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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說法,又有“性格堅韌者方成大事”的定論,很多成為英豪的人基本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遇事時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遇到挫折之後又能堅忍不拔地奮鬥。


    呂雉是一個性格非常堅韌的人,甚至可以說性格上十分的剛強,但是很多時候她又能表現出自己柔軟的一麵,使用軟弱讓人吝惜。


    關於虞姬一家是不是被項梁滅掉有值得遲疑的地方,但是曆史上虞姬對呂雉真的非常不薄,或許是因為呂雉刻意逢迎的關係,也許也是其它什麽原因,虞姬可以說是在待遇上對呂雉比之親姐妹還要好。因此在劉邦戰敗逃竄之後,呂雉被項羽軍隊俘虜,虞姬屢次為呂雉擋災不說,提供避難什麽的更是毫不猶豫就做了。到了後麵,項羽會放走呂雉和劉邦的子嗣,可能是因為項羽並沒有將劉邦當一迴事,可是誰又能肯定沒有虞姬在吹枕頭風?


    曆史追究還是曆史,特別是曆史已經被改得麵目全非之後,很多事情其實已經不可能發生。也不知道是一種曆史的慣性還是什麽,虞姬被呂哲使用擄掠手段派人帶迴南陵之後,沒有多久呂雉和虞姬就成了好姐妹。


    當然了,因為曆史的改變,呂雉從被庇護者搖身一變成了庇護虞姬的角色。


    呂雉會善待虞姬的原因有點複雜,前期估計是認為呂哲會收納虞姬。呂雉相對起那些戰國公主們的背景,她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助力可言,因此不管是拉攏衛姬或是虞姬其實都是為了抱團取暖。


    後麵,呂哲很明確表示根本就對虞姬沒有什麽特殊想法,信的人有多少不清楚,但是呂雉很明顯的相信了,因為她私下與呂哲聊天的時候聽過,呂哲其實是希望自己唯一的弟子韓信能與虞姬結成連理。


    這個年代,許多時候徒弟會比子嗣親近,概因徒弟延續的是為師者的思想。子嗣是傳承血脈。一些知識份子可能在重視思想的傳承比血脈的延續更加重要,他們很多人都是終生未娶,那麽徒弟也就成了一切。


    呂哲不但有娶妻,並且娶了不少。自然也是有子嗣,但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對唯一徒弟的看重,因此呂雉並未改變對虞姬的態度,甚至可以說呂雉對待虞姬遠要比以前更加的親近。


    雖然不是那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這個版本中的吳縣虞家也遭到了家破人亡的局麵。虞姬到了南陵之後是舉目無親的狀態,有一個對她很好的姐姐自然會成為依賴,呂雉與她的感情自然也就越來越好,直至後麵虞子期來到南陵找到她都沒有改變。


    虞子期是個什麽樣的人不好說,但是他與這個時代的任何大家族子弟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但凡有機會便會試圖恢複家族的榮光,甚至是將家族推向新的高度。


    自己的妹妹沒有成為皇帝的妃子有點可惜,可是虞子期認為虞姬會成為韓信唯一的徒弟正妻,怎麽都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他也不需要特意地去利用這層關係,隻要有那一層關係在。虞家想要重新發展起來將會便利許多。


    “楊家沒死一人,隻是到了其它地方安身立命?”呂哲得到這個答案心裏還算滿意。


    沒錯,楊家是被虞子期算計了,但是楊家並沒有出現有人喪命的情況,他們的博弈是體現在商業上麵,不算是觸犯了律法。


    商業競爭不管是怎麽個競爭法,隻要是不出現強行掠奪或是出了人命,終究還是在框架之內。這種競爭,但凡是輸了,不管是怎麽個輸法。都沒有什麽好說的,那麽隻能說是楊家倒了血黴被不對等的對手給算計了。並且最讓官府無法幹涉的是,虞子期的一係列操作之下並沒有妨礙到民生,從某些方麵來講還為民生提供了便利。這就是在整件事情上幹得最為漂亮的地方。


    “不簡單啊!”呂哲臉上出現了笑意。


    燕彼十分清楚皇帝對律法的看重,他更加清楚要是虞子期在這麽一件事情上涉及到人命,哪怕虞姬是韓信的未婚妻,韓信目前也為皇帝和帝國奮戰在西進的路上,虞子期也避不了要被依法判決的下場。


