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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良之所以無奈,那是因為一攬子事情真的不是那麽好處理,最怕的就是有一些什麽事情上處理不善,結果導致出現民亂。


    帝國不是沒有發生過民亂,那是在接收一些新光複地的時候,一些地方上的氏族和豪紳受到利益損害,然後聚眾抗法什麽的。當然,也就是抗法,不是喊出什麽爭奪天下之類的口號,在那種呂哲軍席卷天下的時候,他們還不至於那麽腦抽。


    因為是要保護自己的利益,不是要爭奪天下什麽的,那些氏族和豪紳有的是掙紮了一下就“從”了,不“從”的呂哲也沒有什麽手軟,就一個剿,抵抗多久就剿多久,直至服軟之後重重懲罰首惡,餘者苦役。


    有了例子之後,想要再搞什麽的人都能對照一下,知道新的統治者的態度,除非真的是活不下去,否則螞蟻撼樹的蠢事總是不會再幹了。


    大勢之下,特別是近些年不是說越過越富裕什麽的,可是總不至於有餓肚子的情況,有個別是地方官處理不當搞出了一些事情,不過基本很快就平息下去,但是腦抽聚眾鬧事的現象真的是不多見了。


    張良來找蘇烈請求調動部隊到羅縣,基本上打得還是威懾為主的目標,更是要近一步將民眾隔開分散。他的決定是將那些鬧得最厲害的人集中到一塊去,另外一些好處理的人聚在一片區域,這樣一來有人鬧事也不會擴散,先解決了那批好溝通的人,少數頑固的人拖著也就拖著,實在是短期內無法講得通,那就別怪官方真的使用一些非常規手段了。


    “侍郎啊,別看禁軍少有出征任務,可是一點也不清閑的。”蘇烈一臉的為難:“最近在搞什麽火器,每日操練不斷,南陵是聽不到轟隆炮響什麽的。但那不是為了不擾民給轉移到了夷陵以西去了嘛。”


    張良還真就不知道這麽迴事,他愣愣地看著蘇烈。


    “再則,監國走之前隻調動了一校,執政也沒有要求增加。”蘇烈倒不是拒絕得很堅決:“南陵駐紮的禁軍隻剩下三萬不到。侍郎看能調動多少?”


    禁軍是帝都的主要守衛力量,國防軍是沒有皇帝調令不得靠近。帝都南陵的人口,包含不居住在城內的流動人口已經超過一百七十萬,禁軍除了拱衛帝都之外,其實也是與公安部隊一同履行巡街的任務。


    一百七十萬人口以上的城市在現代已經算是不小。於公元前二零七年的時間節點絕對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沒有之一。


    一個數萬人的縣城每天都有那麽多事,那麽一個擁有一百七十多萬人口的城市每天又該發生多少需要處理的事情?


    牽扯到帝都一應需要的必備兵力,張良需要做過專門的了解才能說出一個答案,他比較重視的是蘇烈盡管為難卻沒有拒絕。


    張良問道:“中郎將可會一直在府衙?”


    “我倒是不喜歡一直窩著。”蘇烈聳了聳肩,比較無奈地說:“問題是現在必須得窩著。”


    “這樣啊?”張良沉思了一下,再問:“我去將南陵令找來,我們三人合計一下?”


    蘇烈點頭:“監國走之前交代配合你。”


    張良執禮之後也沒拖拉,轉身離開。他本來是想要親自過去找南陵令,畢竟南陵令雖然從官職上來講是屬於縣令一級。可南陵是帝都,帝都的人口有十來個縣那麽大,南陵令實際上是位比一郡郡守的地位,不過在半路又遇到了陳平,這一次陳平像是專門來找的。


    “侍郎!”陳平臉上依然帶著習慣性的微笑,人卻是堵住了張良的去路。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事情有點特殊,還是到侍郎那邊再談?”


    張良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什麽事情特殊,有心問陳平到底急不急,不急且容他先找到南陵令。先將與蘇烈協商的事情辦完,然後再來好好談一下是什麽特殊的事。問題是沒等他說出來,那邊的陳平已經轉身朝著執政府走去。


    迴到執政府,張良先招唿陳平坐下。然後歉意笑著請陳平稍候片刻,出去交代從官,特別說明是實在走不開才沒有辦法親自去請南陵令,最後才又繼續去招待陳平。


    “很忙碌啊?”陳平看見張良進來,笑嗬嗬地說:“平從早晨到現在粒米未沾,可否請侍郎吩咐人置辦一套?”


