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屬於趙香儂和自己父親約定的最後一天,她和宋玉澤一起出現在花滑中心,他們一前一後走進花滑中心,來的路上趙香儂坐在宋玉澤的機車上,迎著初初升起的日光她的心裏有淡淡的喜悅,今天她要為宋玉澤做一件事情。

    花滑中心的人沒有對一前一後進來的他們表示出任何懷疑,那些人不知道他們是住在一起,不知道他們共用一個房間,同睡在一張床上在暗沉的夜裏做著男女間最為親密的事情,和之前一樣他們各做各的事情,偶爾會因為彼此分到的工作有短暫的交流。

    午餐過後趙香儂抱著一大堆東西進入堆放雜物的倉庫,一進入倉庫就碰到宋玉澤和另外一名義工迎麵而來,趙香儂低下頭,“我幫你”宋玉澤聲音自然動作也很自然的分走她手上快要遮擋到她臉上的大堆雜物。

    “謝謝。”趙香儂的這句謝謝很是不自然,她和宋玉澤肩並肩走著,誰也沒有說話,把那些雜物放在應該放地方,趙香儂剛剛直起腰時就被宋玉澤的身體擋住。

    借著那些雜物所堆積出來的障礙,宋玉澤手伸進她的衣服裏,目的非常明確,拽住她的柔軟部位,手掌在兩邊分別試探著,最終選擇專注於其中的一邊,手掌攤開把全部掌握在他的手掌心裏,隨意的捏出他所想要的形狀。

    “你瘋了,這裏有人。”趙香儂低低警告著他。

    她的警告絲毫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倒是手掌力道加大了,那雙想要把他的手隨著他手掌力道所帶出來的躁動也隻能輕輕的擱在他的手臂上,也隻能在心裏祈禱著他們不被發現。

    又有人進來了,而且從說話聲音和腳步聲音可以判斷出他們正往著這邊來。

    “宋玉澤。”她低聲哀求著。

    最後狠狠的帶著惡作劇般的抓了一把,疼得她直吸氣,那一下之後他的手終於離開了。

    胸衣的暗扣剛剛扣好,女聲清脆的聲音帶著驚喜“阿宋”然後,是裝模作樣的柔弱聲音“阿宋,我正在到處找你,阿宋,你一定要幫我。”

    隔著鏡片趙香儂帶著警告性質的目光對著宋玉澤射去。

    趙香儂很滿意的離開倉庫,宋玉澤很聽她的話,這幾天花滑中心的姑娘個個垂頭喪氣,她們發現她們的浪漫騎士總是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她們提出的幫助請求,這樣一來她們就失去了任何和阿宋獨處的機會了。

    下意識間,鍾科放緩了腳步,那個靠在牆上在抽煙臉望著天空的年輕男人一下子讓

    他不知道怎麽的心頭一怔,就覺得在這暮色將近無人的區域裏,屬於那個年輕男人所呈現出來的是好他平日裏截然不同的狀態。

    此時此刻,在宋玉澤的身上硬生生扯出了兩個極端:熱帶和極地,一端代表著陽光向陽一端代表著幽深封閉。

    還怕自己老眼昏花看錯鍾科試探性的叫了一句“阿宋?”

    拿著煙的手指頓了頓,臉朝向他,微笑,手垂下,在手垂下的時候那根隻剩下半截的煙蒂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漂亮男孩煙蒂彈出的手勢優美瀟灑,連同他臉上的笑容一樣。

    身體離開了牆壁朝著他走來,停在他麵前,揚起嘴角:“鍾叔。”

    宋玉澤明亮的眼神都要讓鍾科懷疑自己的神經是不是出問題了?一時之間他不由自主的想在麵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找出點什麽。

    “鍾叔。”他第二次叫他:“或許,找我有事?”

    這時,鍾科才想起他到這裏來的目的,數個鍾頭前趙香儂推開他辦公室的門嬉皮笑臉的“鍾叔,你一定要幫我一個忙。”

    從鋪天蓋地關於趙家繼承人逃婚的報道到四眼妹阿儂和浪漫騎士阿宋一前一後出現在花滑中心時,鍾科就猜到了在這兩個年輕人身上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目送著宋玉澤的背影消失,鍾科目光落在剛剛宋玉澤站著的地方,那個時候的宋玉澤一動也不動的到底在看什麽?

