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華平跟傳達室的管理員阿姨交代一聲,這才帶著幾個人去了自己的宿舍。


    到底是研究生宿舍,比起徐毅他們的宿舍來說,這房間著實不大,不過畢竟隻是兩個人一間,所以相對單人麵積可是比徐毅他們大了不少。


    女生的房間,非常整潔,不過另一張床上卻是空空蕩蕩,根本沒人住的樣子,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沒有給盧華平安排室友還是她的室友根本沒在宿舍住。


    雖說現在本科生也可以結婚,但是真的在校期間結婚的人還不是很多,反倒在研究生階段,結婚的倒是相當的多,尤其是醫科院校。


    畢竟正常來算,醫學院校的本科有五年,別的學校才有四年,畢業就比別的學校晚上一年,人家大多數二十三歲就畢業了,等到醫科院校畢業的話就得二十四周歲。


    這要真等到研究生三年畢業就得二十七周歲,已經是奔三的年紀了,甚至連著考上三年兩年都不為過,這等到畢業再結婚,那是真的晚到相當程度了。


    這男人還好,可這女人三十豆腐渣的說法,實在是讓人不敢安心,更何況二十八歲以前懷孕生子才是最好的時間段,所以如果男女雙方都是研究生的話,很多基本上都是領了證就在校外租房子住,甚至休學一兩年迴家生孩子的也不大稀罕。


    房間雖然沒有什麽擺設,不過這地上卻靠邊擺了十四五個魚缸。


    徐毅看了看,這魚缸裏麵隻養著兩種魚,大多數魚缸裏麵都養著一種兩寸多長的紅色小魚,另一些裏麵是一些一寸多長帶著黑色條紋斑的黃色小魚,想來這個就是嚴培民所謂的斑馬魚了。


    所有的魚缸裏麵都插著增氧機,咕嚕嚕地冒著水泡,也使得房間裏充滿了一種淡淡的水汽味道,隻能說幸好是這季節,這要是冬天的話,隻怕房間裏麵就太cháo濕了。


    果不其然,就看著嚴培民走到靠牆擺著的那幾個裝著黃色小魚的魚缸前麵蹲下身子,眯著眼睛仔細地檢查了遍那個裏麵隻有兩條魚的魚缸。


    幾個人好奇,跟著嚴培民蹲在地上,看他在那裏忙活著。這時候徐毅才看清楚,那個魚缸底下的鵝卵石上麵鋪著的一層比針尖稍微大上一點點的淡黃色魚卵。


    “這就是斑馬魚的魚卵,怎麽才這麽點兒?”魚缸裏的魚卵量不是很多,大概也就六七十枚的樣子。


    “是呀,嗬嗬,夠小吧。這斑馬魚多養幾個月的話,一次能產幾百枚卵,不過這第一次產卵能產這麽多已經不錯了。”


    胡逸飛看著嚴培民拿個小網兜把那個魚缸裏的兩條魚撈到旁邊一個魚缸裏,問到:“老四,你把大魚撈出來幹嘛?”


    “看這魚的肚子癟下去了,顯然排卵也結束了,這得趕緊撈出來。”


    “不撈不行麽?”


    嚴培民笑了笑,指了指剛才撈出來的兩條魚裏麵的一條說到:“這魚跟金魚一樣,都喜歡吃魚卵,這大魚要再放裏麵就該把魚卵給吃掉了,這再放裏麵的話,等下搬動這大魚要是受驚了,十有仈jiu這點兒魚卵這得糟蹋一大半。”


    隨後,嚴培民又把網兜又伸到旁邊的一個魚缸裏,把裏麵的六條小魚都撈出來,舉著網兜,扭頭問盧華平:“盧師姐,你這有垃圾袋麽,給我個。”


