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當年欠藥尊不少人情,此番渡劫他需要人手,老夫幫著藥尊打通此秘境門戶,這是藥尊許諾我們的報酬,讓我們進他的神劫裏領一份小小的造化,”黃逝水很理所當然地說,“說到時候也許會有毒師公會的人趁機打擾他渡劫,藥尊料事如神,老夫佩服。”祁白玉和徐之素相視一眼,在心裏冷哼一聲,別人渡個神劫都要擔心被其他勢力搗亂,藥尊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讓那麽多人都參與進來,甚至還給了份所謂的造化,但這造化……“您老人家可知身上這道繩光一樣的東西是什麽原理?”“你們身上不也有麽。”黃逝水瞄了他們一眼,隻覺得這兩人居然跟他一個待遇,想必是知道此等法門的,問他或許隻是想炫耀一下自身也懂。“我們的來源和您的一樣。”祁白玉道。“少糊弄老頭子我。藥尊說,有了這東西就能在神劫中暢通無阻,”黃逝水道,“藥尊不愧知識淵博,竟也知道這種法門,叫人佩服!”“這位前輩,我們也不瞞你,我們是被召喚進來的,你們進來的時候是不是身體扭曲直接被召喚進來,我倆也是。”祁白玉道,“我也見過一塊古碑,上麵寫著渡神劫的捷徑,能召喚嫡係血親。沒子女可召爹娘,沒爹娘可召子女,代擋天劫。”黃逝水聽得吹胡子瞪眼,道:“歪門邪道,毫無道理!這小丫頭難道也是藥尊的子嗣?難道咱們大家都是親族!?”“藥尊說什麽就信什麽,藥尊的話難道就是真理了麽!”“老夫也曾在古書上見過類似的記載。若有繩光牽引,就能更近距離地參悟神劫。”徐之素便覺得奇怪了怎麽會有這種古怪的記載。祁白玉輕飄飄地說:“人活得久了,有心寫的東西就成了古籍。”“你!”黃逝水哆嗦著手,顫巍巍地放下,真是小朋友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肆意詆毀至聖藥尊。“是真的,”重姍哽咽著說,“我聽他們說過那塊石碑的內容,我有爹娘,但是……但是……”她的眼淚流了下來,捂著自己腹部泣不成聲,後麵的話實在說不出口。黃逝水表情古怪,忙跟她說別被人蠱惑,你這丫頭中邪了,肯定是毒師公會這兩人搞的鬼。“我應該把那塊石碑留下來!”徐之素悔之晚矣。“留了也沒用。”祁白玉算是看出來了,“連你都能毀得了的東西,誰看了能信。”徐之素不信邪,傳音問了好些人,沒得到任何好的迴應,隱約感覺到數處傳來騰騰殺氣,說他危言聳聽,藥尊怎麽可能蓄意害他們,還說什麽血親能擋天劫簡直無稽之談,他們雖然不比藥尊年長,但論地位論勢力無一不顯赫,如果是血親,他們怎麽完全不清楚!戲弄他們也就罷了,居然敢侮辱藥尊!是可忍孰不可忍!徐之素感到非常難溝通,流著汗對祁白玉說:“你之前猜對了,我們之所以感覺不到太大的痛苦,或許是因為有人正承受著絕大多數痛苦。你說藥尊這樣做的目的會不會是……”“他在溫水煮青蛙。”祁白玉直接把徐之素想說不敢說的話點了出來。“早點出去吧!”徐之素苦口婆心地對他們道,“你們聯手或許還能出去,再晚點可就出不去了!藥尊想要你們的命!”那些老鬼們承受著愈漸加劇的痛苦,也要感悟神劫更進一步,道:“放屁,藥尊怎麽可能會要我們的命!”