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算計好

    大胡子灰溜溜的走了,沒有人出來送他。他雖然在這個家是被攆出來的,但是卻有了一吐為快的感覺,壓在他心底那種致命的內疚終於得到釋放,五年來他一直不知道該怎麽做,他真希望三妮和大斌迴來找他,敲詐他十萬八的,然後大鬧一場,這樣也許他會心安理得的接受,可偏偏大斌他倆一去不迴頭,再也不願見他。

    他腦海裏時常時常會出現他和三妮的那個晚上,他清醒的知道當時三妮並沒有反抗,並沒有表現出不願意,假如她有一點的反抗他大胡子也不敢放肆去做那些事,他自己知道他大胡子有幾斤幾兩,當時生意也不是很景氣。可現在不同了,他成了遠近聞名的百萬富翁,需要去還清這個折磨他幾年的心債。

    也有時就是“錢”膽,有了錢就啥也不怕了,主動找上門,自己做錯了事就要勇敢的去承擔。可他一到家才知道自己又錯了,三妮一家子根本就不提那事,隻要她提出來,為了孩子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沒辦法,借著酒勁什麽都說了。

    不過,即使他家人不提,這筆帳他還要還,先迴家再說,他會把孩子的生活費親手送給三妮。

    這大胡子做夢也不會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金融危機幾乎要了他的命。

    這金融危機讓任何人都想不到,幾個月下來整個市場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作為金屬價格晴雨表的銅一個月下來由原來由原來的每公斤六十二元跌為每公斤二十二元,鎳由原來每公斤一百四十元跌為每公斤八十元,鋅鋁鉛更是跌得一塌糊塗,不止是金屬,所有東西價格一個勁往下跌,對於這個著名的金屬集散地來說一下子凝固了,過去車水馬龍的繁榮景象沒了蹤影,所有的金屬沒了價格,沒了市場,一切沒了生機。

    這大胡子要說是在生意場上較精明的,三十多年的打拚經驗練就一雙慧眼,特別是對金屬價格的判斷與眾不同,有時候從外地拉迴來的東西先放一放不賣,結果不幾天就會漲價,這樣的精明錢讓他沒少賺,同行經常請他吃飯討教行情,他會把牙全露出了笑個不停,而且精辟的闡述,有時候還會像陰陽先生算卦一樣,伸直四指,緊鄒雙眉,若有所思的不停敲打指尖,然後胡侃一通後又是狂笑。可這次他連做夢也沒有算計到,幾個月下來賠了個底朝天,真可謂一下迴到解放前

    金融危機前半年,這裏的金屬生意真叫個紅,隻有會花錢買東西

    就會賺錢,拿錢買迴來東西甭怕賠,放幾天就會賺錢,剛開始幾天一個價,到一天一個價,最狂的是這一磅下稱,賣方不賣了,又漲價了要了就開稱,不要就走人,你不要走,也許下稱就又一個價。這種現象誰也沒見過。物極則反這句話知道的人多,理解他真正含義的不多,也有人開始懷疑了,太不可思議了,不會有啥貓膩吧?略微停頓以後又歇不住了,幹吧,管他哩賺到錢不為賴。當時的生意用一個“風”代替不為過。

    這大胡子跟了一段以後不由得停了下來,外邊的客戶打電話說啥也不去啦了,他覺得不對勁,憑他多年的經驗他知道要有大的波動,怎樣個波動法他不知道直覺告訴他必須觀望一段時間。於是他停了一個月沒再買東西。這一個月可把它憋瘋了,真像一條南征北戰的巨龍一下子捆住手腳不能動彈難受哇,有時急的嗷嗷叫但有不能動手。難道這迴自己判斷錯了嗎?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

    金融危機來了。這個名詞雖然不新鮮,但對於農民來說有點陌生盡管各種媒體進行過猜測性報道,經濟過熱的農村市場祖祖輩輩誰聽說過,最明顯的是連續下跌,幾乎是天天落,這大胡子開始笑了。

    他開始在大街上溜達了,“咋樣,沒存貨吧?”

