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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哲會在天下重新一統之後進行大清洗嗎?答案是必然會清洗掉某一些人,畢竟無論是為了達到穩固的統治地位,還是消除掉某些憂患,都會有人成為犧牲品。


    問題是呂哲清洗的對象必然是有礙於“大一統”的障礙,形成一種哪怕是分封製度也將形成大一統的格局。


    所謂的“大一統”並不單純是中央集權製之下的產物,可以是民族形式上的統一,也能使多個封國聯合之下的統一。說白了,加盟共和國模式和州郡聯邦模式也是一種大一統。


    在那種格局下中央保持足夠的強勢,分封的諸侯和諸侯王也不過是身為大一統格局下的“領主”,各個領主在享有相當自主權利的時候服從於中央,從某些方麵來講這種政治環境對於華夏族群來說是一件好事。


    絕對的集權容易導致絕對的**,該是天下人之天下,不該是一人之天下,當然這是華夏傳統文化的說法,要是按照現代的說法是,權力應當得到適當的監督。


    呂哲自然也希望自己的權柄無限,渴望說出去的話就是天憲,但是從某方麵來講他又認為沒有那個必要。所謂的沒有必要,那是不需要從製度上來確認,畢竟他是開國之君,而開國之君從來都是威嚴甚重的人,沒人敢對開國之君指手畫腳。


    絕對的集權之路可以走,但是注定是讓華夏大地上的朝代更替無休止地循環下去。


    華夏曆史上不斷不斷進行朝代更替,不就是因為皇帝至高無上嗎?正是因為皇帝的權柄無與倫比,遇到社會需要變革的時候,很多野心家不是想著一同渡過難關,是將眼睛盯在那張至高無上的皇帝寶座上,期望國家能夠動蕩起來,好能夠窺視那張至高無上的寶座。


    有一個時間表,華夏曆史的朝代更替隨著時間的流轉(傳說中的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開創中央集權的趙氏贏姓秦帝國皇朝隻撐了六年就崩潰,秦帝國的崩潰並不是一個典型的案例,其實是因為太多的因素,述說起來起碼需要數十萬字的篇幅。


    隨後的劉漢皇朝能夠享國四百餘年,其後的曆代皇朝很少能夠超過三百年,那麽就是等於每一個朝代的發展都經曆了一次斷層。每一次循環都等於是讓這個族群進行一次自我毀滅,先前所發展起來的文化、科技、人文……等等很多很多都將因為戰火而毀滅。


    一個一直出現斷層的文明怎麽能夠發展得起來?知識需要進行積累,而創造知識的人壽命卻是有限。人生不過百年……其實從上古先秦一直到“我大清”時期,民眾的平均壽命基本不超過五十年,用有限的時間創造出來的知識不斷遭到毀滅,也就不存在其累積。


    想要知識能夠不遭受斷層一直累積下去,那麽隻有一個文明沒有自我毀滅或是遭遇外來壓力摧毀,金字塔頂端是否穩固就成了社會平穩的關鍵。


    掌握一個國家或是民族命運的往往是少數人,這是一個自上而下的統治鏈。而恰恰動蕩之所以產生往往是來自於上層的最先崩潰,可以是國策上的選擇出現重大錯誤,也能是來自於統治階層的爭權奪利而造成亂局,最終席卷了整個社會。


    縱觀整個世界的曆史,每一個國家的崩潰真心就不是從底層開始,底層的能力和實力都有限,要是上層穩固和遇事時處理得當,哪怕是一個國家的底層出現混亂,也能夠很快平息下去。


    怎麽來保證統治階層的穩固?那就是關於方方麵麵了。


    一家之天下是自己爽了,但是注定會讓所有人都不爽,遇見英明的君王時矛盾或許不會那麽尖銳,但是一旦是愚蠢的君王掌權,民眾的需要沒有訴求的渠道,有才能的精英無法得到任用,再加上統治階層的汙穢不堪,那就是到了打破一切重新再來的時刻了。


