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幾個唿吸的時間,張況己就已經穿過半個戰場,東陵軍的黑氣被他撕開了一道可怖的口子,楚王軍的煞氣趁虛而入。此消彼長之下,楚王軍一擁而上,勢不可當。張況己衝入敵軍,一手抓住衛信的肩膀將他往後方一扔,一手抄起落於地上的破天戟。“貪狼!”他仰天大喊,貪狼星毫不吝嗇地垂下星光萬丈。於是有星光加持,長戟過處,人命不留。非是兵對兵,將對將。而是曆來戰場上詭異的將對兵。張況己一將,便是萬人敵。東陵軍無能將,能製得住他的隻有蕭合穗和淩銘煜。他們一站一坐,位於城樓之上。蕭合穗的手覆在淩銘煜的手上,而淩銘煜的手則握著劍柄。他們共同用力,指使天子劍遙遙指向戰場。然後劍鋒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劍光如一條玉龍,遊過某個人的腋下,遊過某個人的腿彎,遊過某個人失去腦袋的身軀之上——穿越了半個戰場,狠狠紮入張況己的心髒之處。胸甲破裂,露出一個可怖的大洞。張況己一驚,複又輕鬆笑道:“看來也沒那麽弱!”他手指一抹,貪狼星的光芒附於傷口處,為他療傷。貪狼能夠為自己療傷,在戰場上屬於愈戰愈勇、耐久力高的武將,而破軍卻是爆發類型的武將,且講究先破後立,不能為自己療傷。張況己摸摸傷口,臉色一沉,沒再對付身邊微不足道的雜魚,而是唿喝一聲,整個人激射而出。星光勉強地追上他,像是在他身後安上了一截尾巴。“彭!”驚動整個戰場的牆裂聲。張況己殺入最深處,將城牆直接撞出了一個大洞。他的手指摳了一下石子,眉飛色舞道:“沒有國師的洪水夠勁!”然後他手持破天戟,一躍而起,腳下若隱若現出一隻金鰲。一步步,腳弄雲濤,足踏鼇背——直欲登上城牆!數十米的城牆對他來說也就幾個眨眼的時間,他幾乎就要攀爬與跳躍到蕭合穗身前。對他來說,攻城,的確是件簡單的事啊。城牆上狂風大作。蕭合穗的手指被風吹得有些泛紅,她鬆開了淩銘煜的手。她忽然轉了一下頭,在從身後吹往西南的風中嗅了嗅,說:“好香啊。”“家裏的花好像開了。”“冬去春來。”淩銘煜拄著劍站了起來。他說:“百獸蘇醒,百鳥迴巢。”“何為百獸之王?”是龍。“何為百鳥之主?”是鳳。此時在空中飛舞的龍鳳驟然一停。“春有祭祀,你會唱歌嗎?”淩銘煜問。蕭合穗沒有迴答。郡守之女或許沒有接觸過,而皇子從小會祭祀之歌。他四下看了看,快步走到城牆上,敲起城牆的石頭。[拊石擊石,以餉上天玉鑫之音,以致舞百獸。]他往下看到快要上來的張況己,一指,說:“禮樂一奏,百獸率舞,如今才一猴爾!”然後自顧自地唱著歌,嘴角慢慢露出笑容。有雲霞稍稍猶豫,終於落於山野,在天地灑下歌音。歌聲漾動著草葉細碎的唏噓,唱響一山的生靈。隻有遠方的山巒,靜默而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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