    並非是誰都有那個資格讓皇帝稱道一句“不簡單”,燕彼也清楚虞子期算是正式進入了皇帝的目光所及範圍。


    所謂的皇帝目光範圍自然有說道的地方。燕彼知道以前皇帝清楚有虞子期這麽個人,不過恐怕心裏的印象也就是“虞子期不就是虞姬的兄長嗎?”之類,現在卻是因為一係列的作為改為“原來虞子期的手腕並不差勁”的印象。


    說到底,皇帝也是人,自己的女人……雖然是眾多女人之一受了委屈,自己是不好出麵,甚至是不能開口,並且也不會特意地清算,但是皇帝自己女人的仇家倒了黴,怎麽也會感到開心的。


    燕彼甚至認為皇帝已經非常克製了,要是換做小雞肚腸一些的皇帝,不說楊家在那件事情上不算多麽過份,哪怕是不占理早也該被誅滅九族。他心想:“陛下不是一般的重視律法的神聖性啊!”


    呂哲自然是無比重視律法的神聖性,因為他比誰都知道律法是個什麽樣的作用,更加知道“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的道理,要是他自己不拿律法當迴事,怎麽爽怎麽來,什麽千年帝國壓根就會成為笑話中的笑話。


    一個國家的存在什麽最重要?脫不開“次序”二字。


    是什麽讓次序不混亂?不就是因為有法律的存在嘛!


    不管是嚴格被執行的律法,還是有人情味的律法,隻要是律法體係沒有崩潰,次序就還會有一個樣子。通常都是到了律法體係完全崩潰的時候,國家才會陷入無可救藥的動蕩。


    律法毫無疑問是一種治人的工具,這種“工具”的製定人是統治者,執行人是統治階層。說句非常不好聽的話,律法是統治階層用來駕馭民眾的“工具”,但何嚐不是民眾的保護傘?


    呂哲擁護法治等於是在擁護自己,他也必須讓同樣屬於既得利益集團的人明白一點。律法不但是限製他們的工具也是保護他們的必須物,隻有一起尊重且遵守製定的律法,不但是國家安穩,他們也才能享受富貴。


    陳郡有直通南陵的國道。出巡隊伍自然是會順著國道走。


    現今的國道在建設的時候都會有一個講究,那就是除了分出提供行人走動的道路之外,還會特別留下一條閑雜人等不能踏及的皇帝專用道路。


    始皇帝建設直道是專門提供給軍隊使用,除此之外還會特意留下一條皇帝才能走的專用道,這條路除了皇帝和所屬隊伍。任何能都不能都不能走,其中還包括軍情急使!


    帝國所建的道路也叫“皇帝專用道”,但是區別於始皇帝時候的規矩有區別,鴻翎急使和驛站係統也能夠使用,軍隊出征或是歸迴也能使用。


    皇帝行轅耶?很多人一輩子別說看見皇帝本人,其實代表皇帝的旌旗也不是那麽容易瞅見。


    這年頭華麗是展現在什麽地方?毫無疑問就是比森林的枝葉還要密集的旌旗,並且是那種看上去顏色種類無比多的旌旗。


    豐富的顏色一直到盛唐時期依然是展現強大的一種體現,李唐之前的楊隋甚至是為了在接見突厥可汗的時候全國各地搜羅綢帶,用五彩繽紛的顏色來裝飾一整條的街道。更早之前的曆史裏,漢帝**隊將匈奴打得無比淒慘。以至於有了“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這麽一首無比期期艾艾慘慘兮兮的胡歌。


    龐大的出巡隊伍走在中間道路,途經的時候兩邊走道上的人,徒步的人會停下來對著那杆挺得最高的鳳凰旗幟彎腰行禮,騎馬或是坐車的人也都是下到平地裏行禮。


    就是彎腰行禮罷了,可不是皇帝過處所有人膝蓋都中了一箭。當然,這也是呂哲後麵進行的改製,不然在之前庶民見到皇帝車轅還是需要下跪,隻有士大夫(泛指貴族和官員)在特殊場合才需要行跪拜之禮。


    呂哲也不知道自己那種改製到底對不對。畢竟任何時代的統治者可能不需要得到愛戴,但是一定要讓人產生畏懼。


    跪拜之禮在華夏的長久曆史裏麵都是必須物,很多學派都認為跪拜不能缺少,那是禮儀尊卑的一部分。特別是下位者跪拜上位者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認為這樣有益於上位者能夠打從心裏麵對下位者造成一種心理壓力。


    任何時代都有它的獨特性,同樣一件東西或者思想並不是任何時代都通用,於呂哲看來跪拜自然也不能全部避免,但是讓萬眾黔首動輒跪拜還是免了。人的膝蓋骨金貴得很,一旦養成動輒向人跪拜的習慣。膝蓋骨也就變軟了。


    “陛下終於是從北方迴來了啊?”