    從現代穿越迴到公元前的呂哲哪裏能不知道民智的開啟是社會的必然,曆朝曆代做得最多的不是順應民智的開啟,所有朝代都在對民智的覺醒進行阻礙,因為絕對的集權之下民智一旦開啟也就意味著民眾會產生對獨裁者統治的威脅。


    好好的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怎麽進行斷句糾結了幾千年。為什麽要糾結於“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斷句?還不是關乎到統治者能不能長久,在很久的曆史裏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斷句法,簡而言之就是執行愚民政策,若是早出現“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斷句,由儒家掌握治國方略的華夏或許曆史不會是那樣。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白話文意思是:民眾可以放任不管嗎?不,還是需要進行教育。


    一個國家的民眾若是愚昧注定社會不會進步,為了統治地位的穩固操弄愚民政策是在斷絕國家和民族的未來,一切隻因為操弄愚民政策的國家會停滯不前乃至於是倒退,但是整個世界不止有他們這一個國家,這樣的一個國家在世界競爭中會成為他國的掠奪場和養分。


    愚民政策不可取,但是絕對的自由也要看是處在什麽樣的曆史進程,因此不可使民眾愚昧,又不能使民眾太過放縱,就成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命題。


    呂哲不是什麽偉大學者,更加不是社會專家,他能做的就是不斷不斷地重視教育,按照自己所認為需要的方向來開啟民智。所幸的是,他至少還有許多可借鑒的方向,如上古先秦的“強國之路加強版”,也有近現代德國的崛起方針(非阿道夫版,是俾斯麥版)。


    務必使民眾了解到自己是屬於哪一個民族,國家對民眾有什麽責任,民眾對國家有什麽義務,國家民族的強大對於每一名個體意味著什麽,使得人人明白自己對國家(民族)的重要性,在每一個領域上發揮出自己應有的義務。


    嚴律克己嘛,曾經春秋時代的晉國就是這樣的社會環境,所以他們成了當時的霸主,近現代的德國也用極短的時間完成崛起。


    那麽一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方案至少需要一二十年才會有成果,畢竟接受新一代教育的孩子需要長大,是不是?


    根據呂哲所行使的方針,所教育出來的民眾也必定會是擴張性極強的一個群體。他們這些領導層需要做的就是創造民眾的獲取知識的途徑,於傳播知識的同時將所需要的理念進行教育,例如軍國主義思想就是其一。


    就目前而言……應該說一直到遭遇難以撼動的對手之前,一個民族的擴張都不應該停止腳步。能夠有擴張生存空間的機會時,若是不進行擴張不但是在浪費老天給予的優待,更是在放棄屬於民族的未來。


    無休止的擴張在交通不便利的限製下很難形成,那不止是交通阻礙了征途的腳步,還是因為絕對的集權環境下,容易致使掌握絕對權力的統治者感到不安。那麽,絕對的中央集權加上交通的不便,也讓無休止的擴張成為不可能。


    成為擴張障礙的道路可以建設,統治者心靈中的不安卻是無法“治愈”。為什麽呢?因為絕對的中央集團國家是某個家族的“私產”,統治者絕對不敢將軍隊交到某個人的手中,讓那個人率領一支大軍遠離中央有效的控製區域進行征戰,害怕率領那支軍隊的統帥造反成為皇朝的掘墓人。不敢將軍隊的指揮權下放,那麽可擴張的可能性也就被統治者自己按的死死的,無休止的擴張等於是一個笑話。


    呂哲非常重視道路的建設,起初是為了能夠達到經濟上的發展,畢竟“想要富,先修路”對於任何一個成長在天朝的人都有極深的印象,還是到後麵道路的成型,讓調動軍隊十分便利和迅速,呂哲才衍生出道路為國家命脈的領悟。


