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萬裏的東西更是,他更不會允許他人動手。 餘燼雲雖然活的年歲挺久,但他會的東西多半都是些釀酒,煉藥,這樣一些修者喜歡鑽研的事情。 而現在,他學的東西比起之前要雜,大多都是些凡間事物。 比起其他的修者,倒是多了點兒煙火氣。 不知道的人以為是餘燼雲心血來潮,知情的人卻明白。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心血來潮的事情,隻不過是人的占有欲占了上風罷了。 傍晚時分,天邊染紅了一大片雲彩。 那輝澤溫暖,比起晌午時候要柔和好些,將整個縉雲都渲染上了淺淡的暖色。 遠遠看去,到處都帶著蜜糖的色澤。 萬裏是穿著餘燼雲剛給自己做好的那件衣衫出門的。 一身月白,綢緞柔和貼服,將萬裏的身形更修得頎長挺拔。 餘燼雲淡淡地瞥了一眼,還算滿意地微微頷首。 “走吧,別去晚了。免得到時候人多得都擠不進去。” 顯然,比起萬裏這個一次花燈節都沒有參加過的鄉巴佬不一樣。 餘燼雲輕車熟路,看上去已經去過好幾次了。 還沒下山的時候天也才剛暗下來,等他們抵達淮河的時候四周已經完全被黑暗籠罩了。 本應該是一片晦暗的世界被成千上萬的燈盞給照亮。 從護城河開始,上麵的浮燈順著河流漂浮著,一直進入了城內。 燈火綽約,隨著水紋波動著,更加隱約朦朧。 街道兩旁更是,各家各戶都掛著自己做的花燈。 上麵繪著畫,寫著詩句。 此時整個淮河都被花燈照亮,也美得如畫卷。 萬裏不是第一次見淮河城的花燈,他們不過花燈節的時候也會有花燈掛著。 然而卻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盛大。 要不是這些花燈都在地上,他可能會以為這是煙火。 沒有那般轉瞬即逝,長久得照著這片寂寥黑夜。 “真可惜,這樣的場景如果折戟他們也跟著一起來看就好了。” 萬裏邊看著四周邊這樣有些遺憾地感歎道。 原本在下山之前萬裏想去喚折戟和天玄他們要不要跟著一起下山去瞧花燈,然而他卻並沒有在縉雲找到太難兩人的蹤影。 平日裏隻要不練劍,折戟他們一般都會自由活動。 盡管如此,萬裏還是有些替他們可惜。 “他們有什麽可惜的?你替他們可惜,他們沒準巴不得不和我們一起呢。” 餘燼雲抱著手臂冷哼了一聲,對萬裏的話一點兒也不讚同。 “同理,我也嫌他們礙事。” 萬裏聽後有些哭笑不得。 “可這種節日不應該是越多越人一起越熱鬧嗎?” 走在一旁的餘燼雲腳步一頓,突然垂眸直勾勾地盯著萬裏看。 萬裏被這麽看得不大自在,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下意識別開了與對方對上的視線。 “怎麽了?是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餘燼雲沒說什麽,他搖了搖頭,然後也不等萬裏反應。 徑直往一旁賣著各色花燈的地方走去。 他買了一隻琉璃做的花燈,裏頭的火光搖曳,一切細微的變化都映照在了剔透的琉璃表麵上。 “給。” 餘燼雲這麽低聲說道,將手中的琉璃燈遞到了萬裏的手上。 萬裏有些恍惚,他接過。 看著手中這漂亮的琉璃燈,眼眸閃了閃。 “……是不是我剛才說錯什麽惹你不高興了?” 餘燼雲指尖微動,他將視線落在對方的身上。 也沒否認,也沒反駁。 “你看看周圍。” 萬裏一愣順著餘燼雲的話往四周看去。 除了花燈之外,來來往往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 少女嬌羞,在燈火的映照之下顯得更加的可愛生動。 少年溫柔,看向對方的時候眉眼都是帶著笑,化不開的柔情。 “花燈節並不是乞巧節,隻不過想與之賞花燈的人獨一無二。” “所以你別再說什麽人越多越熱鬧這種話了。” 隔著花燈的光亮,餘燼雲的眉眼也染上了淺淡的暖意。 “不然我會真的不高興的。” 他孩子氣的這麽對萬裏說道。 萬裏指腹摩挲著琉璃燈麵,火光微燙,從他指尖一直傳遞在了他的臉頰。 和剛才來來往往路過的少女一樣,青年的麵頰也漸漸染上了胭脂一般的緋色。 在燈火闌珊之中,萬裏的唇角不自覺微微上揚著。 和萬裏手中的琉璃燈不同。 少年手中提著的是花燈,而少女手裏則抱著的是孔明燈。 遠處的鍾聲悠遠傳來,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腳步,然後緩緩地鬆開了手中的孔明燈。 萬千的孔明燈慢慢飛到了天上,照亮了整片夜空。 地上的燈籠還掛著,而天上也一並不再寂寥。 萬裏驚歎於這樣的美景,抬頭望著這一片夜空。 少女們也望著這片燈火,然後雙手合十著,虔誠地許下了自己的心願。 在所有人都留意著這樣如畫的光景的時候。 餘燼雲眼眸清透,不著痕跡地將目光落在了身旁的青年身上。 他的眼裏沒有明燈萬千,沒有夜色暗沉。 隻吝嗇得放得下一人而已。第八十三章 [明疏x林晦]番外之要求 林晦是一個劍癡, 這件事情是全縉雲都默認的事實。 放眼全修真, 能招架得住這樣的劍修邀戰的, 除了萬裏和先寒山的顧驚語。 還有一位便是與他師出同門的明疏了。 而近日恰逢萬裏閉關, 顧驚語也很少來縉雲。 雖然之前餘燼雲說歡迎他去向他請教,但是林晦惜命,自然也不敢真的貿然去主峰。 一時之間劍無對手,讓林晦煩躁了許久。 要說如果隨便找個內門弟子對練一下也成, 隻是林晦這人對其他什麽都好說,要求不高。 可一跟劍有關的話,他無不苛刻。 他的弱水雖不是什麽天下第一劍,卻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佩劍便有資格對付的。 林晦挑對手,哪怕是練手的也不會往水平低了的去挑。 也正因如此, 林晦連著半月都自己一個人去小竹林裏練劍。 這麽一練, 這劍術沒什麽精進,倒是心境變得有些煩躁了起來。 好在這個狀態並沒有維持多久,在半月之後,一直跟著陸綏下凡的明疏不知怎麽的提前迴來了。 林晦還是頭一次這般高興見到明疏,在明疏踏進山門的瞬間, 他便從淩雲峰這裏感知到了。 明疏性子慵懶,每迴迴來的時候一般都不怎麽禦劍登山,而是喜歡慢悠悠地踩著台階往上。 他手裏拿著個酒葫蘆, 裏麵裝著桂花酒。 剛拿起放在嘴邊準備喝一口的時候,前麵一道陰影落下,將上頭的光亮遮掩著。 明疏一頓, 眯著眼睛逆著光看去。 林晦應該是瞬移過來的,額前的頭發被吹得亂了點兒。 他手執著劍,麵上沒什麽表情,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明疏。 那眼神透著灼熱,讓明疏不知道嘴邊的這口酒還要不要繼續喝下去。 “……你是來接我的還是來提劍砍我的?這麽氣勢洶洶。” “自然是來接你的,師兄。” 林晦不僅這麽說著,而且也很有誠意上前接過明疏手中的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