    “我早都跟你說要落,你不信”

    “趕緊出手吧,甭存了”

    他明確告訴自己,再等等,看準時機買銅存,發財的機會到了。

    大胡子常在外邊跑,啥賺錢往家啦啥,這迴他想大幹一場,等到紅銅價格落到一定時候在從市場吃進。他想好了除了自己的一百多萬部拿出來,還準備吸收一些社會閑散資金大量購進一級紅銅,等待時機賣掉。這時候他大胡子就就不是現在的大胡子,可能成為全村最會算計的人物,甚至遠近聞名,哈哈看誰還敢看不起我大胡子,人不就圖個名聲唄。他越想越高興,高興地臉發紅,手心裏發汗。

    過去金屬行情的漲落是常有的事,三天漲兩天落很平常,人們也習以為常,今落了放一放明個長了再賣,可這一次讓這些時代刨土窯的農民去領悟金融危機帶來的影響,去推測估計連經濟專家都難以預測的市場變化太難了。

    銅價一落在落,這大胡子暗自高興。該漲了,他果斷的做出判斷,他從沒有見過由每噸六萬四落至五萬八,一些存銅的主有些架不住了開始尋找出路。大胡子覺得是時侯了,他一麵叫家人專門騰出一間房做倉庫,另一方麵出去貸款,準備行動。

    2,賭上了

    現在的農村較以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盡管有幾十萬或者上百萬資產的戶為說不多,但是靠打工掙錢,平時積累個三五萬準備應急的戶不在少數。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就是拿錢掙錢,怎樣去掙錢是縈繞在心頭一大難題,放在銀行利息太低,一年下來趕不上物價增長點,花了吧不舍哩,要是趕上個修房蓋屋,婚喪嫁娶還得著急,按一分的利息放高利貸風險太大,如果看不準戶放進去到時候非但賠利息,有時候還會血本無歸。其實這大胡子還是有一定的信任度,雖然好講排場,心底不錯,街坊鄰居誰家有事去張張嘴,隻要誠心誠意的誇他幾句他就會借給你,而且還不要賬。如果有這種向外貸款意向的還是很樂意找他的,況且人家本大,平時不找錢,你要想貸一定要。所以他很順利就籌到五十多萬,準備第二天開始收購。

    第二天一大早,早早起床的大胡子見天上斷雲的晴朗,多少天沒見過這樣的天氣了,血紅的太陽把個東方染了個盡紅,再加上一絲風也沒有,真把大胡子高興壞了,“太陽血紅,必行大運”急忙喊醒兒子起床把已經寫好的“大量收購紅銅”的牌子掛出去,又叫老婆趕緊做飯準備開秤。

    剛過九點便有人送貨,不一會門前的小街站滿送貨的小車。此時他收購的價格是五萬七,雖然價格是低了點,但還是吸引了好多人來賣,他們對金融危機太陌生了,盡管過去從課本上也知道資本主義社會有經濟危機,但那是西方國度,咱是社會主義呀,賠就賠點吧,拿住錢心裏不慌,對於有價無市的金融市場,他們覺得太深奧了,猜不透就不要猜,幹脆賣了心靜。

    出乎他以料之外的是到了中午就已經收購三十噸了,而且人越來越多,他有點毛了;咋迴事,都不怕賠?大胡子明知道他們是六萬多一噸買的呀,“不行,得想一想再說,吃了飯再說”他有點渾身上下不自在了,臉漲得通紅,但嘴上還不能說不要,你叫人家來的,如果這時候再說不收罵娘是小,更重要的是人家會說你不夠仗義,以後你咋混。於是他站在門前的石頭上說;

    “我得吃點飯,咱少歇會,沒有吃飯的過來賴好吃點好吧。”