    張良自然是無不應允。


    實際上二署三府的灶爐都是二十四小時供應。主要是為了讓處理事情的一種官員隨時隨地都能吃,畢竟有些事情處理起來可不是說到了吃飯時間就能停,真忙碌起來用餐時間著實是有些亂,再則就是到了夜晚也是有官員職守的。


    工作起來的時候,誰都沒有心思去想要吃點什麽,後麵也不知道是誰腦筋一轉,趕緊搞出重口味和清淡類的一些套餐,省得那些官員去糾結。這樣一來工作套餐竟是提前兩千多年出現,並因為實在方便流行到了民間,提供給那些作坊和工廠的職工便利,甚至是演變出了快餐之類的飯店出來。


    陳平想要在執政府吃,雖然說是因為忙得腳不著地,和張良邊吃邊談能省時間,主要特地是增進一下兩人之間的友情。


    因為是灶爐不停火,吩咐了一聲很快就有從屬小吏弄來案幾和一應餐具,等擺好了那些銀製的皿具之類,不一會兒裝在碗碟的食物就流水一般的送上來。


    陳平是一盆子大米飯,一盆牛肉湯和一盆雞蛋青菜湯,炒菜是青菜炒瘦肉、肉沫蒸蛋、紅燒肉、炸溪魚。


    張良同樣也是一盆子大米飯,一碗羊肉湯和一盆雞蛋青菜湯,幹的菜是炒青菜、糖醋排骨、紅燒獅子頭、燜雞。


    聽著菜色很多,實際上每樣東西也就是一小碟,比較方便的是想要吃完還能再上。


    實際上以前壓根就不會有這樣的菜色,主食應該是饃饃之類沒有發酵過的麵食,最多再加上一些水煮啥玩意的,反正什麽都是等水沸騰之後丟下去,熟了就算數,口感、口味什麽的就甭說了。


    看兩人的選擇。口味都是屬於比較重的那類型?不過全然也不是那麽迴事,主要是行政官員太需要費腦子了,吃一些高脂肪和甜品之類的食物能夠補充能量,要是費腦子的事情多了又吃清淡。體型就該是往清瘦發展。


    剛才提到了牛肉是吧?被宰了烹飪的牛自然不是耕牛,帝**隊不是打到草原上了嘛,繳獲的牧畜中牧牛的數量非常多,有鑒於現在用馬拉犁比用牛拉犁還普遍,耕牛的地位也就還行。呂哲非常清楚牛肉的營養,沒有忘記牧牛在鼻子上穿孔也能耕田,但是故意給延遲下來沒弄,牧牛是大量提供到飲食市場,並且還推廣了引用牛奶什麽的。


    非常現實的事情,華夏族群完全依賴於耕牛,並非是清楚牛的耐力要比馬好,是在失去產馬地之後的不得已而為之。看看上古先秦時期,再看看產馬地沒有失去之前的北方農耕情況,用馬拉犁才是主流。隻有南方因為缺少馬的關係才是耕牛為主。


    自然,牛和馬在農耕上各有優劣,例如馬的耐力問題和對土地的“挑揀”,但是馬蹄鐵不是出來了嘛,牛和馬都能作為耕作畜力的前提下,看是怎麽來思索民族的特性,反正完全使用耕牛的民族幾乎全是被使用馬作為畜力的民族擊敗並且奴役過。


    呂哲可能沒有想得那麽仔細,什麽民族思維之類的高度,他純粹就是知道牛肉的營養確實沒得說,有飲用牛奶也是一種好習慣。現在華夏苗裔的個頭普遍都高,要是牛肉能夠大量提供,且至少為孩子們每天固定一杯牛奶,那身體素質和身高還不往上蹭蹭蹭啊?