    帶著那麽點好奇心鍾科用和宋玉澤剛剛一模一樣的姿勢靠在了牆上,然後,抬頭,眼及之處是蒼白的天色,即將到來的暮色讓那方天空死氣沉沉得就像是死人的臉。

    死人的臉?這個意識不由自主的讓鍾科打了一個冷戰,低頭,他看到了一邊的數十個煙頭,由那些煙頭計算出來的時間可以猜出來宋玉澤在這裏呆了很久,鍾科努力迴想起第一次見到宋玉澤時的情節。

    一張漂亮到足以讓人覺得自卑的臉,剛剛新奧爾良來到芝加哥,有熱愛花滑死於意外的朋友。

    鍾科記得那時他還隨口對著宋玉澤問出這麽一句“是不是你的朋友也曾經在這裏訓練過?”當時宋玉澤是怎麽迴答來著,嗯,對了,那時他隻是在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很快轉移了話題。

    沉默?或許宋玉澤的朋友曾經在這裏訓練過?鍾科心裏一動,他記得資料庫裏有每一位來到這裏訓練的隊員名單。

    宋玉澤站在台下,周末期間總是會充斥著各種各樣冰

    刀刮過冰麵的聲音的中心場地此時此刻空無一人,周遭的燈光被全部被熄滅,唯一留著的是一束束投射在圓形冰麵上燈光。

    周遭極為安靜。

    “趙香儂。”宋玉澤不耐煩的叫了起來。

    是的,他在不耐煩,是那種很容易帶動他暴躁情緒的不耐煩,那種不耐煩從他離開倉庫時就在他胸腔上熊熊燃燒著,類似憤怒。

    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來自於他鬼使神差的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裏,那一刻,也不過是指尖輕觸到她的指尖,然後躁動就來了,然後本能總是先於他的思想做出一些事與願違的事情。

    安靜的空間裏迴響著他的那聲“趙香儂”更為不耐煩的“趙香儂”第二遍響起來。

    “趙香儂,你再不出現的話我就離開了。”

    話音剛落,燈光又暗淡了些許,最終,隻剩下淡淡的銀色光輝,那些銀色光輝鋪在冰麵上,像散落在大地的月光,緩緩的,極為緩慢的音樂響起,悠遠,如流水的線條,伴隨著悠遠緩慢的旋律的還有那聲“刷——”

    帶動那聲“刷”是月白色的身影,月白色身影輕靈得宛如秋日的風輕輕拂過波光粼粼的海麵,短暫的逗留之後踩著流水般的旋律,手緩緩的伸展。

    風揚起了揚起的裙擺到達到她的指尖,手掌向上,仿佛在等待著來到她掌心的月光,冰刀在冰麵上滑行著,後退,伸展,旋轉,如詩歌,如幻夢。

    當悠遠的旋律被撕出一個裂口時,月光終於到達了她的掌心,可也不過是刹那的光華,還沒有等她握住握牢時,它們從她的指縫裏溜走。

    刹那間,黑壓壓的暮色鋪天蓋地,舞台中央的月白色身影抖動得就像一片片瑟瑟發抖的葉子,即使那般的堅持的去守候,可,冬天還是來了,葉子離開了枝頭,孤零零的飄蕩著,如此的渺小,讓人感覺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被狂風暴雨所吞噬,可在人們以後它即將被風雨吞沒時,它又再一次的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悠遠的旋律再次響起時有一束月光捅破天際,宛如聽到了召喚,在暴風雨中艱難前行的葉子滑出了曼妙的身姿,也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如風,飄遠,裙擺所帶動出來的,宛如輕煙。

    那片小小的葉子啊,終於等來了那一束心頭上的月光。

    在哀怨的旋律中全場燈光熄滅,燈光所營造出來的曠野空無一人。

    “趙香儂。”黑暗中,宋玉澤再次聽到自己在叫著這個名字,隻不過這

    次不再是不耐煩,而是慌張,仿佛他這個時候不叫她的話她就會像是最後的那縷月光一樣消失在天際。

    緩緩的,燈光再次亮起,燈光再次亮起時,趙香儂站在舞台中央的燈光下,緩緩說著。

    “從我摔倒在舞台上的那一刻開始,我再也沒有碰過那雙冰鞋。”

    “可是,宋玉澤,我怕我明年再也滑不動了,所以,想讓你看看,因為那是趙香儂一生都會熱愛著的東西,宋玉澤,我很遺憾,我無法在你麵前跳出轉體三周半的動作,即使是這樣,我還是很快樂,我心裏很幸福,因為那個在看著的人是你。”

    宋玉澤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台下,趙香儂剛剛做了一件極為愚蠢,且自作聰明的事情,花滑,熱愛,轉體三周半恰恰是屬於宋玉澤心中最為神聖的,不可觸碰的,那些專屬另外一個人。

    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一步步朝著他走來,停在他的麵前,拉起他的手,聲音帶著那麽一點的難為情:“宋玉澤,你覺得我剛剛滑得好嗎?”

