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但凡姑娘嫁出去,到得第三日,都要迴門的。

    這迴門,作為女婿得送迴門禮,嶽父嶽母也要設宴款待,上迴入宮,皇太後,皇後私下就提醒穆戎了,何遠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故而提前一日又與穆戎說。

    穆戎才起來,昨日總算盡興一迴,鬧到大半夜,頭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聽何遠說這件事,他點點頭:“你把庫房鑰匙拿來。”

    他在衡陽有個王府,自小伺候的嬤嬤,丫環婆子,下人都扔在那兒,平日裏四處走動,隨身就隻帶何遠與周知恭,故而一些瑣事都是何遠在處理,要說王府第一忙人,定是他的。

    何遠聽見他要鑰匙,鬆了口氣,這家早不該他來當了。

    他連忙把鑰匙交給穆戎,王府的對牌也都拿出來:“不如讓王妃再見見幾位管事。”

    這是在移權了,穆戎瞅他一眼:“急什麽,那些你先管著。”

    何遠嘴角抽了抽,下去了。

    穆戎拿了鑰匙又進去內室。

    薑蕙剛剛醒,睡眼惺忪,懶懶叫了聲殿下。

    一頭秀發如雲散在枕上,她並不起來,側著身子半邊臉埋在被子裏,眉頭還微微顰著。

    穆戎坐到床邊,見她這嬌態,想到昨晚上她的哭泣,自己倒是舒服了,可把她弄疼了,想必今日累得很,他把鑰匙放在床上:“這是庫房用的,後日要迴你娘家,你看有什麽好的,一並送了去。”

    難得的溫柔語氣,好似為補償她受得苦。

    薑蕙暗地裏撇撇嘴,不懂憐香惜玉的,不知道昨兒溫柔些,現在卻是晚了。

    但有總好過沒有。

    她拿了鑰匙,詢問:“可是殿下說的,當真我想送什麽就是什麽?”

    “當然,這庫房以後都是你的。”穆戎對錢財之事很大方。

    薑蕙歪著頭:“都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拿去賣錢不成?”

    “那不行,都是皇家的東西,賣錢叫人恥笑,隻能送人。”穆戎皺眉,“你還缺錢不成,你要什麽,本王給你買。”

    整個衡陽都是他的,他從不為錢煩惱。

    薑蕙嘻嘻一笑:“那好。”

    眉眼彎彎,好似陽光放晴,穆戎低下頭在她臉頰親了親:“那還不起來?”

    她又皺起眉,搖搖頭。

    “難道還在疼不成?”他有些急

    了,一把抱起她,拉開被子道:“本王給你看看。”

    當真要分開她的腿。

    大白天的,對著那麽明亮的光,就是薑蕙都不好意思,夾緊了腿道:“不要。”

    他垂眸一看,她的臉竟然通紅,他由不得笑起來,在她耳邊輕聲道:“本王什麽沒看過,你還害羞?”

    薑蕙就是不給她看,伸手拿起肚兜套在身上:“我起來了,殿下快放開我。”

    她坐在他身上,女人香盈滿鼻尖。

    穆戎伸手摸到她身後:“上迴不是還要本王給你係這個?”

    他手拿起細細的帶子,竟然給她打了個結。

    薑蕙渾身一僵。

    男人啊,學起這些東西果真快得很!

    穆戎又把她抱迴床上:“一會兒派人去宮中問問,送些藥來。”

    “那倒不用,沒聽說還用藥的。”薑蕙道,“阿娘與我提過,隻休息兩日就好了。”

    又是兩日,穆戎不痛快。

    他恨不得一天弄她幾迴呢。

    薑蕙有些生氣:“嚴重了,還得休息六七日,殿下看著辦罷。”

    穆戎心裏一打算,淡淡道:“那就休息兩日好了。”

    薑蕙看他有些勉強,恨不得打他一下,氣得扭過身穿裏褲。

    看到背後渾圓的雪臀,穆戎喉頭滾動了兩下,轉過身去。

    其實也不是他想故意弄疼她,可就是忍不住,好似她身上有致命的誘惑,他難以抗拒,興許真是因為沒碰過其他女人?他暗自心想,可旁的姑娘哪裏有她這樣好看呢。

    恐怕也沒有她這般風情。

    他定是難以看入眼。

    忍就忍罷,忍過去,她以後不疼了,他有得是時間。

    他輕咳一聲,走了出去。

    二人吃飯時,穆戎看她又不說話,安靜的連咀嚼聲都聽不到一點兒,他想起一事說道:“四月三日是皇祖母生辰,你看看,送什麽好。”

    薑蕙差點嗆了一下:“殿下怎麽不早說?這都沒幾日了。”

    “也不是大生辰。”穆戎道。

    “那殿下平日裏都送什麽?”她放下筷子,表情認真。

    “就是些稀奇小玩意兒,去年送了一尊掌上玉佛。”

    薑蕙想了想:“我才嫁給殿下,光送這些,可能不夠誠心。”她

    道,“再者,便是尋常人家,女兒家都會送些親手做得東西呢,我祖母生辰,我便送了好些繡活的。”

    “宮中有尚衣局,哪裏需要你做這些。”穆戎語氣淡淡,“不必費心這個。”

    薑蕙便沒說話。

    兩人用完膳食,去園子裏走時,她又問:“皇祖母與殿下,感情如何呢?”