    食不語。寢不言,是華夏文明的一種習慣,什麽時候才喜歡邊吃邊談?一個湯鍋裏撈和不分食是遊牧民族的特性,邊吃邊聊也是從屢次被征服之後才養成的習慣。


    張良和陳平都是默不吭聲地對著食物一陣嚼咽,兩人吃飯的速度都不慢,比較神奇的是塔曼的吃相看著斯斯文文。可是案幾上的食物消失的速度並不慢。


    陳平比張良先吃完,並且是將食物消滅得幹幹淨淨。他吃完之後看了一眼還在繼續奮鬥的張良,然後不知道是從身上的哪裏掏出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張良自然是發現了陳平的舉動,他還特意瞄了一眼書的名字,看到書名為《吳子兵法》心裏暗自嘀咕了一些什麽,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太明顯的表情。


    《吳子兵法》自然是戰國時期的吳起所著,通篇的論述是講反對持眾好戰,也反對重修德,而廢弛武備,認為隻有內修文德,外治武備才能使國家強盛。


    現在還有《吳子兵法》,那是真的離上古先秦時代不久遠,到後麵不但是《吳子兵法》連帶一些其它典籍都毀在了戰火之中,後人從一些春秋時期的戰例和殘篇整理出了一些資料,《三十六計》也就這麽誕生了。


    南陵帝都有一座建立不久的圖書館,擴張期間收羅到的一些竹簡經過排版印刷,原版被呂哲收藏起來,百家學派知道皇帝要建設圖書館也奉送了一些書籍,這樣一來圖書館也才算是像點樣子。


    張良清晰的記得印刷的書籍該擺的都給擺上,多是一些諸子百家靠譜或者不靠譜的知識,兵法之類的書籍卻是極少極少,有的話也是一個糟糠之作,他記得沒有《吳子兵法》這麽一部,奇怪陳平是從哪來弄來。


    之所以說不知道靠譜或者不靠譜,那是諸子百家沒有可能拿出自己的核心精要,畢竟核心精要是一家之所長和一家之根本,哪能輕易示人。他們拿出一些儲藏一是賣皇帝一個麵子,二來也是想要推廣一下自己那一派的知識,幹吸收信~眾門徒之類的活兒。


    張良很快吃完,差不多是他放下用餐皿具的時候,門外早在等候的從屬就進來,先是詢問還要不要點什麽,得到張良的示意後又是三五個人進來收拾碗筷案幾之類的。


    “平自為官以來便是四處奔波,極少待在府衙。”陳平將書合了起來,先是那麽一句,隨後才說:“不像侍郎時刻能享受這般待遇啊!”


    聽著像是在嫉妒,可是誰嫉妒誰真的沒法說,在帝國為官時經常到處奔波,那是有事幹才會那樣,有事幹意味著有功勞,對於為官者總好過是閑得隻能數虱子。


    陳平投奔到呂哲麾下那是在楚國被兼並之後的事情了,從一介白身,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白身,用了六年的時間爬到了督察署左師祭酒的位置上,除開他是真正有能力,與之時常奔波公幹何嚐無關?


    張良不一樣啊。他原先在複立後的韓國是丞相的官職,韓國被呂哲兼並之後他丞相自然是幹不成了,是從中層官員又一步步升上來。其實很多時候他也有點搞不懂一些事情,例如原先是君王之下第一人……唔,是文官第一人,怎麽會被安排到中層官員堆裏,後麵躥起的速度又那麽快,事情幹著幹著竟然成為候選執政人選了。


    唔,就是執政候選人,但是張良非常清楚也僅是候選人罷了,皇帝選擇的候選人並不隻有他,還有屢次表現出對民政有不俗能力的共尉,更有已經在逐漸發力的李斯,更有幾名逐漸展露出非凡才能的官員,執政還真就不是非他莫屬。


    共尉屬於軍方不能當執政?這是誰規定的來著!這年頭一會是文官下一刻上了馬穿甲胄就成武將的人多得是,武將脫下甲胄治民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根本就沒有分得那麽仔細,隻是一開始身份就定位了,所以就造成了文歸文和武歸武的體係,那還是皇帝有意為之才有的現象,先秦時期可不是這麽迴事。


    皇帝可以製定一套新的體係,哪怕也能恢複舊有體係,張良可真的是有一套施政的理想等著實現,怎麽都該戰戰兢兢勤勤懇懇地做事,現在擔子越來越重他隻有開心和興奮的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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