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夫,你不會等太久。”


    這是什麽意思?


    阮萌沒有什麽期待的。


    阮萌不明白,她被龐統按在冷凍庫外的牆壁上,細細秘密的吻著。


    她的心髒就擱在他們兩個人旁邊。


    冰冷的心髒,沒有血流出,也不會再跳動。


    完美地凍結了時間,成了永恆。


    阮萌的腳趾蜷縮,眼神迷離,卻在近乎死亡的快感之中,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愉悅——


    嗯,我的心髒是他挖的呐。


    我的心上,有他。


    很幸福。


    ……


    並沒有過多久。


    阮萌躺在床上,昏睡了三天,醒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慕大夫,慕大夫,醒了麽?”


    阮萌撐開眼睛。


    她的身旁站著一個一頭銀色長發的男人,長相俊美,勾起的唇角和上挑的眼尾卻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意。


    這是……


    “慕大夫。”


    這個長發男人對她笑了笑,伸出手將她從床上扶起來。


    他的聲音和龐統一模一樣,可是……他是誰?


    阮萌感覺到陌生,不過她人偶的瞳孔中並不會顯露出她內心的情緒,而她麵前的男人和她一樣,眼神空洞,表情邪魅。


    阮萌明白了……


    突然明白了。


    “你是龐統?”


    龐統變成人偶了?


    人偶點點頭,聲音溫柔中帶著說不出的邪魅。


    是龐統,可是和那個手會顫抖的龐統不太一樣。


    阮萌感覺到了,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有種淡淡的悲哀,仿佛……失去了什麽。


    人偶輕輕地用冰冷的手指摩挲著她細嫩冰冷的臉,說。


    “我是龐統,不過,現在你該叫我元歌。”


    龐統和元歌,已經是一個人了。


    因為。


    第一重人格,自殺了。


    現在,這重人格的意識到了人偶的身上。


    自從挖了阮萌心髒後幾乎屠殺了半棟精神病院,然後幾乎消失的第二重人格重新蘇醒,兩重人格匯聚在一起,或者說,融合了。


    雙重人格終於融合成一重人格。


    然後,用不死的軀體,去找阮萌。


    阮萌不太適應這個人偶,人偶不喜歡她的躲避和拒絕,但是……


    他也不會再去強迫她。


    第一重人格的溫柔,和第二重人格的霸道,匯聚成了現在的這個人偶。


    人偶元歌輕輕摩挲著她的臉,她的眼下,用自己最輕柔的聲音說。


    “我一直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想保護的人。於是,出現了元歌。”


    “可是後麵,我發現,就連元歌都保護不了你,於是……我崩潰了……”


    “當時,我找到你的時候,你……你脖子上的皮已經不見了……馬上……就要死了。於是,我切開你的皮取下你的骨骼,割開了你的神經。”


    “然後……你……你說,你拜托我,把你的心……交給龐統。”


    “其實,當時我沒有想留下你的心髒,我想和你一起埋進土裏。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可是你說出那句話之後,我想……我可以和你一起死去,這個世界是地獄,我們就在地獄裏取暖,好麽?”


    人偶已經沒有眼淚了,可是,人偶元歌的身子還在抖。


    阮萌輕輕抱住了他。


    很多事情,她確實記不住了。


    所以她也忘了,當時,那種刀鋒滑過骨骼的冰冷,原來,不是小護士帶給她的,而是龐統。


    所以她也忘了,那砸落在她臉上的不是血水,而是淚滴啊……


    當時,龐統麵對著快死的她,是多麽絕望,多麽難過。


    因為……他感激,他被拋棄了。


    可是現在,她永遠沒辦法拋棄他了。


    人偶元歌摟著阮萌的腰,輕輕掰過她的頭,讓她看旁邊的一個漂亮的水晶盒子。


    盒子裏。


    有兩顆冰封的心髒。


    一顆上麵刻著龐統。


    一顆上麵刻著慕久。


    ……


    “誒,慕大夫,與其老去,不如做你的珍藏。”


    “慕大夫,我的心上,有你。”


    你看見了麽?


    我的心上,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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