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林佐楠才不是什麽狗蛋,他那麽優雅的人才配不上這麽俗氣的名。關於狗蛋的出現,我清晰地記得十歲那年:

    家裏能摔的東西都跟花兒綻放般開滿地,屋內的爭吵無休止盡。那時候的我傻到了以為隻要不去聽他們的爭吵聲,就什麽事也沒有,這跟掩耳盜鈴是同一性質。

    我拉著因為受驚嚇哭得雙眼浮腫的婉琪,在弄堂裏溜達。兩張同樣的麵孔,一個哭喪著臉,一個卻笑得天真無邪。就這樣,一個白皮膚的清秀男孩警惕地盯著我們看。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跟隻小白狗似的,一動不動地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忠實地堅守著。當看到陌生人靠近時,他就會滿目警惕地盯著她們看,衝她們狂“吠”。可事實上他並沒有“吠”,甚至你叫他“吠”,他都懶得衝你“吠”。

    我問:“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他抿著好看的嘴唇,把所有的話都溺死在他的喉嚨裏。我再次打破沉默以表示我的不滿。我接著問:“你叫什麽?”

    但他始終保持原有的姿勢,一語未發。

    看他那樣高傲,我不高興地小聲嘀咕著:“名字有那麽見不得人嗎?難不成叫狗蛋。”

    很不幸的是,這句話傳入他的耳朵,他頓時像隻發怒的小獅子一樣吼道:“你才狗蛋!你才狗蛋!我叫葉哲暉!”

    我一時愣住了,婉琪嚇哭了,她的哭聲替我迴應了眼前這個急躁的狗蛋。是的,簡單的兩個字就能使一個沉默不語的小男孩變得暴躁起來,可見中國兩千多年的文化曆程果然名不虛傳。於是這兩個小小的字眼就這樣在我的心底生根發芽了。

    葉哲暉的出現並沒有像小說情節安排的那樣,擁有一個完美的開端和發展。隻記得那個時候,弄堂裏總會出現這樣一個秀氣的男孩在那裏徘徊,無論誰跟他搭話他都當空氣,總是一副盛氣淩人,高不可攀的摸樣。所以有一次我忍不住拿小石子扔他,他迴頭狠狠地瞪我說:“你個傻丫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

    我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然後拔腿就跑。不跑還好,這一跑引來一隻大黑狗的狂追,看到身後那隻大黑狗,我嚇得跌倒在地,鼻子狠命地發酸,一時不知所措。這時,不知道葉哲暉在哪撿了根小木棍,急匆匆地跑過來,像隻母雞似地把我護在身後,舞動手裏的家夥把大黑狗給趕跑了。

    看到這明媚的畫麵,我悠然淚下。葉哲暉看見我哭了,慌忙地問:“怎麽了怎麽了?被咬了嗎?”

    我使勁地搖頭,跟個波浪鼓似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沒事呢,有我在。”

    那年我十歲,他十三歲。葉哲暉,我的狗蛋這麽跟我說:沒事呢,有我在。我感動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當時候的他穿著一身潔白的運動服,讓我不由地把他和書上所說的“白衣天使”聯想到了一塊,對他的好感,便從此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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