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難辦的事,如果你真能處理好,也算是替西北的穩定做出了貢獻,聽說西北女權組織的勢力越來越大了?已經和恐怖分子攪到一塊去了?”“沒錯,我想在婦女工作上加把勁兒,最重要的還是恐怖因素,我覺得……”“這事應該抓一抓,你說得都有道理,如果做好了,那麽會很好地遏製女權組織,甚至成功將她們瓦解。”“首長,我這次來其實也是……您也知道,西北現在的情況特殊,工作有一大堆,幹部們還是缺乏信心,我想請您過去看看,就算給我們打打氣吧,您看?”韋遠方微微一笑,又怎麽不明白張清揚的真正用意。他說:“我沒時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西北的成績有目共睹,我們確實要支持你的工作!我看這樣吧,中強同誌最近應該不忙,你覺得他過去如何?”“如果您沒時間,那寧總過去也是一樣的,反正誰去都是代表著您……”張清揚嘿嘿笑道,目的終於達到了。他早就知道這種時候韋遠方不可能到西北去光明正大支持他。“你也學會拍馬屁了!”韋遠方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和中強同誌說吧,時間你們安排!”張清揚又陪首長說了會兒話,便起身告辭了,整個過程並沒有提到張九天,而首長也沒有提,就好像沒發生那件事一樣。張清揚出來的時候碰到了金主任,金主任隻對他說了一句話:“你過去吧,我安排好了。”自從張泉上次被帶離西海之後,他就在公眾麵前消失了。他沒有離開京城一步,而是被秘密安置在某療養院裏,說是保護他的安全,但其實是另一種軟禁。張清揚離開韋遠方的辦公室之後就來到了這座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小院,周圍有重兵把守,四處都有探頭監控。雖然說現在黨內對張泉並沒有追加任何處罰,但是就這樣被關著,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現在對於張泉的處理黨內也有很多不同的聲音,必竟基本上可以認定上次貴西的襲擊案件與他無關,那是張九天的個人行為。可是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張九天的父親,而且眾所周知與張清揚存在政治上的矛盾。高層再三考慮後決定在張九天沒被抓到之前,就先將他軟禁在這裏吧,各種待遇都有,還是決策層委員的標準,隻是沒有自由,不能從這個院子裏走出去。“首長,我已經接到通知,您請進吧!”張清揚麵前跑過來一位上校。“他還好吧?”張清揚問道。“還行……”上校微微一笑,“就是脾氣不太好,您要有心理準備。”張清揚點點頭,說道:“我理解,誰關在這裏都不會心情好的!”“請吧……”上校閃身讓到一旁,讓人把小院的大鐵門打開。“用不用搜身?”張清揚張開雙臂開起了玩笑。上校笑了笑,擺手說不用。“那他們倆能跟我進來嗎?”張清揚指了指身後的彭翔和林輝。“當然可以,我們都是一樣的。”上校點點頭。“多謝,我們要保護首長。”彭翔對上校的態度十分滿意。“走吧。”張清揚率先走進了小院,彭翔和林輝緊緊跟在身後。現在對張泉並沒有進行任何的強製性措施,他們必須防背著萬一雙方談不來,他再做出傷害領導的舉動。小院裏也有警衛,同樣四處都是探頭,令這座幽靜的小院多了些肅穆之感。院內打掃得很幹淨,如果不是被軟禁,老實說這裏的環境還真不錯。張清揚在小院當中駐足,抬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馬上走進去。“首長,人在裏麵!”院內的警衛走上來說道,看樣子之前金主任安排得不錯,這裏的貼身警衛也接到了通知。“謝謝。”張清揚對這位小夥子笑了笑。“老金,是你來了嗎?我打的報告一號看了吧?我能出去了嗎?”房內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隨後就是一陣跑動,緊接著一位白發蒼蒼的男子衝了出來。“老金,你終於……”張泉原本十分的興奮,可是當他抬頭看清麵前的男人是誰時,一下子就傻掉了,呆若木雞愣在原地。“張書記,您好……”張清揚伸出手來。張泉定了定心神,目光疑惑地射在張清揚臉上,終於還是伸出了手。“你怎麽來了?”張泉的語氣十分不客氣。“過來看看您,沒別的意思,能請我進去坐坐嗎?”張清揚指了指房內。“進來吧。”張泉轉身走到了前麵。