    “嗯!”微笑,應答:“如果很巧宋玉澤是評委的話,那麽,他一定會給出趙香儂最高分。”

    歡喜在她眉目蔓延開來:“剛剛給你看的是我最為喜歡的‘月光愛人’宋玉澤,第一次聽到那些旋律時,我就知道,它屬於我。”

    再一年來到時,當麵對著被月光鋪滿的大西洋,宋玉澤終於明白了趙香儂為什麽說‘月光愛人’屬於她。

    機車再次經過那片繁華的商業街,印有趙氏百貨標誌仁立在最為亮眼的地方。

    趙氏百貨在很多人眼裏是一塊金字招牌,趙家的祖輩從零開始才有了今天的趙氏百貨,可,那些對他們虎視眈眈的人把她的行為也和他們家的企業進行了掛鉤,他們正企圖給他們貼上沒有誠信的商標。

    臉貼在宋玉澤的背上趙香儂凝視著趙氏的經典商標,說:宋玉澤,我明天要迴去了。

    “嗯”趙香儂聽到宋玉澤如是淡淡的應道。

    “宋玉澤,我記得我說過要罩著你嗎的話嗎?”

    “嗯。”

    “我知道你為什麽晚上會偷偷躲起來抽煙,宋玉澤,你不用擔心,之前說我爸爸很可怕是嚇唬你的,我爸爸絕對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疼我,我隻要和他撒嬌,做幾件討好他的事情就可以搞定他了。”

    在趙香儂說這些話時宋玉澤的機車結結實實的撞到了另外的一輛機車,被撞到的老兄紋身都紋到了脖子上,

    而且身體強壯。

    不大的空間裏第n次響起了女聲高亢的聲音“宋玉澤!你今天吃錯藥了?”

    在趙香儂看來宋玉澤會和人家幹架是一種極為不正常的狀態,而且!還是宋玉澤先挑起的事端,在商業街被撞到的那位老兄已經在她的好言勸阻下打算離開,偏偏,宋玉澤上去就給人家一記重拳,結果,雙方都討不到便宜各自掛彩,一路上宋玉澤保持著悶聲不吭的狀態。

    一迴到家,趙香儂就拿出醫用衛生箱想幫宋玉澤擦額頭上的傷口,誰知,他根本不領情,手一擱,她手中的消毒液掉落在地上。

    “宋玉澤,你今天吃錯藥了?”趙香儂惱怒了起來。

    宋玉澤壓根沒有理會她的咆哮,一怒之下趙香儂彎腰拔掉了電腦插頭,終於,宋玉澤肯看她了,隻是表情冷漠。

    不知道怎麽屬於宋玉澤冷漠的表情讓她總是望而卻步,聲音變小:“是不是,我今天說的會罩你的話傷害到你了,宋玉澤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相信你的。”

    冷漠的表情蔓延到了眼底,結果她的話變成這樣,帶著那麽一點的哀求:“宋玉澤,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害怕,宋玉澤,還是……”

    臨別前夜,在那張看起來看起來變得陌生的臉上趙香儂在極力的觀察著,漸漸的,有淡淡的歡喜,那歡喜讓心裏泛起甘甜。

    “宋玉澤,你現在這樣是不是因為舍不得我走。”一個勁兒的保證著:“我隻是迴家隻是去請求他們的原諒,我還……”

    “我還是會常常到這裏來”即將說出的這句話被宋玉澤冷冷的一句“趙香儂,你都是這麽自作多情的嗎?”強行砍斷在喉嚨口。

    那套神職人員的衣服很快被趙香儂裝進袋子裏,還沒有來得及握牢的袋子被搶走,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袋子被丟到窗外。

    身體被環住,從背後傳來的那道聲線暗啞低沉。

    “我看不得你對別的男人好言好語的樣子,所以……所以就出手了。”

    到了這個時刻宋玉澤都不知道分不清自己說的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木有~~~~~鮮肉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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