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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了,呂哲率先開創出“執政”這麽一個官職,用以取代曾經的丞相、相邦、國相等等君王麾下文官第一人,隨著蕭何領導下的執政府在民政與一係列相關的職權上發揮,也體現出執政府的各種優勢,再加上各項職權分明易於辨別,由漢國率先使用的“執政”已經流傳於列國,同時列國的君王都進行了朝堂上的改革,出現了“執政府”這麽一個機關,執政府的一把手也就是“執政”。


    強大總是會遭到欽羨,成功則是總會被模仿,呂哲首創“執政府”這麽一個行政單位,它確確實實是能擔負起國家的民政運作,也杜絕了各個官府職權模糊的現象,避免會再出現如丞相同時手掌軍政大權的事情,從而也就難以出現丞相強勢則君王沒有自保之力的現象,自然是要受到列國的追捧和效仿。


    軍權與民權完全割裂開來,君王負責總體操舵和監督,其下的各職官員各司其職,該負責什麽就是什麽,很多事情變得非常有條例,一眼就能看出是在限製臣子掌權過多給予統治者帶來威脅,從某些方麵來說也是在保證國家的總體穩定。


    呂哲對於國體做出的很多安排都被列國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那是一種從製度根本上進行的平衡策略,很多人也才恍然呂哲為什麽能夠做到優厚追隨自己的那幫臣工。


    既然在職權上已經做出平衡,那麽自然是不需要擔心某個人成為權臣,一個人成為權臣不但會有來自於君王的壓製,也有眾多差不多身份地位的臣工與之對抗,注定走上權臣之路的臣子不會容易,且哪怕是真的成為權臣也必然是要遭到來自多方麵的抵製,這樣的權臣該掌握多少“權”真的難說。


    “新一輪的改革依然還要繼續,像是我們舊有的三公九卿製之外,理應在各部門設立尚書、侍郎、郎中等職位,學習漢王哲將各部門和各職權細化,”扶蘇看著遠處雄偉的南陵城牆:“事實已經證明職權的細化有益於各司其職,也能更加專心地負責該負責的本司職責。”


    蒙毅除了應命讚同還能多說什麽呢?學習呂哲的治國之道對國家有好處是很明顯的事情,可是扶蘇恐怕也是被近期一連串的“變節”事件搞得有些焦頭爛額甚至是異常惱火。


    扶蘇進行職權上的細化大部分是不希望某部門的主要臣子“變節”導致全部門糜爛,蒙毅又怎麽能看不出來扶蘇是對麾下的任何一名臣子都有了猜忌之心,特別是對他們蒙氏不再擁有信任感,而這對蒙氏來說真的是一件非常無奈的事情。


    現在“家國天下”,既是說所有人都認同先有家才有國,無家則無國。而似乎也真的是這個樣子,畢竟是一個又一個家庭來組成一個國家,沒有一個又一個的個體家庭組成群體環境也就不存在集體社會,那麽國家又從哪裏來?


    在“家國天下”的觀念背景下,“一家之天下”所指的就是統治者家庭享有國家的領導權,其下的文武百官又有各自的家庭,由文武百官的家庭來組成國家的第二梯隊,隨後是富商家庭和豪紳家庭組成的第三梯隊,再來還有自由民家庭組成第三梯隊,最後是奴隸家庭組成的最墊底梯隊。


    在先有家,保證自己家庭的前提下,以“自己”為主要思想觀念下,哪怕是統治者都不能阻止自己的臣子先為自己的家庭考慮,很多時候甚至是認為自己的家庭都主持不了沒有資格參與到國家大事,到最後衍生出來的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觀念。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就是要先把自己這個個體先給照顧好了,擁有足夠的知識和才能,用自己的知識和才能來建設好自己的家庭,隨後才有資格參與到治理國家平穩的大事中去,也隻有自己有足夠的知識和能力來保證國家平穩的運作,然後才有新的資格來考慮天下大事。


    特殊的時代背景之下,蒙氏一切以自己考慮的心態別人無從指責,特別是蒙恬先完成國家任務,率軍配合漢軍針對匈奴等胡人的征討,算是履行到了對君王扶蘇的盡忠和對秦國的盡責。在這麽一件事情完成之後,蒙恬又會走向扶蘇遞交辭呈的手續,以非秦國官員的身份再接受來自於呂哲的招攬,那麽扶蘇也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蒙恬投入呂哲統治下新帝國的懷抱。


