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石匾上的大字,沈天星有些啼笑皆非:自己早該想到有人在青牛山看到老子蹤跡,哪有那麽巧,自己會在另一個山腹裏看到老子遺跡?此山自然是青牛山了;而好好的山上又哪來的驛館?隻能是文宗總壇——德昭館了。隻是沒想到自己兜了一大圈,還是迴到了青牛山,而且還要見見自己的本家文宗弟子。不過這信兒還是得報,且不論道家文武兩宗同根同祖,沈天星總要念幾分香火情;何況自己得老子真傳,若不給他們提個醒,也太對不起傳自己一身修為的老子祖師爺了。

    沈天星愣愣地杵在那裏早已引起兩個守門弟子的注意,隻是那兩個弟子見沈天星負手而立,如淵渟嶽峙,自有一種高手氣度,倒也不敢因其年輕而輕視了他。他們自是不知,沈天星修為突飛猛進之後,自身也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無論氣質,胸懷還是膽識都與原來的他不可同日而語,巫術乃是意氣雙修之法,當真氣臻至極高時,自然能改變心懷,高手不是喊出來的,卻是能由內而外地表現出來的。

    一個弟子走上前去施了一禮,客氣地問道:“不知少俠來我德昭館有何要事?”沈天星迴過神來,忙道:“在下確有要事稟於令館主阮老先生。勞煩尊駕通報一聲。”那弟子一聽是要事,不敢怠慢,忙跑進館內通稟。過了好一會兒,才迴來向沈天星道:“少俠這邊請,家師要見您。”說罷,帶著沈天星往裏麵行去。

    從德昭館大門往裏走是一個巨大的方形練武場,有不少弟子在那裏練功。而穿過練武場是一座拱橋,橫跨於一個大型池塘之上,頗有意境。沈天星與守門弟子走過拱橋,前麵直通的一個長廊環繞於山間的屋室。館內房屋多是依山而建的“闌幹”木式建築,顯示了楚地特有的天人合一,貼近自然的建築風格。屋簷層層交錯,勾心鬥角,卻又不那麽豎高單調,整座殿堂般的德昭館宛如鑲嵌在青牛山頂一般,一點不覺得突兀。文宗宗主阮洪德的房間在山上屋舍中的位置最高,二人隨山勢而上,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方到。宗主的房間除了大一些倒也沒什麽特別之處,隻有兩個弟子在把守房門,那守門弟子就將沈天星帶到這裏,便匆匆趕迴,沈天星由此處的另一個弟子帶進屋內。

    穿過院子,進到屋內會客廳,那弟子招唿沈天星坐在客位上飲茶,然後進內室去請阮洪德。沈天星一邊看著屋內布置,一邊喝茶,心裏想這阮洪德一代宗主竟比我外公還要樸素,瞧著屋子布置未免也太過簡單。

    沈天星這裏正想著,那邊以為身著白袍,仙風道骨的老者從裏麵走了出來。沈天星忙站起身,問明身份,自是阮洪德無疑,便恭敬地向他施了一禮,那老者麵帶和藹地迴了一禮。賓主寒暄就坐後,那老者道:“敢問少俠高姓大名?”“在下。。。。。。在下原儒家文宗弟子沈龍。”反正儒家文宗已經散夥,沈天星倒不怕事後阮洪德去查證自己身份。

    “哦,原來是沈少俠,適才弟子傳報,說沈少俠有要事相告,不知是何事?”“自我宗解散以來,在下雲遊江湖,倒也輕鬆自在,哪知今日心血來潮一遊老子遺址,沒想到竟然遇上兩個人。。。。。”當下沈天星將自己在密林中聽到的那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全說給了他聽。隻聽得阮洪德臉上陰晴不定,最後沈天星言道:“那兩人麵帶猙獰,依晚輩所見定是妖孽無疑,而且所謀之事對道家文宗大大不利,還望阮老宗主早作防備。”阮宗主驚疑不定地望向沈天星,沈天星坦然相視。阮洪德又低頭沉思一會兒,言道:“多謝沈少俠示警之恩,老夫這就安排,隻是。。。。。。少俠可知他們何時行動?”沈天星搖頭道:“在下不知。”

    阮洪德點了點頭,旋即叫來貼身仆人道:“你馬上找三個弟子去山下向道家文宗成·王·陳三大家族求援,”說著掏出一塊寫著“阮氏家主”的令牌,材料似鐵非鐵,似石非石,遞給了那仆人,道:“另外到我阮府上將這塊令牌給我二弟,命他調五百阮氏門下的弟子和兩百死士前來助拳,此事十萬火急,剛剛你也聽到了。將事情快點做好,越快越好。”那仆人領命而去,阮洪德迴過頭來,對沈天星道:“少俠所做之事,阮某人銘記在心,還望少俠能在敝館小住幾日,讓阮某一盡地主之誼。”沈天星知道這位宗主還是對他所言有些懷疑,暗想此時若走,豈不讓他懷疑自己假意示警,圖謀不軌。當下道:“阮宗主所言,晚輩自當遵從,隻是那些妖類。。。。。。。”阮洪德雖已老邁,但豪氣不減當年,冷哼一聲道:“一群跳梁小醜,還能滅了我道家文宗的總壇麽?少俠盡管寬心,到時看老夫如何斬妖除魔!”沈天星微微一笑,也不搭話,當即隨一名仆人到客房休息。

    阮洪德望著沈天星的背影,眼中抹過一絲憂色,心裏不禁發愁:從最近的成家找來幫手,光是趕到德昭館路上所花時間也至少需要五天時間,這。。。。。。能來得及麽?若是真如此子所言,且我方救援不能及時趕到,那我德昭館隻怕將遭受一場滅頂之災啊!

    沈天星將信兒送到,心裏放下了包袱。來到客房後,依照老子的道德經遺篇打坐修煉了一會兒,便閑得無事可做。沈天星走出屋子,看到這客房院中竟還種著竹子,碧綠色的竹子斜斜地豎在那裏,風吹竹動,發出沙沙的聲音,令人感到幽靜灑脫,仿佛自己也是一位隱者,與世無爭。沈天星的心裏一動,走到竹旁,拿出小刀削下一節竹,在其上鑽了數個孔洞,那節竹子變成根短笛。沈天星橫與唇邊,頓時從那隻竹笛中便傳出了悠揚的笛聲,那笛聲傳得很遠,很遠。山間弟子聞之忘憂,更引發了有心者的無限地遐思。

    碧竹旁一個俊逸少年忘情地吹笛,仿佛一幅意境幽遠的畫卷。那笛聲配合著這幅寧靜的畫麵如此完美,而又相得益彰,仿佛畫卷中看得到悠揚的笛聲,笛聲中聽得出幽靜的畫麵,讓人難分你我。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琴聲,竟而與笛聲相和,不僅沒有破壞那唯美的意境,更多了一份空靈清澈的神韻,仿佛一位神女被這凡間的美景所吸引,下到凡間,更使紅塵為之增色。

    沈天星聽有人竟和他琴笛合奏,而且配合的天衣無縫,心中大有得遇知音之感,當下放高笛聲,望對方能接下去。

    誰知笛聲一高,那邊琴聲啞然而止,許久再無一絲動靜。沈天星不禁有些意興闌珊,隨之放下笛子,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他心裏想見見那位知音,可是這裏大小數百間房子,哪能知道這琴聲從何而來?隻得悻悻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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