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嗎?”


    我降低車速,在街道上慢慢遊蕩,同時一隻手輕輕伸出,握住小娥嫂子的柔夷。


    腦子裏不斷思索著該如何向她說起目前我所遇到的困境。


    不想嚇著她,又需要適當透露出某些信息,從而看看喬小娥這個在乾縣生活過一段時間的本地人,是否真的能幫我些什麽忙。


    半晌,我終於問道,“嫂子,你知道乾通水處理集團嗎?”


    “啊~~~,你是說,乾縣東南角那家企業,乾通水處理公司?”


    喬小娥反問我一句,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她的反常態度令我有些驚疑,於是慢慢踩住刹車,將這輛幾乎快要散掛的小麵包停靠在路邊。


    “怎麽?嫂子,你聽說過關於乾通水處理集團的事兒?”


    “何止聽說過啊,額在那裏打了一年半工呢!”


    “是嗎?”


    我不由得有些興奮,“嫂子,你怎麽會在那兒打工?快說說,說說他們的情況!”


    聽到我急迫的聲音,喬小娥卻沒有立即迴答我,而是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陷入沉思。


    看著她的樣子,我不免有些奇怪---難道小娥嫂子對這個地方有著什麽特殊情感麽?


    “江楓,你聽額說…”


    大概過了至少五六分鍾,小娥嫂子才慢慢攏了攏發梢,麵色嚴肅地對我講起,“不管你是要和他們做生意,還是要向他們討債,聽嫂子一句,算了吧…額們老百姓惹不起他們啊!”


    我有些奇怪,小娥嫂子為什麽會認定我打聽乾通水處理集團的情況,是因為和對方有生意、業務上的往來呢?


    印象裏,直到現在,我展現給喬小娥的身份一直是警校畢業生,並非商人。


    嘿嘿,這個嘛,以我江楓的長相和為人處世的態度,怎麽看也不像一名老於世故的奸商是不是?


    於是我問道,“嫂子,你咋會認為我找乾通水處理集團,是要找他們做生意或者討債啊?”


    “唉,這還難猜嗎?”


    小娥嫂子幽怨地瞅了我一眼,“額在乾通水處理的那段時間,找上門來的人,隻有這兩類,談買賣或者打官司,從來都沒有第三種情況呢!”


    “噢…”


    我想了想問她,“嫂子,為什麽你勸我不管想怎樣,都要躲他們遠遠的?還說什麽惹不起?”


    喬小娥抬起頭直視我的雙眼,“楓啊,你知道額在乾通的時候,是幹啥工作的?”


    “這…還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產線上?”


    我除了猜想小娥嫂子是上產線上做粗加工活的計件工之外,實在想不出,以她這樣一個農家少婦,還能做些什麽特別的工作。


    “生產線?”


    小娥嫂子一愣,繼而失聲笑出來,“嘻嘻,楓啊,水處理集團需要什麽生產線?再說了,乾縣這裏的乾通水處理分公司,並不是一般的銷售或者生產型企業,而是研發中心,哪兒需要什麽生產線啊!”


    沒想到,喬小娥對乾通的情況倒是門清,我便有些意外,連忙問道,“嫂子,那你在乾通一年多,到底幹啥工作?”


    “我做了半年‘備劑’,做了半年‘除汙’,最後還幹了半年不到的‘陪酒’…”


    說到‘陪酒’兩個字,小娥嫂子的臉色愈發黯然,似乎想到什麽難以啟齒的黑暗經曆。


    與此同時,我對前兩個名詞,‘備劑’和‘除汙’的含義不甚了了,但對於‘陪酒’,卻在第一時間想到一些不好的場麵。


    頓時,我的臉色陰沉下來。


    “嫂子,他們是不是強迫你去陪客人…”


    後麵的話我沒說完,但言下之意卻很清晰,那便是陪客人喝酒戲耍,甚至提供某些特殊服務!


    事實上我很清楚,現在有不少企業都存在這種美其名曰‘公關部’的機構,常年會招聘安置一些長相甜美、身材誘人的女性,或者高大帥氣的青年男子,從而在酒桌或者某些特定的聲色場合搞定貿易夥伴,為己方謀取利益最大化!


    而那些所謂的男公關、女公關,說白了就是高級些的‘妓’罷了。


    想到小娥嫂子可能被乾通水處理脅迫做過這樣的事兒,我的頭皮瞬間發麻,差點兒沒炸了!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男人是占有欲極強的動物,我江楓尤為如此!


    有了和小娥嫂子一夕之歡,不管這種狀態是不是我的初衷所在,我都已經將她看做自己的禁臠!不但從此不能讓喬小娥再被人欺負,之前如果被人欺負過,我江楓也一定會盡力為她討迴公道!


    看到我麵色不善,小娥嫂子勉強笑笑,“江楓,嫂子和你說啊,我沒幹過什麽…但,你猜的情況的確存在!”


    我們誰都沒有明說‘我猜的情況’是什麽,但彼此已經心知肚明。


    “唿~~~”


    我長出一口氣,妹的,隻要小娥嫂子沒有被逼迫幹那些醃臢不恥的勾當,我的心情便似乎好受點兒…


    苦笑一聲,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問她,“嫂子,說說吧,那一年多,你到底經曆些什麽?有沒有受委屈…”


    “你啊~~~”


    喬小娥白了我一眼,“你當嫂子是什麽人了?額再寡廉鮮恥,也不會拿自己的身子去賣…”


    寡廉鮮恥!


    說的真好!


    我沒想到這樣一個成語,竟然能從顯然文化程度不高的喬小娥口中說出來,頓時便有些內疚起來。


    我,太看輕她了!


    是啊,像小娥嫂子這樣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婦女,也許會為了自己的情感和渴望放縱一次,但她卻遠比一些道貌岸然的家夥更有人格底線!


    至少比那些為了一部愛瘋手機就能陪人家睡一個月的女人強太多,不,二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我捉住小娥嫂子的雙肩,輕聲說,“對不起,嫂子,我…我錯怪你了…”


    “不說這個!”


    她衝我笑笑,“你不是想知道額在乾通水處理那些日子究竟幹了些什麽嗎?那額就告訴你吧,唉…”


    我點點頭,雙手在她圓潤的肩頭輕輕揉捏,幫助她舒緩情緒。


    因為我看出來了,喬小娥後麵這番話,很可能勾起她不願意觸及的一段迴憶…


    “那是好幾年前,嫂子剛結婚沒多久,還沒有生胖丫…當時額那口子有個遠房親戚在乾通水處理上班,他手裏好像有點兒小權力,就介紹額去打工…”


    隨著喬小娥的講述,我的眉頭越蹙越緊,關於乾通水處理集團的黑幕一角,似乎被慢慢掀開一道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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