“究竟是誰在這裏危言聳聽,給老子滾出來受死!”有的見祁白玉他們身上也有雷光繩纏繞,不禁痛心疾首:“這場造化,乃是至聖藥尊贈予我們這些老朋友的!像他們這種貨色,出現在這裏竟還有著和我們一樣的待遇,仗著藥尊心軟大肆妨礙他渡劫,見一個殺一個!”還有的大罵出聲,甚至開始尋找聲源處,想將這些人一網打盡,道:“你們這些毒師,亂世毒瘤,你們不配!”徐之素苦口婆心一頓遊說下來,效果也很感人。那些人甚至心係藥尊,紛紛朝著中心區域聚集,謹防危言聳聽之人靠近那裏。藥尊能讓這些人進到自己神劫裏來,又怎麽會不了解他們呢,徐之素隻覺得自己說了再多,好心沒好報,吃力不討好,他不禁對身邊的老者道:“您怎麽還跟著我們呐!既然不信我們,怎麽不走呢?”黃逝水背著手一臉悠閑,別人在參悟雷劫,隻有他在借劫雷及劫火鍛造神兵,口口聲聲道:“老頭子我得防著你們,也是不想你們妨礙藥尊大人渡劫!”徐之素一口老血。“他快要死了。”重姍突然提醒道,“我看到那個人隻剩下半截身體……”“要救嗎?”徐之素問祁白玉,“那邊全是藥尊的人,就算要衝過去也不容易。”祁白玉臉皮崩得很緊,扭頭對黃逝水道:“前輩,我們身上這根雷光繩呢,是用來替藥尊分擔渡劫時的苦痛的。您若不信,我會證明給您看。”“你想做什麽,”徐之素察覺到他的企圖,心驚肉跳道,“你可別丟下我!”祁白玉一腳掀開徐之素,徑直揮出金鱗劍,劈開麵前的雷霆,朝著人頭攢動的中央區域掠去。那金鱗劍從祁白玉修為很低一直用到現在,徐之素倍感驚奇,之前在莊岫的神劫中,他的古鼎都擋不了,更何況這把爛劍。果然,幾乎是他拿出來的瞬間,金鱗劍的表皮在神劫雷霆的侵蝕下,迅速開裂,大片大片的裂紋布滿了整個劍麵,一道道金光從裂縫中迸發而出,削開劫雷,銳利逼人的金靈之力震人心魂,無所不破!好似一眨眼,祁白玉就掠向百米開外。“好劍,好劍呐!!”黃逝水移不開眼睛,忍不住讚歎不已,“小兄弟手裏竟有此等神劍!用神劫錘煉它,正是該用神劫錘煉它!”徐之素緊隨其後,見了那東西,忍不住驚歎:“這玩意怎麽會在你手上!?不對,你怎麽會有這玩意,這不是藥尊用他弟子的軀體煉製的……”祁白玉兩眼充血:“閉嘴。”那道金芒極盡刺眼,攝人心魂,比之藥尊手中的金槍還要更加銳氣逼人,不可直視。這柄金劍竟然也是最精純的金靈血脈之力鍛造而成,比起藥尊手裏那道後天培育的金靈,祁白玉手中這道原本一開始就是金靈半神體級別!金芒無所不破,在祁白玉手中更是所向披靡,他劈開擋道的雷霆,朝著那些束手束腳的老者們掠去,如遊龍之姿,幾番徑直斬斷一位蟒袍中年人身上所連接的雷電光繩。幾乎是光繩斷裂的刹那,與之相連的蟒袍中年人便發出淒慘的慘叫,被中心處的雷劫劈得外焦裏嫩,毫無反手之力地往下方墜落而去,落到一半未出神劫中心區域就被無盡雷霆劈成劫灰。剩下的人膽戰心驚:“這東西當真是保命之物,藥尊誠不欺我!”“正是保命之物,千萬不能被他斬斷了,若沒有這東西,誰又能進到神劫中呢!”祁白玉道:“你們這些,被藥尊蒙蔽不自知,糊裏糊塗到現在,也是時候該清醒了!”黃逝水隻覺身上更痛了:“你這是作甚,你怎麽能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