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的話令我有些恐慌,人家到底是科班刑警出身,而且還在公安崗位上幹了這麽多年,也許親身經曆或者親手破獲的案子比我聽說過的都要多得多。


    在大胡子麵前,我好像的確沒有太多底氣。


    尤其,當他說起因為辦案而身死的那些公安幹警,他的好兄弟所遇到的種種危險,傷亡時的各種慘狀,我更忐忑了,甚至在想自己的計劃會不會真的讓馬雨茗出現某種不可預知的危險。


    “那算了,張哥,當我沒說,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從長計議!”


    大胡子悶頭將麵前半瓶啤酒一飲而盡,“兄弟,讓我再想想,想想…”


    我明白張哥的心態,就像他說的,這個販毒案對他老張而言意義重大,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將這樁案子處理得幹淨利落永絕後患。


    說起來,張哥一開始拒絕我提議讓馬雨茗摻和進來的念頭,完全是出於一種對於女人、對於弱勢群體條件反射般的保護,畢竟他能忽悠讓我參加,卻反對讓雨茗介入,純粹是相信我江楓所擁有的絕強戰力!


    他可是親自辦了我一個人撂展七八個大漢的那件街頭鬥毆案才與我相識,再加上後來在暗夜行者夜總會,親眼目睹我如何麵對越獄殺人犯王五臨危不懼的樣子,所以張哥信任我,也不怕將我往前台推。


    但馬雨茗呢?人家張隊根本不了解啊!


    何況隻從相貌上看,馬雨茗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在遇到危險時保護自己,並且收拾掉那些窮兇極惡的亡命徒。


    於是說到最後,我慫了,不敢讓雨茗輕易涉險,張哥卻有些猶豫似乎有些意動…顯然破案給他的壓力太大,大到已經令他多少有些失去一貫行事的原則,並且心存僥幸心理…


    兩人沉默著喝酒,默然著抽煙,而身畔環繞我們的那些嘈雜,卻一點兒沒有減弱的跡象,相反隨著夜更深而變得更加喧鬧。


    張哥歎了口氣,向四周看了看,苦笑道,“也許我們真的做不到像他們那樣在某個時間段徹底放縱情懷,畢竟我們和他們不一樣,人家下了班,工作愛幹不幹,大不了少拿幾個錢罷了。而你和我呢?如果不去想著破案,不想著如何鏟除那些社會毒瘤,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們受到傷害,社會和國家也會因此而生出不安定因素…哎,所以啊,一個有良心有責任感的人民警察,所謂放縱情懷、休養生息完全就是奢侈,根本可望而不可即…”


    我不語,心中完全同意張哥的話。


    人民警察,這個稱謂已經限定住我,令我和他一樣,必須不計生死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奮不顧身,並且不存在休假或者下班的說法,胸口永遠存著一顆除暴安良的心!


    我並非在自我褒獎,事實上,從我進入沙山女監上班第一天開始,我就已經在這樣做,這樣順著命運安排給我的軌道上,不斷前行。


    我想起,在請長假迴到旗山處理自己家事兒的前一天晚上,我還曾熬了通宵對付墨鏡男、張健和大長腿上官曉倩,甚至到了西京還被抓壯丁成為互查小組成員以及幫著張哥辦案…雖千萬人吾往矣,這句話也許用在我們這種人身上,挺好!


    “本來想著在這種地方,愜意地喝點啤酒,順便聊聊案子,也讓你張哥快要亂成一團漿糊的腦袋稍微休整休整…哎,瑪德,根本做不到啊!”


    大胡子搖搖頭,“算了,馬監…還是不要讓她摻和的好!”


    我點頭,終於和張哥就此事達成一致。


    然而,我和老張倒是統一意見,可我的計劃看來也要跟著泡湯,沒有馬雨茗的幫助,我們已然不可能按照我原來的想法行事。


    “兄弟,我不管你怎麽調整計劃,你可是答應過我,三天,隻需要三天就能破案,將潛藏在西京女監裏的販毒運輸網絡幕後黑手挖出來!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我特麽為了要下三天緩衝,已經和我們局長簽下軍令狀,一旦事態沒有按照預想的情況發展,我老張就得迴到派出所從基層片兒警開始幹…”


    我有些恓惶,真是沒想到,張哥竟然已經到了背水一戰的地步,賭上自己的仕途!


    大胡子如此相信我,我江楓怎麽可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呢?


    絕壁不能夠!


    “放心張哥,迴去我再好好想想,絕對不能讓張哥你作難!”


    “唉,希望如此吧!”


    我倆正說著,我卻看見大胡子抬頭看向我背後,目光中有些詫異。


    一扭頭,我看到相隔四五米的距離,暗夜行者夜總會的大廳主管,喜歡畫著煙熏妝,臉上總是濃妝豔抹的的瀟瀟,正笑吟吟向我們走過來,手中還端著一個木質水果托盤。


    我和張哥便不說話,隻是禮貌地衝瀟瀟點點頭。


    我喊了一嗓子,“喲,這不是大美女瀟瀟嘛?咋滴,找我們倆是不是想要嘮五毛錢的嗑?”


    “江楓,張隊,你們怎麽來了?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好讓我瀟瀟盡一次地主之誼嘛。”


    “嘿嘿,瀟大美女,你不必這麽客氣!我和張哥也是臨時起意過來喝一杯的,一會兒就走!”


    “那可不行!”


    瀟瀟搖曳生煙地走了過來,將手中水果托盤放到我和大胡子所在的小桌上。


    隻是她好像並沒有過來打個招唿就走人的想法,而是衝我們嬌笑著,“來都來了,就好好玩會兒吧,說好了啊,今晚的所有消費都算我的!”


    瀟瀟的說法極為友善,但我卻沒打算領她這個情,反正和瀟瀟這樣混跡在風塵中,不知道她自己是否也風塵了的女人打交道,我的興致的確不高。


    我問道,“瀟主管,你要誠心請客那就得拿出請客的樣子來!你看,我和張哥一共才要了六瓶啤酒,作為一個財富程度頂我倆不知道多少倍有錢人,你瀟主管生平第一次請我們吃飯,就想用幾瓶啤酒打發了,世上哪兒有那麽好的事兒!”


    “江先生,你說這話什麽意思?嘻嘻,還覺得我不夠意思啊?那好,你知道一瓶啤酒在我們這裏買要花多少錢麽?”


    “這…好像我還真沒研究過,讓您老失望了,要不我去翻翻酒水單幫你查查?”


    聽我嘴這麽貧,瀟瀟卻並沒有生氣,而是笑著坐下,“好,那你說,我怎麽做才能算是請客?才能入了您江楓大俠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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