    “中中,你去吧,”有人隨聲附和著。

    迴去吃飯的大胡子,哪裏還顧得上吃飯,自顧自個擦汗了,現在已經快三十噸了,不能再收了,難道都傻子?他知道現在沒人敢收貨,包括一些大廠在內都在觀望,難道就他大胡子敢冒險。他越想越害怕,那幾天那種愉悅的心情全然不見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恐慌和不安讓他坐臥不安,可眼下這局麵咋收場,站在門前的車子不能讓人走,這時候要讓人家走了,他大胡子太沒麵子,況且這也不是他大胡子的風格。

    他又午休的習慣,那雙到一點都下垂的眼皮再也垂不下來了,“不在收了”他果斷的站起來,使勁甩了半截沒洗完的煙頭走出院子,讓他更想不到的是賣貨的車子又增加了許多,無奈硬著頭皮又站在門前的石頭上即興寒氣話來;“對不住大家,剛才廣州哪裏又打來電話說又落了,現在是五萬四,沒辦法,不如大家拉迴去放一放”話沒說完就有人大聲喊,“胡子哥,你咋這勁兒,拉來了還會拉迴去?開秤吧,俺還沒吃飯哩”

    他萬沒有想到,自己隨口扔出去的價格會起作用,也一定會把他們氣走,雖知道長隊紋絲不動。他連喊話的人是誰都沒看清,頭一扭就迴去了,沒法,繼續開秤。

    “滿了滿了,不能再收了”

    天黑了,這大門終於關上了,忙了一天的一家人連飯都沒吃都躺下了,個個累得夠嗆,大胡子也累壞了,快五十的人了,折騰一天沒趴下就不錯了。他粗略的算了一下將近五十噸,“我的天哪”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進十月的天說冷就冷,西北風刮過之後濃濃的寒意闖入中原大地,大片大片的葉子嘩啦啦隨風落下,風聲和著枯枝的敲打把這本不該黑的天空提前變暗了。大胡子老婆春花燒了一大鍋稀飯沒人動一下,他也無力清理廚房準備早些睡,這驟然變化的天氣讓她想起了女兒,她想起俞晴上周走時沒拿毛衣,鋪的也薄,想到這裏眼睛濕潤了,要不是天黑,她得該去送衣服,不能讓孩子凍著。

    這春花最心疼的就是女二,俞晴能上到現在全掌她支持,這大胡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上學,他經常在家裏說“上學有啥用,少上幾年認得自己就可以了,多了沒用,看我初中沒畢業,現在照樣百萬富翁,得學會做生意,學會混人,學會與人打交道”對於兒女們上學就不支持,兒子俞林材料不是老好,初中一年級剛上完就成天喊著不上學,正好上坡往下坡滾,“不上迴來吧,跟著我跑跑”老爹發話了,這俞林高興地屁點屁點拉住書包可迴來了。跟著他爹跑了兩迴再也不出去了,說這就不是人幹的活,從此一頭紮進電腦裏,一玩就是幾年,孩子小,玩玩很正常,全家人都沒咋管他,十五那年有人提親,誰知道小見麵以後來串親戚,一屁股住這可不走了,小兩口成天摟著脖子玩遊戲。大胡子看在眼裏,笑在嘴上,急在心裏,好不容易等到十七,托托人勉強登了記結了婚。沒法子還是玩,誰叫咱有錢哩。

    俞晴看到他哥這樣,下決心要上學,大胡子成天嘟囔,“女孩家,上啥學哩,趕緊爬迴來學做飯,也替替您媽”這話聽著有點向著春花,可春花不這樣想,暗地裏給女兒說,“甭聽他說,你隻要願意上學,我供你”

