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詡天正要說什麽,禦書房門外卻傳來了總管劉易的聲音,“陛下,晚膳已備好了。”

    “嗯,朕知道了,”劉易出現的不是時候,望著懷中溟兒含笑的眼,祁詡天邪邪一笑,“溟兒這會兒還不餓吧,父皇卻是餓極了,不如先滿足了父皇。。。。。。”

    門外,劉易沉穩的話音卻又傳了進來,“二殿下身體不適,臣吩咐禦膳房另備了清淡的膳食,不知殿下何時用膳?”

    “這便去了,勞煩總管費心。”祁溟月揚聲答應,說到那“費心”二字,帶著明顯的笑意。他自然知道,劉總管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些。

    祁詡天皺起了眉,看著溟兒起身理了衣衫,往門前走去,行了幾步,又迴頭衝他一笑,“父皇不是餓了嗎,還不隨我去用膳,涼了就不好了。”

    祁溟月眼中的得意讓祁詡天勾起了唇,到他身後,將他一把扯到懷裏,俯身在他耳邊低聲抱怨,“可父皇。。。。。。還熱著怎麽辦?”把他的身子往下腹按緊了,臀後的硬挺使得祁溟月身子一僵,隻好迴頭瞪他一眼,“父皇——”。

    先前還是有些刺激過度了啊,這下可如何是好,總不能就在這書房裏,在一門之隔的劉總管麵前,為父皇。。。。。。

    門雖是關著的,可對劉總管來說,有和沒有也無甚差別吧,何況還有暗處的無爻和影衛,寢宮的臥房他們是不會進的,但此處,先前的已經被看去了,雖不介意,卻也沒有在別人的窺視下做私密之事的習慣。

    祁詡天顯是也想到這些,一臉遺憾的放開了他的身子,卻又把他抱起來一陣熱吻,才意猶未盡放開了他。

    開了門,候在門外的劉易不見絲毫異樣,仍是一臉坦然平靜,祁詡天衝他一笑,“劉易啊,你倒是有心了。”似是誇獎,但劉易自然知道,陛下的笑容裏的警告之意。

    “不敢,殿下有恙,臣自然不敢稍有怠慢。”神色平平的躬身行了一禮,劉易隨侍一旁,祁詡天冷哼一聲,也不再發話了,溟兒身子不適,確實不宜。

    到了前殿,桌上已擺滿了各種膳食,兩人一同坐下用膳。

    祁溟月隨意夾起麵前的菜放進嘴裏,滿意的點了點頭,清脆爽口的蔬菜,頗合他的胃口,嚐了幾筷,想起父皇難得在這時辰了仍在書房批閱奏折,不由問道:“父皇近日迴的晚,可是政務繁忙?”

    “不過是屢次被人打擾,費了些時間罷了,久不製裁,後宮那些又開始不安分了。”

    祁詡天為他夾去一筷魚,露了個笑臉,“溟兒要多吃些,才長的快。”

    祁溟月正在喝湯,聞言輕咳了一聲,“多謝父皇關心。”接過帕子擦了擦嘴,他豈會不知父皇的言下之意。迎著那雙含著邪氣笑意的眼眸,祁溟月挑眉,眼中另有深意的悠然續道:“溟月也希望快些長大呢。”到時才能看見父皇在身下的模樣,不知是何種風情。。。。。。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各自盤算著,都有幾分正謀算什麽的狡猾,候在不遠處的劉易望著如此相似的一對父子,搖了搖頭,閃過一絲笑意。

    “劉易,你搖頭做什麽?可是有什麽想說的?”想到先前被他打斷的事,祁詡天有意問道。

    劉總管隻是受不了父皇,難得露出些表情罷了,父皇還真是記仇,祁溟月看著劉易,很是同情。

    “臣隻是想起,近日安娘娘來的勤,二殿下也有些時日未與她相見了,卻總是錯過,真是可惜啊。”說著又一陣搖首,臉上表情紋絲不動,眼中笑意卻是更深了。

    “噢?母妃時常去禦書房探望父皇,父皇為何不與我說,溟月便不用去凝曦閣了,隻要在父皇那裏候著便是。”祁溟月滿含興味的眼神掃了過去,祁詡天微微一笑,“溟兒不是等著看戲嗎,而今才開始,怎能攪了他人的興致?父皇不是有意隱瞞,隻是不想你與她太過親近。”如此,有一日必須對她下手之時才不會難過不舍。

    斂下眼,祁溟月淡淡說道:“母妃隻是想要父皇的關愛罷了,同皇後娘娘,還有這後宮之內其她妃嬪沒有分別。”可是身旁的男人卻把所有感情給了身為親子的他。

    “溟兒總易憐惜女子,卻為何不多憐惜一下父皇,後宮佳麗如雲,父皇即使如何的風流,也不可能一一關懷,何況有了溟兒,我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勉強去關心她們,還惹得溟兒不悅呢。”

