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世人都沒有苦痛;

    願快樂和愛情永伴人間。

    人一生下來就要穿衣,到了一定的年齡就要戀愛,結婚,這是定數;是從前如此將來也如此之事,誰也難以逃脫,仿佛有什麽強扣在人頭上,叫人無從推卸的責任。

    人就這樣踏了進去,按照自己的願望向前走,可看不見等待自己的是悲是喜?

    中雨過後,雲霧漸漸向上隱去,遠方山頭上的天色越來越明朗了。空氣在洗滌後清新宜人,而太陽仍在雲層裏爬行,還未露出紅紅的臉蛋來。陳達要去相親了,相親的是他小學時的同學叫琴琴,那時他們從未說過話,在他的印象中,她個子高挑,比自己略高一些;人長得漂亮,憑這點,從他“脆弱”的自尊心上講,原本不願去。但由於是大姨娘做媒,他好歹還是要去應付一下。

    他揣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到姨娘家。屋裏沒人,他探頭到廚房,叫道:“大姨娘。”下在洗碗的姨娘抬頭答應後問道:“吃飯沒有?”陳達答道:“吃了。”大姨娘又道:“沒吃熱熱就吃。”陳達認真答道:“真吃了。”姨娘這才住口洗畢碗,說著:“那邊坐。”走了出去。

    隨著姨娘離去的腳步聲,把陳達的興奮緊張推向高峰,那心情好似去迎接新的生命,又好似去幹一件十分不願幹的事情。一會兒,由姨娘帶領,琴琴和他的大嫂進了屋。她第一眼就看見了陳達,頓時害羞之狀浮在臉上,緊接著側身坐於凳上,埋下頭來。陳達也不好意思偷看她兩眼後,埋下頭來。旁邊是姨娘的倒茶,一邊和大嫂重複著萬年不變的聊天。與平時不一樣的是:二人的嘴總能越過一切苦愁喜得合不攏來。

    “還以為這天要下多久,沒料到不一時就停下。”大嫂含笑道。

    “可不是麽?清早那天色黑得像鍋底,我忙著去割了一背豬草迴來,淋慘了。披著棕墊都不行,那雨從頸上流下去。迴來就直抱著爐子。”

    “就是,今年反春,天氣和冬天一樣冷,還喂幾頭豬?”

    “四頭。”

    “你喂那麽多,一天要吃好多草喲。”

    “能有什麽法?喂豬呢,是賺不了錢,隻是零錢換整錢。過年手裏要寬敞一些,能為三個娃新衣服;不然,她們嘴都會氣來撅起。他大姨爹呢?天天在外麵打牌,叫他別打呢,他說:“輸了能總結經驗。可下次去打,仍然是輸。”

    “他在開拖拉機,跑一堂都要掙很多錢”,大嫂用另一話題笑道。

    “現在的車不好開,全是掙賒帳,有的三年還未收到,說來不不相信,有時連油錢都給不起。那一次,怕你們也聽說了,出了車禍,花了幾千元,貸的款現在還未換清”。

    陳達無心聽這些對他來講是難耐得進近似於無聊的開場白,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對麵靜坐著的靦腆姑娘身上,可他做的也隻是那麽靜坐著,他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麽,該有什麽舉措?他隻感到有一種大大的力壓著他的心,叫它“咚咚”跳不可離開,除此之外,他還覺得自己象一根彎曲的木頭卷在那兒,然而他怎麽也沒法將此木頭打伸。

    終於,姨娘把話拉到了主題:“你們現在看看有沒有意見?”

    陳達的心一緊收,接著猛蹦起來,他到這是仍處於無法確定對麵的人的心景狀態,他的心想大聲地說:“沒意見。”可他怕自己這麽說了,而對方萬一以推脫之詞開溜,弄的自己怪不好受的,更兼有不好意思封口 ,故他做的隻是死死裝啞巴。

    大約對麵的人也是這心思,也沒開口,如此雙方相持了足足一分半種,終於陳達來說,好似比一月還長,最終還是琴琴熬不過,底垂的頭瓣開了甜甜的嘴:“我沒意見。”陳達心頭一喜,也跟著說道:“我也沒有意見。”

    按照習俗,接下來是看人戶,此時,太陽已趕走了三月的寒冷雲層,高掛在當中照得大家心裏暖烘烘的,由姨娘帶領走上

    大道。他們沒有走捷徑的小路,因為那樣象征不吉。兩家相距並不遠,就這麽沿著基根道走,不過20分鍾就到了。

    陳達家是磚木瓦房,這在當時的農家是比較新穎的,這是在土地分下戶時,戶籍在新村鄉的父親陳誌強在燕壩子分到一快地新修的,那時陳達十三歲,而在此前,陳達家住在小彎和琴琴家大彎同屬一個生產隊,兩家相隔不過二百米。

    屋子裏的一切都幹幹淨淨,陳達一早起來就將地,桌子,凳子,沙發,黑白電視,窗上的積汙清洗。此時它們顯的格外輕鬆,好似都露出笑容歡迎著客人,家裏隻有母親張紅一人。父親在煤礦上班,弟弟在洗選廠,妹妹在幫陳達一陣也上學去了。

    張紅身材矮胖,一雙細小的眼睛不時透來怨恨的光芒,那張隨時準備發作千言萬語的大嘴盤踞在中央,好似旁邊密集的麻子正是它下的崽。這是她顯出慌亂摸樣,下來便以不能不接待所生產出來的怠慢熱情招唿著客人,接著叫陳達端上糖果來。

    可客人在姨娘,陳達不住地叫:“吃糖,吃瓜子”,也總是答應著“好”,而不把手伸向盤子,臨末,姨娘抓起把分別塞向二人,大嫂拔開一顆糖紙,而一直埋著頭的琴琴隻說:“要吃我自己拿。”全數將瓜糖放迴了瓷盤。

    此舉令陳達心下吃驚不小,可不久他被“她許是真不喜吃及她許是真不好意思。”所代替。那是他的思想拔開了迎麵而來的動作,想起了她說話的聲音是甜甜的 。

    麵容專注聊天的張紅的聲音有些響,強調著自己的威嚴絕不可侵犯。

    沒多時,大嫂言稱家中有事要迴去,實際也就是宣布看人戶這一例程的告終。張紅說著“耍嘛,就要走了,這就做午飯。”的臉色

    卻和“你們快走,在這兒煩的很。”時的摸樣沒有多大區別。大嫂答應著“餓都沒餓”,帶頭出了家門,陳達挽留一陣,跟著走出來至門前拐彎處 。大嫂道:“別送了,好了,你迴去了。”陳達側頭正和也側頭的琴琴的羞澀的眼光相撞,頓時他察覺到其中含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隻得說:“大姐,那你們就慢走。”大嫂答應著加快了腳步。

    陳達迴到家中,憂虛的心情迴到母親那時的舉動。他深知母親的脾氣,她能那麽做,已是對客人很好的態度,但這不是一般的客人,她理應表現出更多的熱情來,因此他不知母親對此事的態度,從來唯命是從的他不敢討問,並且從她到現在仍然是不快樂不生氣的臉上尋不到答案。最後,他的心靈樂於選擇好的一頭去想:“既然母親未表態反對,那就是同意了,何必疑神疑鬼。”又料定琴琴必不會變卦。剩下的時間,甜蜜的迴味和想象占鋸了他的心房,那眼前,仿佛有一道美麗的彩虹等著他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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