    這春花說道做到,再大胡子麵前從不提俞晴上學得事,更不會因為她上學要錢,靠她攢錢偷給俞晴。有時候也會趁他出去做生意出去裝個車卸個貨掙個錢偷偷塞給女兒。

    “明天不知道啥天”她翻了個身,默默地為女兒念叨著“好得天晴了吧”他太困了,在期盼和希望的狀態下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大胡子又早早的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開開倉庫看他的貨,二百多萬那,自己勞苦奔波了大半輩子才攢下的,這迴全賭上了,想到這裏就覺得心裏隱隱作痛,久久難以解脫,這是錢哪。

    3,賠光了

    這個讓鄉下人費解的金融危機確實厲害,不但金屬市場沒了生機,就連收破爛的都得停梨住鈀,收迴來的東西沒人要,讓這些不看新聞的大老粗們納悶了“日他姐,咋球弄哩,說沒人要可沒人要啦”成天擠在一起罵空兒。最不好過的就是這些不會做生意人,他們靠的一雙手一身的力氣,每天都希望能拿迴來三十五十交給老婆,一來支付日常開銷,二來還能討好老婆。這下可好,裝個車也沒地了,弄得比大生意人還急。

    這大胡子隻從收了這五十噸紅銅放在屋裏,真的坐不住了,天天看盤,隻要那天不開盤就得急的上躥下跳,趕緊得跑出去打聽金屬的價格,或者聽一聽其他人對未來市場的估計。估計歸估計,不容大胡子樂觀的是盤上天天往下落,盡管有一天會長一點,第二天會大幅度下滑,弄得他神經兮兮的。

    轉眼到了2008年年底,金融危機讓市場沒了信心,隨著步步加深更讓人們感到他的深不可測,這半年大胡子一家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從收購時的每噸五萬八,到現在的四萬出頭,短短半年的時間,讓這個本來很殷實的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二十年的積蓄在這半年時間內迅速化為烏有,一切歸了零。大胡子知道,雖然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迴可真大不到哪去,按現在的價格把存貨賣掉隻能還,貸款,自己的一百多萬沒了。

    他知道,金融危機一定會過去,一定會恢複原狀,什麽時候可就是個迷,專家說至少得三五年才能慢慢複蘇。他知道用人家的錢不可能用三五年,昨天就有一個想要帳,臨近春節他們需要過年,需要錢用,特別是這些放錢的主,錢來的不容易,最害怕平時從牙縫裏摳出來的錢打水漂,況且一旦發現投出去的錢有了危險,就想抽出來,哪怕是放在家裏看住也不願擔風險,這一點大胡子最清楚,他也不願讓這些人擔風險,鄉裏鄉親的,叫人家怕你。他準備再貸一部分錢還賬,度過難關。當天夜裏,把過去有經濟來往的鐵哥們挨個搬出來出來,一百多萬那,不是個小數目。他暗自慶幸生意期間結識了這麽多鐵哥們,要不然隻有去死了。

    第二天,天氣不錯。這是大胡子的習慣動作,幹事先看天,天好心情就好,幹事成功率就高。

    “哥們!咋弄裏,我打了幾個電話都不接”

    “打牌哩,有啥事?”

    “給咱弟兄幫點忙,湊點銀子”這大胡子可從沒有這樣低三下氣過。

    “不中啊哥,這幾天要啥都中,就是別要錢,我日,要賬的排隊,下的我不敢迴家,這不”他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掛了電話,“鱉孫,老子十萬八萬的都借給你過”大罵之後又去打另一個電話,結果一樣。大胡子啥事受過這種窩囊氣,想當年他村東跺腳村西晃的人物,如今臭了,臭的一文不值。他突然想起他幹親家會幫忙,一道割不斷的親戚不會袖手旁觀,認幹親是還他主動找大胡子,要把閨女認胡子為幹爹,想到這裏撥通了電話;

    “兄弟,您哥做主難了,你看”還沒把話說完對方就搶過話頭說;