    能夠用物質建設起來的障礙就絕對不是什麽障礙,隻有一些關於思想上的東西才是最難的。思想可衍伸的東西非常多,最為重要的一個就是關於心靈上的追求。


    人的向往可以有無限,但是往往沒有限製的追求會使得所有的事物造成崩潰,因此作為有智慧的人才會“創造”出製度,用製度引領或是限製一個群體,不使那個群體因為過度放縱的自由自我瓦解。


    包括呂哲在內的國家統治階層一直在麵臨一個必須得到解決的難題,那就是研究出一套合適於國家(民族)的製度出來。


    呂哲一直在對“最高權力”進行自我約束,然而光是自我約束並不足夠,還需要來自其它方麵的監督。


    很多時候能夠監督和約束君權的隻有道德觀念,道德卻是要完全取決於君王自己的性格和思想,但完全依賴君王的道德觀念那是極度不靠譜的事情。


    呂哲所希望的是在這一代研究出一個適合於擴張需要的製度出來,用製度來保證內部的穩定。


    向外部擴張需要有一個相對安穩的內部環境,那麽該怎麽來使得內部安穩也就成了急迫的命題。


    沒有人應該是至高無上,權力不能完全掌握在一個人的手中,理智一點可以解釋為“一人計短,眾人計長”,也就是一個人哪怕是再怎麽聰明和英明都是有限,一旦權力完全掌握於一人之手,那個人稍微的犯錯就將形成不可預計的後果。


    權力應當得到適當的監督和約束,呂哲是開國之君,他希望於自己這一代就形成那樣的政治環境,因此一直以來也都在嚴格地約束自己。


    當然,呂哲可不是在走什麽“君主立憲”的玩意,立憲製度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民眾的民智被開啟到一定程度,產生民智的前提是識字獲取知識,讓一個國家數千萬人口,識字率卻不足百分之十的國家(民族)玩什麽君主立憲,已經有充足例子說明那是一場鬧劇。


    什麽樣的環境需要有符合實際的“設想”,根據實際情況來確定一個國家(民族)的根本,那個根本可以被當成是一種奠基行為,也就是對於國家製度的思考。


    因為不走絕對集權的道路,呂哲從來都不害怕權柄得到分散,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在自己的統治下會使社會的幸福度提高。


    統治的建立是首先團結起一幫人,使那些人圍繞自己形成一個集體,團結人有很多的手段,呂哲使用的是“共利之”這種最直接的方式。


    目前呂哲所麵臨的已經不是“創業階段”,需求上麵也自然是會增加,他算是一個掌握著“社稷名器”的人了,看待事物的角度也就不同。


    適應於當代的製度需要進行摸索,這個進程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按照呂哲以及目前漢國的統治階層所商議的初步方案,階層級別……也就是皇族、王族、貴族一係列的劃定會是第一步。其實這個也符合人類的發展需要,先確定金字塔頂端的統治結構,上至下達成相連的社會結構。


    在新的製度中,到時候封王的土地不叫封國,而是會成為王的領土,也即是所謂的“王領”,其餘的封臣也是作為“封領”,保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權,但是在外交領域上則是為中央把持。


    簡單而言,新的分封製度下,很類似於近現代的總督製,無論是封王還是諸侯都是一種另類的總督,這些總督將在一定的規則下執行封領上的自治權,也會根據級別的不同掌握適當的私人武裝,但是他們依然要將領地的出產一定份額上繳中央,封王和封臣本身也需要行政上服從於中央,中央掌握著大一統國家的對外交涉和開啟戰爭的權利。


    新的分封製延伸出來的也會有一個新的格局,那就是分為“本土分領製”和“非本土分領製”。


    所謂的“本土分領製”就是分封的土地在華夏本土,這一類的領主隻掌握自治的經濟權,領主武裝上麵也會被壓縮。


    相對起“本土分領製”的諸多限製,封地不在華夏本土的“非本土分領製”將會掌握更多的自主權,而那個還需要更加詳細的劃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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