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養在外的所謂嫡係弟子要背著親族跟這等女子成親,不拖幾個核心培養的嫡係弟子一同承擔,他擔得起嗎?所以那些當年就跟重越關係不錯,還惦記著這個金靈半神體的同齡天驕們,怎麽一個沒來?那些人精們,一旦知道他突破宗師,誰會來蹚這渾水!但若以為他跌落境界,也許就會來雪中送炭了……唯獨少主也不知哪根弦搭得不對,來之前並不知道重越還有隱藏境界這麽個卑劣手段,來了以後還坐高座試圖成全他。損人不利己,圖什麽呢!“都給我閉嘴!”祁白玉聽了重姍的話,隻覺荒謬至極。重越傻了?不如說重越早就看上自己名義上的妹妹,故意裝傻,故意裝作渡劫失敗露出破綻,讓這對自作聰明的夫婦趕著把女兒嫁給他還以為占了天大的便宜,好成就這段根本沒人看好的姻緣!一時間祁白玉看重姍的目光充滿了說不出的厭惡:“給我壓住她!他要娶你,豈容你任性說不要!?”重越駭然,不成婚都要逼著成,是說祁白玉怎麽可能來阻止他的婚事,他跟人成婚自甘平庸、自毀前程,豈不正中仇人下懷。重姍尖叫出聲,發了瘋似的掙脫束縛抓向祁白玉的衣袖。祁白玉抬手一揮又是一道白霧,這迴所有人都看真切了。吸入那道白霧以後,本來大吼大叫的重姍突然說不出話來,漲紅了臉,掙紮不得便被按住了。眨眼之間便讓一個小乘靈士失去反抗之力……原本說著“小小年紀坐高堂,也不怕折壽”的一眾強者噤若寒蟬。重豐和柳鬱香驚恐的表情被喜色取代,難以置信這位貴客竟然是來幫忙的,感激涕零,按著重姍的頭往地上磕:“女兒年幼不知好歹,胡亂說話,還不快賠不是……”“鏹!”就在眾人的注意力被重姍吸引時,重越不動聲色地來到第一個箱子旁,掌心金靈閃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斷四條鎖鏈,乍聽之下仿佛隻有一聲悶響。重越抬起箱子,閃身出門,躍上屋簷。祁白玉側過頭來的一瞬間,便看到重越十指飛舞,試圖破解鎖紋,不由臉色大變:“別碰!”這鎖紋由十五道相互纏繞的紋路組成,一個節點解錯就會觸發全部機關,導致箱子自爆,牽連裏頭的五行靈珠,爆發的威力足以夷平整個城主府。“不識好歹,竟敢伺機報複!”鷹鉤鼻的黑袍者大怒,催動宗師級的魂力,聲若雷鳴,振聾發聵,清晰地傳入在場眾人的耳中。重越完全不受影響,抱著箱子,迅速飛躍,同時手指靈動。不出片刻,流光一閃。熟悉的哢嚓聲響傳來,祁白玉在內的隕神穀之人瞠目結舌。箱子開了。隕神穀內流傳著各種各樣的鎖扣,隻要不是太刁鑽的,重越都能解開一二,至於這一鎖紋,他以前經常接觸,完全不認為這是個值得拿出來說的技能,想不到這一世派上用場。重越扔掉箱子,一把洞穿那塊原石,取出五行靈珠,舉到眼前,五色芒彩倒映在瞳孔裏閃現出璀璨光華。重豐倉皇出門,扶膝高喊:“千萬不要煉化啊!”祁白玉嗤之以鼻,重越堂堂金靈半神體,血脈精純近乎無與倫比,瘋了才會煉化這玩意兒!然後,祁白玉抬眼望去,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五行之氣蜂擁而入,灌入重越體內,被催動的五行靈珠與天地共鳴,吸引天地靈氣匯聚而來。狂風將紅袍刮得獵獵作響,墨發狂舞。真的在煉化。“獻給尊主的寶物,豈容你染指……”鷹鉤鼻的黑袍者祭出金鱗劍,天上卷雲匯聚,降下一線之光與長刀尖端相連,席卷滔天之勢朝著重越所在方向劈去。“原嵩,住手!”祁白玉冷聲喝止。已經來不及弄迴五行靈珠了,而這一刀下去,會要了重越性命。祁白玉提醒道:“別忘了他的身份。”見那攻擊不過雷聲大雨點小,消弭於無形。重越一心煉化五行靈珠,體內精純的金靈血脈摻雜了另外四種屬性之氣,頓時變得斑駁起來,與生俱來的銳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削弱,消弭於無形,氣質大變。血液運轉幾周天後,徹底穩固,血脈之力在識海中投影出五座靈柱。近十重圓滿的金靈柱旁邊,多了四座靈台。之所以說是靈台,是因為隻有薄薄的一層,還算不上靈柱。可這樣一來,就能將扶傷珠的效用最大化,就算起步階段可能落後於人,但突破至尊後的實力至少能超過上輩子的他……吧。重越突然發覺自己的力量降低了不少。死而複生但因為道心崩了的緣故有這種感覺,都比不過此刻的實感——再也迴不去了。雪上加霜的是,煉化了五行靈珠以後,金靈柱還不曾徹底圓滿,竟被其他四種屬性之力撕扯著,以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方向平均,而金靈柱不但沒有提升,隱約有崩塌的跡象。重越不敢輕舉妄動,他憑借金靈半神體才渡劫成功,初入靈體境,卻多了四種從未淬煉過的低級雜血,一旦血脈重組,金靈體不複存在,過往所學皆廢,修為從頭再來。除非金靈柱圓滿。若是徹底圓滿,就能保住他的靈體境修為!那在他重新淬煉其他血脈期間,至少也有了保命的底牌——單獨動用金靈血脈,他是宗師級。新體質起步階段不及金靈半神體,但潛力更大……所謂破而後立。重越陷入兩難的境地。他是任由金靈柱崩塌血脈重組,跌落境界,淪為五行俱全的凡人,重新修煉修煉,徹底避開變態藥尊的魔爪,和變態永遠沒有交集呢?還是以四種雜血為偽裝,假裝跌落境界暫避鋒芒?可若是被發現他金靈柱已然圓滿,被發現還是會有可能遭遇被煉死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