    “大哥,沒問題,隻要有兄弟一碗飯就有你半碗,兄弟沒多的有少的,今黑叫你弟妹給送過去兩千,放心吧”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這下可把大胡子氣壞了,“把我當什麽了,打發要飯哩?”一天下來一無所獲。

    轉眼進入了臘月,金融危機好象沒有因為快過年了好轉,政府的刺激政策效果依然不明顯,大有每況愈下的勢頭。按照慣例,鄉下人該盤點一年的收入,看是否有結餘,還有的習慣把年底的結餘全部收迴來讓全家人高興高興,如果來年沒有大的投資意向,就可以添置一些家具,給大人小孩置辦衣服之類準備過年。

    入進臘月的天格外短,也可能是人們臨年畢節的心理感覺吧,小孩子會把剩餘的天數畫在牆上過一天擦一道,轉眼到了臘月二十,大胡子更坐不住了,幾天來他幾乎沒有找到多餘的錢去付利息,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手忙腳亂。果然到了下午所有的欠賬戶齊刷刷的站在院裏,不用說這十八家商量好的。

    全家人都出來搬凳子讓座倒茶,待為上賓,沒等他們開口,大胡子就勉強的笑著說;“鄉親們敢把錢借給我,就是看得起我,我啥都不能說,眼下這種情況都清楚,我是騎虎難下,今天是二十,這樣吧,等到臘月二十四,你們都開車來,如果再付不起大家利息,你們按現在的銅價拉貨”人群一陣騷動之後有人說“俺也不是逼你,你看這大過年的,一家子要用錢,沒辦法”

    “這我清楚,不過您放心,給銅比給現錢強,我把該賠的都賠了,這樣的價格過吧年一準賺錢”大胡子幾乎掉淚了。

    院裏靜了下來。他接著說“現在每噸四萬二有人要,我不忍心賣,我願意賣給大家,記住,您不要賣,放不到一年半載就會有錢賺”

    人們陸續離開了,大胡子在控製不住了,終於放聲大哭起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自己二十年的苦心經營會被這個舉動化為灰燼,這一哭引得街坊鄰居都來勸,哭傷了傷了好多人的心,一個大男人不是迫不得已是不會掉眼淚的。春花說不上話,隻是陪著哭。

    突然裏屋一聲炸響,兒子俞林把電腦砸了,家庭的變故讓他親眼目睹了一切,一個對生活無憂無慮的電腦遊戲王,突然感到了前途的無望,自己自稱是富二代的時代結束了。他聽不下去父親的嚎啕大哭,也從沒見過親生父親如此沮喪,一時不知怎樣去勸一直疼愛著他們的父親,但有一種意識此時已經充盈了他的大腦神經;該我上場了。

    他衝出大門,把從不願剪下的長發拿下了,一個嶄新的頭型躍然頸上。

    轉眼臘月二十四到了,大胡子仍躺在床上懶得動,給坐在旁邊的俞林說;“開稱吧,不能對不起鄉親爺們,按每噸四萬分吧,將來他們一定有錢賺”

    如約討賬的十八家都來了,俞林按賬本上的數目一一結賬,大胡子聽著外邊金屬的撞擊聲格外刺耳,以往這樣的聲音他特愛聽,每次從太原拉迴來的碎銅破鋁卸貨時,發出的聲音比這大得多,他總願意站在院裏聽,那簡直就是是音樂,因為大把大把的鈔票就是跳動的音符。今天不一樣了,聲聲刺耳,哪怕是小小的響動就像針紮一樣紮在心上,“這叫啥生意”他痛苦的拉上被子,一個輕生的念頭在心頭縈繞。他順勢拉了一條繩子壓在身下。一個生命就這樣終結嗎?他開始猶豫了,他知道,隻要把這條繩子往脖子一套就什麽也不想了。突然他想起了三妮和他的孩子。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算計著生意,很少顧及到三妮,這眼下更不敢想了,不要說是十萬八萬,就是一萬也足以讓他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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