    確實,若真見到父皇對他人如對自己一般關心,他恐怕也會無法忍受吧。但父皇看來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溟月也非博愛之人,要說憐惜,也隻身邊的那些人罷了,紅袖和瑩然已因我的憐惜被父皇遣出去辦事了,叫溟月再去憐惜何人。”雖然不滿,卻也並不為此生氣,不期然間又想起了那因為他而被禁足的凝露公主,自那之後就甚少見她了,怕是到了再見之時便要認不出來了吧。

    “還有那蔣瑤。”祁詡天冷聲提醒了一句,手上又為他碗裏添了些菜。

    祁溟月咽下口中的食物,才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明日我還得去

    冉馨閣,父皇可別又因她生氣了,弄清念塵之事以後我便迴來,不用再去尋我。”為了上迴的事後宮之內又亂了起來,紛紛覬覦那後位,蔣瑤之位雖不可動搖,但流言仍會於她有傷,想到她的過往,心中不免生出些憐惜之意,不想她再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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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冉馨閣內,蔣瑤正坐在窗前,擺弄著小黑爪上的事物,聽到侍女來報,說是二殿下祁溟月來訪,不由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從窗台往下看去,玉色的身影正在閣外等候,望著那滿院洛彤花出神,一絲微風拂過,幾瓣殷紅掉落下來,綴在地上,和著那少年悠然的身姿,如一副優美的畫卷一般,使人心醉向往。

    真是。。。。。。怎麽都討厭不起來啊,歎了口氣,蔣瑤收迴目光,吩咐備了茶點,請他進來。然後遠遠望著那少年步履從容的走入了閣內,消失在了視線裏。

    理了理衣衫,隨手把長發紮起,又戴上皮甲護腕,小黑輕撲幾下翅膀便站了上來,手指在它尖銳的喙邊磨蹭了幾下,“小黑,又要見到那個人咯,這迴可不能再做傻事了,吐血一點都不好玩呐。”自語般輕笑一聲,她下了樓去。

    祁溟月望著仍是不改淩亂的外堂,揚起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看她還是如上次一般,帶著她的小黑走下樓來。

    “不知二殿下來,蔣瑤可怠慢了,要喝茶嗎?”揮退了侍女,又把小黑放在一旁的鷹架上,她隨意在一處坐下,拿起青瓷茶碗,替他倒了杯茶,又遞了過去。

    宮裏甚少見到這樣的茶碗,平日用慣的總是精細無比,不是白玉般的細瓷,便是小巧精致的翠玉杯,接到手上的這個,卻是質地普通,隨隨便便的勾著青花,甚至有些粗獷拙劣,也許在宮外隨處可見,但對祁溟月而言,卻覺得有些稀奇,還有幾分親切。

    見他打量著茶碗不說話,蔣瑤笑問:“可是覺得不習慣,我這兒也有別的杯子,這就命人換一個去吧。”

    “不必,在此處,覺得還是用這茶碗更好些,似乎不在宮中,而是在友人家裏小坐,讓溟月覺得十分放鬆自在。”嗅了下茶香,他對蔣瑤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娘娘可知溟月為何來此?”

    先前聽得他的那句話,為他口中的友人二字微怔了一下,聽他後來所問,蔣瑤含著歉意點了點頭,“蔣瑤不知

    會因自己的任意妄為而使得殿下遭受痛苦,恐怕今日殿下是來興致問罪的吧。”

    “溟月是來向娘娘求教的。”

    蔣瑤看著他,才要說什麽,忽然咳了幾聲,喘息了一下,從袖中取出藥來服了下去,才鬆了口氣的樣子,迎上少年關心的眼神,“陛下出手向來不留情麵,此次已是手下留情了,”解釋般的說了一句,又露出一個笑容,“別娘娘、娘娘的叫了,不是說了直接稱唿我蔣瑤便好了嗎,二殿下不必如此多禮,蔣瑤也不在乎那些禮節。”

    祁溟月喝了口茶,感覺眼下的場景非常熟悉,恍如又迴到了那一日,不禁淡淡一笑,“那便喚你‘瑤’,如何?隻是我這二殿下的稱唿也要改改吧。”

    “那好吧,溟月,”她禁不住也輕笑一聲,隨後卻漸漸淡了下去,“隻是唯恐陛下聽見,又要生氣了。”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窗外的某個方向,唇邊的笑意泛出了苦澀。

    祁溟月隨她望去,卻見那個方向的遠處正是炫天殿,隔著道道宮牆,還有那層層的樓閣,如此的距離,卻仍是甘願的嗎,十二樓中鏡曉妝,望仙樓上望君王。。。。。。

    “瑤。。。。。。在被父皇所救的那一日,便愛上他了吧。”所以才會甘願留在宮中,隻求得片刻的溫存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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