僵硬,那冰冷、無情的氣息就看著死物一樣。


    丙盼心一動,看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告別這樣的烈日了,不過會旱很長一段時間?村裏的平靜到頭了?她再一次感到奇怪,丙超不是連重生這樣的秘密都跟她說了嗎?為什麽每次對未來的事情都是語焉不詳的?一副想說,可是又說不出口的模樣?


    算了,不想了,總有一天,她什麽都會知道的,隻是希望這一天不會太久。


    “哦,對了,我前幾天聽丙良說,龍溪村有兩人死了,一個叫石二狗,一個叫丁祥,你以前聽過嗎?”她一邊幫剛才玩累了,在軟沙發上睡著了的小賢掖被子,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起。


    丙超推了推眼鏡,今天的重頭戲原來在這裏呀。他仔細迴想了一下:“聽過,不過不認識,上輩子他們挺晚才死的,死得太慘了,聽說是被剁了喂狗。”


    他發現,他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就沒有任何異樣,很是順利。難道真是幻覺,他扶了扶鏡架。


    他試著開口:“珍玉的一個朋友要來了。”又來了,又來了,他的身體根本動不了,就像是被電擊中一樣,這樣的感覺他原來並沒有,就連上次告訴丙盼他是重生之人的時候,也隻是覺得自己隻能告訴她這麽多,說多了未必是件好事。可是現在到底怎麽迴事,感覺被一雙陰鷙的眼睛盯著,隻要一說出什麽它不允許的事情,或許就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他隻是試探了一樣,現在就沒法動彈。


    “啊?什麽朋友?”剛才不是還講著石二狗和丁祥的事情嗎?怎麽突然這麽大的跳躍?難道是她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了?


    丙超不停地轉動眼珠子,他現在沒辦法動彈,隻有眼珠子還是靈活的。可是僅在一盞營燈的光芒下,本來他眼珠子轉動的樣子就不明顯,還被他鏡片的反光遮住了,丙盼一點沒察覺到他的暗示。


    他久久不說話,一動不動的模樣,終於讓丙盼感覺到怪異:“你怎麽了?一動不動的?”她推了推他。


    當丙盼的手接觸到他的那一刻,他突然又能動了,警報解除,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鏡,借此來緩解一下僵直的身體。


    “沒什麽,我要去找丙貴商量下,到時候我家也一起把地種上。”說著,沒等丙盼挽留,他就走了。


    真是邪門!雖然他重生本來就是一件邪門的事情。


    丙盼腦門上就像畫了三條線那樣囧,她還沒說完,怎麽他就走了,還走得那麽快,就跟後有餓鬼追著似的,真是搞不懂,男人的想法呀!


    天亮起來的時候,關定誌才迴來,等他做好了早點,丙盼娘倆還沒有起來。他摸了摸擺在桌子上的三個淡藍色的杯子,兩大一小。杯身畫著笑臉,顯得那樣溫馨。小賢那小子現在還在用奶瓶,但是就非要他把這屬於他的小杯子擺出來,偶爾也會讓他拿這杯子喂他喝水,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見丙盼屋裏還沒有動靜,他拿起另一個大杯子,倒了一杯溫水,她平時最喜歡喝溫水。他沿著杯沿細品。


    等丙盼起來的時候,小賢已經坐在他專屬的椅子上喝起粥,今天是皮蛋粥,皮蛋被切成丁,粥煮得很濃稠。她開心地坐下,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呀,這免費的皮蛋,味道就是好呀。她拿起杯子想要喝杯水,就看到杯子裏麵已經倒滿了水,溫的,她讚許地看了一樣正在伺候小賢的關定誌,對著嘴巴就喝了起來。


    關定誌看到這一幕,眼神暗了暗,露出一個淺笑,可惜在場的一大一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稍縱即逝的笑,娘倆都沉迷在皮蛋粥的美味中不可自拔。丙盼甚至還想著,如果關定誌能多幹些壞事,那她每天早上都有得享受了。


    這一天,丙盼在沙發上躺著,屋裏關定誌帶著小賢在做木活。木板是從庫房裏翻出來的,看到關定誌在幹木活,小賢非要鬧著一起,他圍著關定誌轉個不停。小賢已經十四個月大了,小腿可有力了,走起路來更穩當了。關定誌不得已,隻得幫小賢武裝了起來,把他的手腳、臉蛋都包起來,才允許他在一旁“幫忙”。


    “叮叮當當”的聲音夾雜著一大一小的說話聲,用太陽能發電機帶起來的空調讓屋裏的溫度適宜,丙盼慢慢睡著了。


    關定誌看到丙盼緊閉的雙眼,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丙盼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關定誌已經把木棚子釘成一個個小方塊,隻等著到時候拿到地裏連起來,再釘合就好了。


