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在被父皇所救的那一日,便愛上他了吧。”所以才會甘願留在宮中,隻求得片刻的溫存也好。

    收迴目光,蔣瑤望著神色平靜的少年,正用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深沉,注視著她所熟悉的那個方向,眸中的幽暗情愫讓她不自覺的苦笑一聲,他們父子二人,竟是兩情相悅嗎,怪不得那日陛下他會如此動怒。

    “原來陛下已把蔣瑤過往之事都與你說了,”這便是證明了,在那人心裏,溟月這孩子是唯一特別的存在,即便是親子,他也不會在意的吧,若對象是這孩子的話,“溟月可會覺得蔣瑤是個汙穢之人?早就是殘破之軀,還厚顏的奉上了自己的身子,最後竟然還跟進了皇宮來。”

    如在說著別人的事,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悲傷痛苦,隻是有些自嘲的笑意,言語之間,似乎沒有任何事能讓她放在心上,如此的肆意悠然。

    祁溟月對著她搖了搖頭,“溟月隻會覺得欣賞,像瑤這般的女子,世上恐怕隻你一人,實在讓人不得不喜歡。”

    見他說的認真,蔣瑤瞪大了眼,驚訝的問道:“喜歡?我的性子會讓人喜歡嗎?”世人眼中,她這樣的恐怕是不知羞恥,從未有人這麽對她說過喜歡。

    不知怎的,覺得她此刻驚訝的神情十分可愛,祁溟月不由忍住了笑,對她說道:“昨日在父皇麵前說了我喜歡你,結果還惹得他一場大怒。”言下還有幾分得意。

    也隻有你一人敢以惹怒他為樂吧,蔣瑤聽他這麽說了,卻由心底歡喜起來,那人也有這一日啊,“溟月真的喜歡我?”

    她眯起眼笑問著,祁溟月卻仿佛能從她心裏覺察到一絲緊張不安,於是走到她身旁,伸手環住了她,“瑤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女子,父皇沒有眼光,便讓溟月來疼惜吧。”

    他的語聲如清澈的湖水,在她耳畔響起,低聲的呢喃讓人不由沉醉其中,溫柔的話語和其中的憐惜之意,使蔣瑤第一次忍不住想要哭泣的衝動。

    眨了眨濕潤的眼,她輕笑揶揄的說道:“你這孩子,才這般大已懂得哄人了,看來和你的父皇一樣,將來也是個薄情的。”卻還是伸手抱緊了少年的身子,這樣的孩子,如何不讓陛下動心呢,連她都無法對他生出一絲不喜的感覺來,明明。。。。。。應該是要討厭他的,身為皇子,還讓那人愛上了他,如此逆倫之事,本該讓人厭惡的,她卻無法對他生出半點惡感來。

    “薄情嗎?溟月的情本就不多,能給的都已在父皇身上了,他

    恐怕不會允許我再少去半點吧。”輕易的便說出了不可對人言的話,神情仍是平和的,蔣瑤抬頭看著站在身前的少年,“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祁溟月放開她,舉止優雅的往她身旁坐下,隨後卻是幹脆靠在了她身上,沒有任何的儀態可言,懶懶的扔下一句話,“隻要不讓父皇知道就好。”父皇已經時常做些過分的事,若再知道他說了這話,怕是要得意忘形了。

    見他如此,蔣瑤有些膽戰心驚的樣子,“溟月可別害我,你這樣若又被人瞧見,隻怕陛下這迴可饒不了我了。”

    “到你這裏便會想睡啊,讓人覺得心安。”低喃著,他覺得在這裏似乎能睡個安穩覺,不用擔心再被夢境糾纏。

    “你先前所說的有事求教是指的何事?”無奈隻能由得他去,蔣瑤發現他身上有種讓人想要親近的感覺,卻又不是如底下宮人議論的那種親和,而是有種熟悉的氣息,讓她這習了天音的人都無法控製的想要信任他,同他親近。

    被她的話提醒,勉強睜開了眼,祁溟月說道:“那日中了念塵,雖熬過了夢境,近日卻仍是噩夢連連,漸漸覺得周遭一切也不真實起來,父皇說是念塵之力仍未過去,尚有遺存,長此下去恐怕會沉在夢境之中,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隻是奇怪為何此次念塵之力如此持久,才會想要向你問個清楚。”

    蔣瑤雙眉緊蹙,思索著,念塵之力不可能如此持久,除非。。。。。。想到先前所覺的熟悉和親切感,忽然雙目一亮,直盯著他開始打量起來。

    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祁溟月隻好坐起身來,“為何如此看我?”

