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不需要揚下巴,甚至不需要說話,他隻需要站著,就會有人迫不及待地奉上一切。大臣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忽略了他們要歡迎的王子。——高達21的非人類的魅力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林行韜再次確定了這一點。他沒空理突然多出來的信徒,而是打量著大臣。大臣在他幾乎顯得輕佻的注視下不自在地扭動著,但林行韜知道,他與其他人不一樣,這個大臣並沒有被成功魅惑。大臣是工業之神的信徒,信仰還不算薄弱。“王後在哪?”“王後在……”大臣一個激靈,迴過神來,連忙說,“王後當然在王宮裏。”“帶我去見她。”大臣退後一步,幾乎是顫抖著說:“不、我很抱歉說出令您不滿的話,但現在的王後,拒絕所有人的見麵。”場麵一時安靜,其他人驚愕地轉過頭凝視著大臣,似乎在震驚他為什麽能說出拒絕的話語。敵對的、不被動搖的信仰,這才是林行韜身為高魅力的邪神需要解決的問題。而理應與工業教會對立的王後,卻派了敵方的人來接從友方歸來的王子……也許大家都想錯了,工業教會與王室並不是對立的。也對,一個教會要在全國拓展,怎麽少得了權力的力量。但是,堅定的信仰真的是無法被動搖的嗎?林行韜伸出手,指尖碰到了大臣顫抖的臉頰,手指的冰冷與自身的恐懼令大臣的臉很快失去溫度。哈哈——他還在抵抗。噗通——他放棄了抵抗。跪在地上的大臣小聲說:“王後說她要去工業之神的神殿裏。”“去做什麽。”林行韜的指尖劃出了熱情的血。“去找教皇。”“教皇是誰?”大臣嗬嗬地喘著氣,似乎難以直說那尊貴的名字。在林行韜的指尖滲入細膩的肉裏,又帶著血沫拉出時——“阿倫。”大臣仿佛犯了禁忌,整個人開始癲狂地抽動。但是當林行韜劃出的血流到他自己的嘴裏,他又恢複了正常。他的眼裏重燃起狂熱。這一迴是對林行韜的。但林行韜不會再給予他堪稱獎勵的觸碰,他再次看向遠處聳立的黑色尖塔,與沿路上空飄起的黑煙。阿倫?這個名字他有點印象。奧德蕾說過:[在孤兒院裏,沒有人在捉迷藏上贏過我,就算是最聰明的阿倫也一樣。]聰明的阿倫,原來是他們認識的人。在他的身後,奧德蕾提著裙子,乖乖地接過王子的手,從飛艇落於地上。她看上去就是一個正常人而不是食屍鬼,除了甜美的笑容有一些僵硬。事實上,所謂的王子,被林行韜複活後,也隻是一個遵循本能、無思想的提線木偶。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地站在林行韜的身邊。“您要去神殿嗎,我可以為您帶路。”大臣說。林行韜掛著微妙的笑容,反問:“這個國家的國王難道死了嗎?”“沒有——哦生了重病,所以將權力交給了王後。”“我們可憐的王子,多麽想念他的父王。”“請不要誤會,他不是去接過權力的,而是去請求父王賜婚的。”王子半長不短的發絲被梳攏在腦後,原本透露出無機質的冷漠的臉露出一個詭異的開心的笑。他拉著奧德蕾,仿佛拉住了自己的王妃。王子的老相好們想要圍過來,卻並非為了王子,而是為了林行韜。“您可真好看,您願意來我家裏坐坐嗎?”“我認識一位醫生,他的醫術非常高明,您帶上他吧,免得國王的病氣過給了您。”高達21的魅力讓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但或許魅力可以為所欲為,林行韜本身卻不能為所欲為。想要至高無上,除了自身的力量,他還需要借助俗世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