    有許多類似的例子,像是秦惠文王時期,嬴駟有一名臣工叫公孫衍,公孫衍先是作為魏國的一名將領與秦國對抗,然後公孫衍遭到魏惠王的罷免,公孫衍成為一名自由之身之後又受到來自秦惠文王嬴駟的招攬,自此公孫衍效力於秦國,甚至是率領秦軍大戰魏軍取勝斬首超過十萬。在其後,公孫衍又向秦惠文王嬴駟提出辭呈歸國,歸國之後公孫衍重新效力於魏國,人生的後半階段就是專門給秦國找麻煩。


    先後效力於魏國和秦國的公孫衍極少遭受指責,哪怕是有指責也是指責公孫衍竟然率領秦軍殘酷地斬首十萬魏人組成的魏軍,不是指責公孫衍為秦王效力。那麽從某一方麵來看,也就是說是公認公孫衍前後效力兩國並沒有德操上的缺失,僅僅是做到了效力於誰就為誰出力的本份。


    上古先秦時期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時代,在這麽一個時代裏,甲國的某人為乙國效力並不是可恥的事情,哪怕是這個人在為誰效力之後表現出精湛奪目的才能,他的母國群眾也隻是會可惜為什麽本國沒有啟用,罵罵國家的君王有眼無珠,卻不是去指責那個人有那麽大的才能為什麽要叛國,甚至會因為那個人在他國表現出色而感到驕傲。


    每一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觀念,就是在這麽一個時代的觀念和思維中,隻要不是在職的情況下出現背叛行為,扶蘇同樣無法去指責蒙恬和眾多本來屬於自己的臣子為什麽要幹那樣的事情。


    當然了,蒙恬等人是在完成自己的職責後才會辭職另投,像是司馬欣等戰敗歸降的人,還有徐岩等中原軍團的那些人,性質上存在決然不同的本職。


    司馬欣等戰敗歸降之後被招納的人雖然會被指責,但是因為他們是戰敗之後才歸降,指責也隻能是指責意誌不堅定,頂多是被瞧不起,不至於迎來漫天的罵聲,徐岩等中原軍團的那些人卻不是那麽迴事了。


    相較起完成職責提出辭呈再另投的那批人和戰敗後歸降的那群人,徐岩等中原軍團的那一類人就屬於被鄙視的類型,畢竟一沒遞交辭呈、二沒戰敗被俘,是主動帶著軍隊另投,無論是再怎麽美化都無法改變其背叛行為,因此注定是要被天下人所瞧不起和指責。


    現在是呂哲全麵崛起的階段,很多人和很多事情在這種曆史氛圍下沒有被掀起來,但是無論是誰都不會鼓勵背叛行為。


    “所以那些人並沒有獲得多大的好處,作為主導者的徐岩本人也隻是被封中郎將,爵位上一無所獲?”扶蘇總算是聽到了一個覺得開心的消息。


    “是的,王上。漢王哲並不是一個昏聵的人,怎麽會鼓勵背叛呢?”蒙毅看著露出笑容的扶蘇,略略遲疑之後還是說:“不過臣認為漢王哲還是會給予徐岩立功的機會,從漢王哲命令徐岩征東中郎將就能看得出來,徐岩是率領三個中原軍團整編過來的軍團向遼東而去,臣聽聞遼東更北方的那邊有東胡在集結大軍,看來漢王哲是要讓徐岩在那邊獲取戰功。”


    “嗬嗬,哪怕是能建立戰功,徐岩也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才會消除背叛帶來的影響,別人殲滅十萬敵軍就能獲爵,他至少是要翻一倍。”扶蘇怎麽看都有點幸災樂禍和解氣。


    “這……”蒙毅本來不想反駁,可是總不能看著自己效忠的對象向著幼稚沉淪吧?他遲疑再遲疑之後還是說:“王上,漢王哲是依法治國,法律並沒有歧視。”


    什麽意思?就是律法並不是看人執行,蒙毅也就認為扶蘇說的那種狀況根本就不會發生,依法治國就肯定了徐岩立下多少功勞會得到什麽樣的迴報,要是呂哲真的“選擇性執法”,那麽律法還有什麽存在意義?