張清揚緊隨其後,彭翔和林輝也跟了進來,就要走進門口的時候,張清揚說了一句:“你們等在外麵吧,不用進來了。”“這……”林輝有些猶豫。“聽領導的。”彭翔拉住了林輝。“哥,你就不怕……”林輝小聲問道。彭翔搖搖頭:“他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麽危險?曾經他是那麽的風光,可現在滿頭白發,政治……可怕啊!”林輝默默點頭,現在的張泉看上去確實讓人感到可憐。張清揚走進小客廳,四處看了看,內部的擺設很簡單,除了一些書和幾盆花草,基本上沒什麽東西。想來警衛局也怕張泉自殺,屋內不敢放任何帶有危險性質的東西,就連牆壁都經過了特殊的處理。好在上頭也明白,在張九天沒有消息之前,張泉應該不會做出過分的舉動。“坐吧。”張泉獨自坐了下來。張清揚坐在他的對麵,微笑道:“這環境不錯。”“你這是在挖苦我嗎?”張泉苦笑道。“當然不是,是說真的不錯。”張清揚的目光掃了眼周圍。警衛進來為兩人倒上水,然後又離開了。張清揚客氣地說道:“看得出來您現在的待遇還不錯,有專人伺候。”“嗬嗬……”張泉被逗笑了,上下打量了幾眼張清揚,說:“你覺得這裏好,那我們換換?”“如果我退休後能混成這樣也滿意了!”張清揚並沒有理張泉的譏諷,“說實話,我覺得黨內對您挺夠意思的。”“喲,是不是讓你失望了?”張泉冷笑道。張清揚搖搖頭,說道:“張書記,最近我有空就在想我們之間為何要變成這樣?我從來沒想得罪您,也沒想要和您怎麽怎麽樣,可是您……為什麽非要和我過不去呢?”張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低頭不出聲。是啊,最近他也在想這個問題,從頭到尾都有些糊塗,要不是張九天,要不是自己的野心,或許也就不是這樣的結局了。“張書記,所以啊……你別怪我,走到今天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可沒想過要把您怎麽樣!我張清揚行得端坐得正,有事說事,從來沒把誰當成敵人,我隻做自己該做的事!”“你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張泉的目光漸漸失去了神彩,此時的他好像一位生病的老人。“身體還好吧?”張清揚問道。“這不還沒死嘛!”張泉沒好氣地迴應道。“我知道您心髒不好,還是要注意,年紀大了又碰上這種事,我挺同情你的。”“張清揚,你今天來就是看我笑話的?是誰讓你來的?一號?”張泉控製著心中的憤怒,在昔日的對手麵前他無法平靜。特別是看到張清揚仍然風度翩翩、精神抖擻,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您覺得一號會讓我來嗎?是不是在這裏住得連腦子也不靈活了?”張清揚的腦海中想到了張泉對自己的種種,一時間也有些失態。“你……”張泉臉色鐵青,隨後迴過味來,問道:“不是一號讓你來的?那你是怎麽來的?”“我張清揚如果連這點本事也沒有,那就不是張清揚了!”張清揚咧開嘴笑了笑:“我今天就是想過來看看您,沒有任何意思。”張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知道這件事不對,張清揚肯定有什麽目的。他皺著眉頭想了想,猛然間打了一個機靈,高聲問道:“是不是九天?你是不是有了九天的消息?”張清揚微笑點頭:“沒錯,我是有了他的消息……”“他……他……”張泉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張清揚看著他顫抖的身體,突然有些於心不忍,他自己也是父親,能理解張泉此時的心情。然而一想到張泉父子倆所幹的事,想到王雲杉的死,恨意打消了對他們的同情。“他……他怎麽樣?你快告訴我……”張泉的聲音都啞了,準確來說不像是說話,而是一種嘶吼,想用力發聲可聲音卻不大,有點吐不出字的感覺。“不太好……”張清揚搖搖頭,抽出一支煙點燃,重重地歎息一聲。張清揚不是小人,看著曾經的對手成為階下囚並沒有什麽快感,但是他此行是為了王雲杉。“求你……放過他吧!”張泉的眼睛都紅了,眼淚在眼圈裏打著轉,“我承認他該死,我不應該默認他對你的攻擊,如果我早點出手或許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張書記,我求你了……”張泉痛苦地雙手抱頭,偷偷地擦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