    穆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笑了笑道:“本王知道你忌憚皇宮,可宮裏,尋常時候與普通人家也一樣,皇祖母於本王,也等同於你祖母與你,沒多少區別。”

    那是感情還算不錯了。

    薑蕙點頭想了一下,又問:“那殿下與太子殿下呢?”

    她一直不明白穆戎的想法,那日為何要毒死太子,便是爭奪皇位,也未免太過殘忍了。

    穆戎眸色沉了一些:“你與你哥哥又如何?”

    “自然很好了。”

    他唔了一聲:“看得出來,你哥哥很為你打算,也很關心你。”他挑了挑眉,“你幼時,好吃的也讓給你吃?”

    “是啊。”薑蕙笑起來,“哥哥是這樣的,不過有時也會瞎操心。”

    她提起家人,眸光璀璨,笑意盈盈,像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看向遠處:“院子你可想好怎麽安排了?”

    不再提剛才的,薑蕙心知他是不想說了,當下也不勉強。

    他本來就不是願意傾吐心思的人,今日與她說這些,已經很是難得。

    她笑道:“這個不急,倒是我想到送皇祖母什麽了。”

    他好奇:“送什麽?”

    她先不說,往書房走去。

    “要寫字?”他問。

    她點點頭,挽起袖子磨墨。

    兩個丫環沒吩咐,也不敢進來。

    穆戎在旁邊看著,眼見她磨了墨,鋪了宣紙,提筆寫了一個“壽”字,他笑起來:“是百壽圖嗎?”

    因那個字很小,而且還是篆體,正常寫是不會這般寫的。

    “是啊,殿下,咱們兩個一起寫張百壽圖送皇祖母,她肯定喜歡的。”薑蕙道,“你覺得呢?”

    看樣子,穆戎肯定很久不曾送皇太後親手做的東西了,而他們兩個新婚,一起寫這個,也是別有一番意義的,老人家豈會不高興。人年紀越大越喜歡這種融洽。

    穆戎看她興致勃勃的,也不

    拒絕:“行。”

    薑蕙很高興,把筆給他:“你來,咱們輪流寫,不能重複了。”

    可等到第六十三個字,她寫不出來了,拿著筆好一會兒想,百壽圖她很久不寫,一時記不得所有的字體,怎麽想都與此前相同。見她苦惱,他手伸過來握在她手上,徐徐寫了一個壽字。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完全包住了她的,薑蕙感覺到他的臉就在耳側,莫名的心跳起來。

    他嘲諷的語氣:“還說寫這個,自己竟忘了。”

    “妾身沒有殿下學識淵博。”她縮了縮手。

    “亂動什麽?”他握緊她,“等寫完。”

    他人也貼的更緊,身上紫袍熏了香,味道圍住她,竟叫她有些頭暈。

    她忽然沒了力氣,由著他領著她寫,身子往後微靠,全倚他懷裏。

    發上的桂花香,飄入他鼻尖,身上暖意也漸漸重了,熱得他要出汗,他皺了皺眉,忍住要把她壓在桌上的衝動,還是把這百壽圖慢慢寫完了。

    薑蕙的手得到自由,拿給他看,掌心全是汗:“都濕了,殿下握得真重。”

    他衣服還濕了呢,穆戎沒好氣:“是你自己要寫的。”

    薑蕙哼了聲,拿起百壽圖看,又喜滋滋的道:“寫得真不錯,我叫人裱起來。”

    她快步走出去了。

    穆戎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又緩緩吐出一口氣。

    二人正當要去內堂,何遠過來道:“太後娘娘送了一些宮人來,說王府才開府,定是缺人,叫殿下先用著。”

    穆戎道:“都叫進來。”

    一共有十六個人。

    八個貼身侍女,四個粗使婆子,四個粗使丫環。

    本來全都是宮人,不過送到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了。

    薑蕙一看,心裏有數,說是說給王府的,其實都是給她支配,穆戎一個大男人,隻管外事,這幾個全是女的,不是她管誰管呢?她逐一瞧過去,目光落在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臉上時,她怔住了。

    這不是桂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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