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有人重重跪在了地上。那人哆嗦著喊出了一句話:“有神的話,來救救人類吧——”話音未落,維森暴怒道:“住嘴!”但已經晚了。心願已經抉擇完成。[基因抉擇:造物主。完全失敗,基因開始潰敗。]所有人驚愕地看著那個人,涼氣直竄腦門。——如果人類的心願成真,人類祈求神明,那麽神明的存在會不會被實現?在這一個月內,就和所有的混亂時期一樣,一些稀奇古怪的教派冒了頭,他們自稱隻要信仰什麽什麽神就不會被感染,但他們最終因為拒絕心理醫生的幹涉而自取滅亡。沒有一個教派能實現神明的誕生。而新人類計劃組也進行過一次短暫的嚐試,他們許願自己成為神,結果就是自己承受不住第二階段對於身體的改造。他們由此也得出結論——隻要不祈求不符合常理的願望,【蘋果】在爆發之前都是安全的。事實上,迴想起那一次的實驗,所有人都感到了後怕——目前為止,病毒達成的心願不是沒有好結果就是還在往壞結果轉變的路上,如果真的造出了神,那人類是不是才是真的在自殺?醫生們靜靜地看著那個人的下場——基因崩潰而死。這個時候,維森的心髒卻瘋狂地跳了起來。他不由自主地摸上從不離身的手術刀,唿出一口與空氣共同戰栗的唿吸。一片悄寂彌漫開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哪裏不一樣了。那個許下宏願的人也沒有立即死亡,他茫然地四顧,像是在尋找著什麽。維森屏住唿吸,看到了一雙從遠處不急不緩而來的靴子。他順著靴子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突兀地出現在他麵前的人影。此時飛機的爆炸尚未結束,一串串的火星燎滅漫天的蔚藍,在這個人影的背後閃現著。就像他給天地拉上一條火紅的拉鏈,從天空的盡頭拉到人類的所在,世界恍惚間落在口袋裏,落在那雙漆黑的眼裏。維森覺得他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也許是兩個月前,也許是調查局裏,也許是大屏幕上,他輕輕地咽了咽口水。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不可能看得到來者的眼睛,因為來者撐著一把傘。光線交錯中可以看清來者沒有做一點防護,除了撐著一把傘。銀色的傘骨,漆黑的傘身,堪稱藝術品的修長手指。維森仰望,頂多看見一截下巴。他重新將視線凝固在手指上,慢慢想到了一個詞語——“蘋果”。由蘋果他想到了神。但同時他也想到了瘟疫公司。他對著來者說出了一個心裏話:“所有人都在為它致死性的低下而感到開心,社會秩序甚至因此還算穩定,但我們這些醫生都知道,這都是假象。它之所以不那麽快地進化出更加致命的能力,是因為怕死亡速度大於感染速度!”“它簡直就像是有智慧的,或者說有人在背後控製著它,爆發的時機、給予人類喘息但也是更好觀察人類的時間、感染者的選擇、抗藥性突然的增強……”他模糊不清地問:“是你們嗎?是你們在引誘人類吃下蘋果嗎?”說完顫抖著,向來者伸出了手。來者沒有給出蘋果,而是在傘下發出清晰優美的嗓音:“……你說得沒錯,死亡速度不能小於感染速度,收割之前還需成長。”他微微彎下腰,冰冷的唿吸打在維森的耳畔,說:“所以,你們有找到殺死它的辦法嗎?”維森悚然一驚,脫口而出:“總統先生一直很遺憾,沒有在第一時間封鎖薇薇安所在的整個州,難道……”難道總統遺憾沒有第一時間毀掉那個州?來者繼續說:“一個殺死它的方法:解決所有可能的感染者,病毒自然就不複存在。”“但是現在已經做不到了。”維森說,無意識看著傘麵濃鬱的黑色與被遮住的那一截下巴。來者低笑了一聲,說:“人類做不到精確地找出所有感染者並令他們同時死亡,但神明可以。你會向神明祈求嗎,讓神明出現拯救世人嗎?”維森問不出你是不是神這樣的問題,他透過傘麵,望向燃燒著的天空。來者從容地轉身,離開,隻留下了一些仿佛要人們去祈求神明的話與不知所措的人們。而就在他離開的一瞬間,空中落下了一點雨星。雨與火相碰撞,如同星辰間彼此摩擦,一瞬間鼓動心髒。下雨了?這雨有著詭異的滲透性,防疫人員的衣服也防不住,所有人都淋濕了。天氣預報表示今天是個大晴天,所以醫療組在選在這一天出行,然後下雨了……就在來者撐著一把傘離開後。未卜先知一般。“他是誰?”安娜醫生問。維森隻顧思索,驟然間明白了什麽:“這才是新人類——感染者死去,普通人留下!許願神明的壞結果就是一大半的人類死去,以死亡的代價拯救人類!這才是新人類的真正意義!”安娜震驚地睜大眼:“新人類不是你先前說的走在正確進化方向上的感染者嗎?”維森痛苦地抱住腦袋:“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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