    扶蘇立刻就不開心了,在不開心的同時額頭也冒出冷汗:“是寡人狹隘了。”


    秦國為什麽從鼎盛迅速走向衰敗,有因為君王一些國策上的失誤,其實更多的是與自己國家的治國根本產生了衝突,最明顯的就是律法被一再一再用說得過去和說不過去的理由自行破壞,沒有嚴格地按照律法的公正性和嚴格性去執行,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之下,根基都動搖了怎麽可能不衰敗?


    蒙毅欣慰地笑了笑,不再說話。


    大隊黑衣黑甲的秦軍接近南陵,南陵那邊早就獲知消息,一直是到秦軍接近到十裏,南陵城進行了城門管製。


    所謂的城門管製也不是完全禁止進入,畢竟一天之內從南陵城進進出出的人數以萬計,要真的完全禁止出入就該造成嚴重的交通堵塞了。因此管製也不過是嚴格控製人流不能走上中央主道,清理出中央主道的同時再疏導人群不能在城防範圍內逗留。


    隨同扶蘇前來南陵的秦軍隻有五千,其中有五百是屬於秦國的絕對精銳,也就是傳說中的黑冰台鐵鷹銳士,剩下的四千五也是從鹹陽拱衛軍中挑選,率軍的將軍是趙氏贏姓王族的內史騰。


    借鑒於漢**中有禮服和作戰服的概念,為了表示這次秦軍過來不是帶著作戰目的,早在接近南陵五十裏內時,五千秦軍已經換上了禮服,比較令人納悶的是秦軍的禮服隻是顏色上與漢軍不同,其它方麵則是僅僅做出了小小的改動。


    扶蘇一行人是從北邊方向進入南郡,在南郡地界中選擇的道路走通向南陵西城方向,會有這樣的選擇也是合乎禮儀,畢竟南陵的北城區是零售區域,那裏人流混雜是一方麵,更多的是從北城進入南陵是瞧低了自己。


    事實上在國都接待來賓時,來賓的進程方向一直是在東邊和西邊中進行選擇,這當然與城池的布局有關,也有華夏文化中的一些特殊意義有關。


    “王上,出城迎接的是執政蕭何。”蒙毅意有所指。


    扶蘇頷首表示明白。


    作為帝國最高首腦,呂哲沒有理由出現在迎接現場,那不是一種自持或者矜持,一切隻因為扶蘇不能算作是他國的首腦,而是扶蘇是作為新帝國分封諸國的一國君王,沒有理由讓呂哲親自迎接。


    其實,若是呂哲親自出現在迎接現場,扶蘇的擔憂恐怕要多過於欣喜,扶蘇就該要往有什麽陰謀在等待自己的方向想了。


    “那麽等一下就由執政前去了。”扶蘇想了想如此說道。


    “這個……”蒙毅表達出不同意見:“今後還要仰仗帝國執政府在財政上和資源上給予我們支持,蕭何對王上印象越好,越是有利於我們日後在異地站穩腳跟。”


    “好吧,那便由寡人出麵。”扶蘇想了想讚同了,畢竟現在真不是春秋戰國的那種格局,王不對臣,王隻與王交談。


    秦軍靠近南陵城門一裏地,中央城門傳來陣陣的腳步聲,城門洞之內緩緩走出同樣身穿禮服而不是作戰服的漢軍。這些漢軍帶著很多的旗幟,迎風看去的時候顯得很斑斕,能夠充分表達出迎接儀式上的隆重。


    索性也是旗幟而不是旌旗,華夏文化中出現旌旗是代表征戰,一些旗幟則純粹是為了體現出某種重視。


    雙方越離越近,蕭何留下身後的漢國一眾人等獨自向前,在他接近秦軍這邊約五十米的時候,扶蘇的車駕後車門被打開。


    “秦王殿!”


    “蕭執政!”


    兩人離得很遠就互相致意招唿。


    蕭何稱唿扶蘇為秦王殿也有講究,是從禮儀上真的拿扶蘇當做新帝國封王之一看待,“殿”就是某殿之主的意思。


    王爵通常是在宮城內擁有名義上歸屬自己的宮殿,在上古先秦隨後的曆史中“殿”是用來皇帝的某個有王爵的子嗣,全稱是“殿下”,不過包括扶蘇在內的趙歇、魏咎顯然不是那麽迴事。


    “秦王殿,吾王與趙王殿、魏王殿在南麵城樓,您是先稍作休息,還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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