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說:「賀員外帶著他閨女來了,說是有事要跟縣太爺說,您是見還是不見?」


    鍾殊然本來想說不見,但轉念一想,覺得這是個脫身的好機會。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侯爺請自便吧。」


    說完他就一溜煙地朝堂樓跑去。


    南瓜被無情地拋棄在原地,他看著顧斐手裏的刀,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家老爺跟縣主之間真的什麽事兒都沒有,外麵那些人都是胡說八道的,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迴去問縣主。」


    顧斐收刀入鞘:「明知外麵那麽多人在話說八道,鍾殊然為何不去查個清楚?他可是縣令,他難道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嗎?」


    南瓜苦著臉道:「老爺派人去查了,但是謠言傳播的速度太快了,一時半會兒很難查出真相。」


    「既然你你們查不出,那我就親自去查,要讓我查出是誰在背後造謠……嗬。」


    顧斐發出冷笑。


    南瓜嚇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他跟麵前這位關內侯見麵的次數並不多,但每次見到顧斐,給他的感覺都是一次比一次更深沉。


    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招惹顧斐,否則下場一定會很慘。


    就在這時,彭木一路小跑著來到顧斐麵前。


    「侯爺,縣尊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顧斐問:「有說是什麽事嗎?」


    「好像是關於謠言的事情。」


    「帶我過去。」


    彭木在前麵領路,顧斐跟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堂樓。


    寬敞的堂屋裏麵,鍾殊然坐在主座上,賀倫帶著閨女跪在地上。


    賀倫不停地道歉:「我閨女年輕不懂事,一時衝動才會犯下這種錯誤,求您看在她是初犯的麵上,對她網開一麵。」


    賀嬌低頭啜泣,哽咽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鍾殊然訓道:「你也是女子,你知道名聲對於女子來說有多麽重要,你怎麽可以隨意造謠中傷縣主的名聲?!」


    賀嬌抬起頭,露出哭得梨花帶雨的麵容:「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而且當時沒有外人,我以為她們不會說出去的,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鬧得這麽大。」


    鍾殊然瞥見顧斐進來了,立即站起身。


    「侯爺,謠言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賀嬌,一切謠言都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您可以當麵問她。」


    顧斐順勢看向跪在地上的賀嬌。


    賀倫和賀嬌聽到鍾殊然的那一身侯爺,立即扭頭看向顧斐。


    父女兩個都是一愣。


    他們沒想到侯爺居然如此年輕。


    尤其是賀嬌,在看到顧斐那張俊美無雙的麵容時,兩隻眼睛都看直了。


    她原本以為鍾殊然就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可跟麵前這位年輕的侯爺一比,鍾殊然的顏值立刻就跌了一個檔次。


    顧斐冷眼看著她,問:「你為何要造謠中傷他人?」


    賀嬌被他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裏發毛,她慌忙收迴視線,顫聲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造謠的,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


    顧斐打斷她的辯解,冷冷吐出兩個字。


    「撒謊。」


    賀嬌的身體微微一抖,心裏越發慌亂,兩隻死死抓住絲帕,幾乎都快把絲帕給抓破了。


    她艱難地開口:「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賀倫趕緊出言維護自己的閨女:「嬌嬌從小就被我們嬌慣著養大,性子比較天真單純,她不懂外麵的人心有多險惡,才會一時失言說錯了話。不過她本性還是很好的,她知道自己錯了,主動來向縣太爺認錯道歉。」


    顧斐的目光銳利如刀:「你們大概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的,我是北鎮撫司的鎮撫使,手底下管著一千多個錦衣衛,錦衣衛你們應該知道吧?」


    賀倫在聽到錦衣衛三個字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哆哆嗦嗦地說道:「聽說過。」


    顧斐接著道:「既然聽說過錦衣衛,那你應該知道錦衣衛辦事的風格,我現在還願意心平氣和地問你們,是在給你們坦白從寬的機會,但要是你們非要負隅頑抗,那我隻好請你們去大牢裏麵住幾天了。」


    賀嬌慌忙說道:「我不要坐牢!爹,救我!」


    她緊緊抓住賀倫的袖子,麵上滿是惶恐之色。


    若說剛才她見到顧斐時,還會對他的容貌感到驚艷,現在她在麵對他時,就隻剩下徹頭徹尾的恐懼了。


    賀倫拚命地磕頭討饒:「侯爺饒命,侯爺饒命!」


    顧斐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們,冷冷說道:「我最後再問你們一遍,為何要捏造謠言抹黑縣主和鍾縣令?你們跟他們有什麽仇?」


    賀嬌不想說,可若是不說的話,她就得被關進大牢。


    聽說大牢裏麵又髒又臭,還有老鼠和蟑螂。


    光是想想她就覺得渾身發癢難受得不行。


    她用很輕的聲音說道:「其實,我也不算是造謠,我是真的……真的親眼看到了九曲縣主和縣太爺抱在了一起。」


    此話一出,鍾殊然立即一蹦三尺高,大叫道:「你胡說!」


    反正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賀嬌幹脆一口氣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我沒有胡說,就在縣主家辦滿月酒的那天,我跟著爹娘去了縣主家吃酒席,無意中撞見縣太爺和九曲縣主在說話,他們當時挨得很近,看上去就像是抱在了一起。侯爺您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若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見她連毒誓都發出來了,看起來不像是撒謊的樣子,於是顧斐又看向鍾殊然,用目光逼他給出個解釋。


    鍾殊然感覺自己真是渾身長滿嘴巴都說不清楚了。


    「滿月酒當天,我的確去找縣主了,我們兩個私下裏聊了幾句,真的就隻是聊了幾句而已,我們之間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縣主。」


    賀嬌嘀咕道:「隻是聊天的話,為什麽站得那麽近?又不是耳背聽不到。」


    賀倫使勁拉了她一把,示意她閉嘴。


    顧斐又問:「你聽到他們聊了些什麽嗎?」


    賀嬌搖頭:「隔得太遠,什麽都沒聽到。」


    「你當時站在為什麽位置?」


    賀嬌將當時的情況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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