    蔣瑤卻如癡了一般,喃喃自語著,“對了對了,定是這樣沒錯,和爹說的一樣,一定是。。。。。。。真是太巧了,天生的。。。。。。天呐。。。。。。我找到了。。。。。。”

    “究竟是怎麽迴事?”他沒想到這麽一個問題卻讓她如此興奮。

    激動的抓住不明所以的祁溟月,蔣瑤露出狂喜的表情,差點說不出話來,“溟月,你。。。。。。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要找的人?”

    “不錯!天人!”

    “何謂天人?”嘲諷般的扯起嘴角,他不知在此處還會有天人之說,他的靈魂確實來自不同的世界,已是異星了,這迴卻又出來個什麽天人,實在有些可笑。

    見他不以為然,蔣瑤也不著急,看著身前的少年,“你既想知道為何念塵之力如此

    持久,那便聽我細細說來。”

    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如此凝重認真的神情,祁溟月不由多了幾分意外,“你說吧,溟月聽著便是。”

    “那年蔣瑤家破人亡,被仇人所辱,幸而得到陛下相救,此後在江湖上闖蕩,無意間得了一具瑤琴,此物竟與家傳之學相輔相成,是少見的可與天音相合的琴器。”

    “天音?”先是天人,又是天音,這些該是蔣瑤的家傳之秘,她卻為何要告訴他?

    “念塵便屬天音之學。”想到故去的家人,蔣瑤露出幾分追憶和懷念,“相傳天音乃是天籟之音,它非用雙耳聆聽,而是以心感知,天音一出,可令冷情之人落淚,多情之人無心。。。。。。”

    “竟有如此神奇之效,瑤已學成了嗎?”念塵已是如此厲害,看來天音應是一種以琴音控製人心的異術了。

    “想要學成,談何容易,”搖了搖頭,她繼續說道,“若非那時還未曾得到可用的琴器,否則。。。。。。那些賊人如何能輕易得手,可歎的是,蔣瑤家中竟無一人可與其一搏,天音,天音,家族之中習得俱是天音,卻無人有可用之器!真是可笑。。。。。。”

    “莫非習得天音,還令需琴器,方可湊效?”

    蔣瑤先是點了點頭,“天音之學不需內力,便是弱質女子也可習得,可即使習練了天音的心法,卻甚少有人可使得出來。”她又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蔣瑤已屬幸運的了,家父稱我天資不錯,或許勉強可以一試,練了心法之後找來質地上好的名琴,讓我試煉,隻是效用卻不大,隻能使人一時呆愣罷了。”

    “為何會如此?那日你撫琴,念塵之力分明至今未消。”莫非因那瑤琴?

    蔣瑤隨著他的動作看著不遠處放置的瑤琴,“得到此琴之後,才終於可奏出天音,但它並非名器,隻是年代甚久的一具古琴罷了,至此我才終於明白了天音之秘,明白了我爹生前所要找尋的天人,究竟指的是什麽。”

    被她的話引出了好奇,他不曾想到世上竟有將催眠之法與樂理結合在一起的異術,何況自己成了她口中的天人,不知又是何道理,便更是凝神聽她說了下去。

    “祖上留下天音之學,據傳曾名動江湖,隨後卻因無人學成而漸漸沒落,起初大家都以為之所以無法施展,是因為沒有適合的琴器,於是我爹遍尋天下名琴,想要與天音相佐,發揮應有之力,可後來發現不論用何種的名器,有些人是一輩子都無法奏出天音的。。。。。

    。”

    聽著她遺憾的歎息,祁溟月也不由關心的問道:“為何這麽說?難道並非尋得合適的琴器就可施展?比如你的瑤琴便可以。”

    蔣瑤輕笑一聲,“古老的樂器可幫助發揮天音之效,但若非天資適合,即使習得天音之法,也是無用的,再有靈性的樂器,失了主心,也隻能奏出尋常的樂聲罷了。”

    “若是資質好的又如何?”

    “那便如你一般,被稱為天人!萬中無一,即使有,也難以找尋,隻因天人之資,看重的並非骨架脈絡,而是心和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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