    睡了一天,容光煥發的丙盼,吃過晚飯後,就昂著頭,挺著胸出門了,又是行動的時候了。她的目標是叔叔家,她好奇,到底什麽事,讓丙良跟關定誌換了班。


    還沒到叔叔家,她就遇上了小寶娘,小寶娘拉著小寶,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樣。


    “丙盼姐,可是見著你了!”小寶娘眼睛如星星一樣閃爍著,飛快地跑了過來。


    “你可不知道呀,快愁死我了!”小寶娘說著就倒豆子般,不停地說起來。


    原來嬸子的侄女要來她家裏借住。嬸子的侄女,也是劉建德的侄女,叫劉婷。這劉婷的父親和嬸子、劉建德兩人父親是親兄弟,隻不過這兄弟早死了,隻留下一個女兒。本來劉婷有一個丈夫,生活好好的,前陣子她的丈夫丁祥突然被死了,還是那樣一種死法,她每天出門都被別人指指點點,實在是在村裏生活不下去了,才投奔顧家村的堂姑。


    “你說,她是個規矩的也就算了,在家裏一直哭,一直哭算什麽呀!”小寶娘抱怨,這劉婷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能到別人家裏哭呀,就像哭喪一樣,是個人都受不了,還不能說。


    “還有,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腦子不好使,沒個眼力勁,一來就問為什麽要把珍玉關起來,還非要珍玉陪她說些話,不得已,娘隻好把珍玉放了出來,現在好了,家裏兩個人一起鬧,可真是受罪呀!”小寶娘嘴裏霹靂巴拉的,把這一天的委屈全都倒了出來,在家裏她不敢說,也不敢對外人說,現在好了,丙盼姐可是一個可靠的垃圾桶,隻要她聽過的話,一般都不會傳出去。


    小寶娘終於講完了,臉上帶著發泄過後的輕鬆的笑容,丙盼好笑,這女人就是嘴上軟,心裏也軟,在自己麵前抱怨完了,迴過頭,該怎樣還是怎樣。


    “好了,看你這急樣,把小寶都嚇到了。”丙盼抱起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寶,親親他的小臉蛋,問道:“小寶,告訴姑姑,家裏來的那個表姑姑是不是一直在哭呀?”


    小寶糯糯地說:“是呀,表姑姑一直哭,後來珍玉姑姑跟她一起玩,她就不哭了。”


    “小寶真乖,來,姑姑帶你迴家。”丙盼給小寶娘使了個眼神,抱著小寶往叔叔家走去,小寶娘不情不願地跟在後麵。


    “嬸子,小寶娘說,你侄女來了?怎麽不見人?”丙盼沒有在叔叔家看到小寶娘說的人,好奇地問向正坐在屋裏的嬸子,嬸子麵上有些愁苦。


    “丙盼呀,我也不知道把她帶迴來對不對呀!”昨天晚上,丙良就是跟她迴龍溪村去接劉婷到顧家村的,她接到堂哥消息說侄女要尋死覓活的,可把她嚇壞了,趕緊讓丙良換班,陪她走了一趟,誰知道接迴來這麽一個貨,一直哭,一直哭,哭個不停。好不容易不哭了,現在好了,趁著她不注意,一下就把珍玉帶出去了。


    “娘親呀,不好了,表妹帶珍玉去李敏家了!”丙良從外麵衝了進來,他的話把在場的人都嚇住了。


    “去李敏家,天呀,這是要找死的節奏呀!”小寶娘嘴快,直接說了出來。


    “這,這該怎麽辦才好呀?”嬸子急得直冒冷汗,抓著丙盼就跟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丙盼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別急,沒事的,我們先看看情況,要我說李敏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撕破臉的。”


    當初村裏有關珍玉勾引李敏男人的流言出來的時候,李敏沒有直接來找珍玉,這時候她就看出李敏目前沒有想把事情鬧大的意思。而且後來那歐陽洛還能找機會和珍玉私會,更是說明李敏至少現在是在裝糊塗。


    她的話讓四神無主的幾人穩了下來,嬸子不停地在屋裏瞎轉圈,急得嘴巴冒泡。丙良不停地在家裏和李敏家門口來迴跑,匯報情況。


    果然等了許久,珍玉和劉婷從李敏家裏出來了,李敏還親熱地把他們送到門口,一副好姐妹,感情深的模樣。


    珍玉剛迴到家,就被嬸子拖著往她房裏走,“啪”地關上門。不一會就傳來了珍玉的哭鬧聲。劉婷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見這情形,“哇”地一聲跑迴房裏,哭了起來。


    真是一場鬧劇。丙盼出門時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她可管不了這事。看著亂成一團的叔叔家,她悄無聲息地走了。


    剛到自家門口,丙盼就被氣勢洶洶的王嬸甩了一巴掌。


    顧丙盼呆住了,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打過,這是第一次,她反射性地迴了一巴掌。


    “啪!”


    王嬸捂著被打的臉,怒極,猛地把她撲倒在地上,抓著她的頭發,就罵了起來:“你這賤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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