    “嗯,這一趟走得挺遠,先是去西北,然後去北疆和遼東,最後才從中原一路巡視下來。”


    “用了將近四個月呢!”


    “是啊……”


    其實呂哲一趟巡視基本都是走馬觀花,畢竟隻用了四個月左右,又能詳細到哪裏去。他這一趟出巡就是向全國各地展現自己的存在,行走於各個郡縣震懾不服的同時,何嚐又不是對一些地方官發出警告,表示他不是一個深鎖宮城的帝王,會時不時出來走動一下,所以各級官員想要幹點什麽的時候最好掂量一下。


    除開用走到來了解各郡縣的民生和警告地方官員,就像是呂哲對外公布的那樣,他也是去西北和北疆為軍隊鼓鼓勁,期望他們開春之後的軍事行動中將士們奮力而戰,將士獲取功勳和富貴,帝國開拓疆土和得到財富。


    要說有什麽不是那麽成功的事情,呂哲認為隻是東胡和匈奴等草原部族少了屬於胡人的狠勁,沒有趁他到了邊疆的時候率軍前來會獵一番。


    “其實也能理解,吉脫為首的草原集團已經被壓縮到了峻稷山一線,他們想過來需要突破第一道由一個騎兵軍團設立的攔截線,然後突破至少兩道徒步混編軍團設立的防禦線。以匈奴目前的意誌來看,他們防守尚且困難,哪能主動出擊?”


    “陛下說得極是。帝國開春之後會對峻稷山展開攻伐,吉脫準備防禦還來不及,怎麽敢出擊。”


    “東胡王倒是非常有意思。朕聽聞,東胡王一直壓著屈射人和渾庾人打,對上匈奴也是取勝居多?”


    “東胡主要是攻伐屈射,從屈射那裏奪取了大片的牧場。渾庾人是被丁零人和匈奴人逼迫著才加入到對東胡人的戰爭中去。”


    似乎是這麽迴事,呂哲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印象,東胡人一直都是盯著草原,極少極少會南下,更多的時候是與匈奴人在打生打死。他也並不認為極少南下的東胡人會是好人,隻不過是東胡的祖先被中原列國……至少是燕國給打怕了,失去了南下的勇氣,寧願去同樣野蠻甚至是更野蠻的草原人也不樂意南下。


    總體而言,東胡去攻打屈射、渾庾、北部匈奴,或許還要加上丁零?他們打生打死對帝國是有好處的。這一點不但是呂哲認同,國內大部分精英也認可,隻是他們一致還有另外的憂慮。


    近些年來匈奴人被帝國左抽一巴掌右抽一巴掌,原本有崛起趨勢的匈奴不敢說被打得奄奄一息,可是失去大量牧場的匈奴人實力衰弱是不爭的事實。


    恰恰是因為匈奴連續戰敗之後實力受損,本來與匈奴隻是小打小鬧的東胡突然不怎麽喜歡跟屈射人和渾庾人玩了,轉為集中主力入侵狼居胥山方向。


    對於東胡抓住時機撲上去咬匈奴,呂哲是以一種複雜的態度在觀看,他很樂意有東胡牽扯匈奴人,可以讓帝國大軍針對峻稷山那邊的攻伐更順利,可是東胡要是吃下了狼居胥山那一塊,等於是屈射和渾庾都成了待宰的羔羊。這樣一來東胡急速壯大,等於是帝國哪怕是解決了匈奴人的威脅,又在遼東以北多了一個強大的胡人勢力。


    而說一句實話,遼東以北那地方很邪乎,生活在那裏的野蠻人先後發跡過三次,每一次都是以數萬、數十萬人就能擊敗一個人口數千萬乃至於是數億的大國,天曉得在這麽個年代會不會也發生一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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