    “有”說著,盧華平找了個垃圾袋遞給嚴培民。


    “老四,等等,你這是要幹嘛?”徐毅看著嚴培民舉著那撈出來的魚準備往垃圾袋裏麵倒,詫異地問到。


    “這幾條是第三代的魚,我不過是怕萬一,所以帶了幾對迴來,現在這第五代魚卵都有了,這個自然就可以淘汰了,再養著也是白占地方。等著過幾天,那幾個魚缸裏的第四代也得淘汰大半,留下幾對以防萬一就夠了,這撈出來,把水倒掉就行,也省得還得端一缸水迴去。”嚴培民解釋到。


    “你別扔了,這做法太殘忍了。這小魚挺好看的,給我先放魚缸裏麵等我晚上迴去時候帶迴家養著玩。”徐毅聽到他這麽說,心裏不禁有了個念頭。


    “你養這玩意兒幹嘛,這魚壽命短,養個兩三年就掛了,你不心疼呀,再說了這東西是轉基因的皮膚癌模型,為了保持性狀全都是近親結婚的,隨著代數增加抵抗力會越來越低,養殖條件也會越來越高,根本不好養活。你喜歡這東西的話,到市場去買呀,那些魚才是特意培養的觀賞品種漂亮,而且價錢也不貴,還比這個好養活。”


    “嗬嗬,再便宜不是也得花錢麽,我先拿著練練手,再說人家不是都說養魚很難麽,你這轉基因的貨我都能養活的話,市場上的魚我還能養死了呀。再說這東西本身就是轉基因的貨,我真的養死了也不心疼。我這養著,萬一你這裏養不好了,我那兒也有個應急的不是。”


    嚴培民想著,直接把那幾條魚再給倒迴了魚缸。“這樣說倒也是,那行我先放迴去魚缸裏麵了,等晚上你連魚缸一起帶迴去,這魚缸你拿去用吧,這都是養殖基地的,我這幾個也夠用了。”


    徐毅苦笑,“這不好吧。”


    “沒事兒,人家藥廠財大氣粗,根本就不在乎這幾個破魚缸,據說胡扒皮他們藥廠的幾個項目做下來,拿了不下上百萬呢,這錢人家拿了,活兒呢,都是我們那些師哥師姐幹的,我拿幾個破魚缸算什麽。說真的,等著養完了,我給他搬迴去一個就夠一說了,甚至我可能就拿個塑料袋給他把魚裝過去就不錯了,這玩意兒死沉死沉的,來迴搬著太累了,還不如直接扔垃圾堆省力氣呢。”


    “是呀,小徐不用客氣,這玩意兒人家也沒準備要,這東西不過幾塊玻璃板粘起來的,要為這個再跑來一趟,幾百裏地下來,這還不夠油錢呢。”盧華平也笑著說到。


    嚴培民小心地把幾個魚缸的增氧機和加熱棒都給拆了下來,統統放進旁邊一個大盒子裏裝起來,遞給劉麗萍,指著幾個魚缸說到。“這六個魚缸咱們分兩趟拿正好,這個有魚卵的,留著下趟我來搬。”


    之後,三個人跑了兩趟,將幾個魚缸都給搬了迴來。


    迴到宿舍後,嚴培民將增氧機和加熱棒什麽的再都裝好,就蹲在那兒傻笑。


    這下子倒是能省事兒不少,如果算起來,這八月初自己就能交差了,這還能抽空帶著劉麗萍出去逍遙一圈兒呢。


    “老四,這玩意兒吃啥?”徐毅問到。


    “隨便弄點兒小魚飼料就行了,給你幾包,反正我這兒多得是——這都是公費的,不用白不用。迴去放在幹燥的地方,一天喂點兒就行,這東西吃得不多。”說著,嚴培民拿了幾小包魚飼料扔給徐毅。


    徐毅接過來魚飼料放在旁邊,暗自把這些要點都給記下來。


    “不過要記得像我這樣,在魚缸底下鋪上一層鵝卵石或者尼龍網,大魚產完卵就趕緊撈出來,要不然這魚卵會被大魚給吃掉的。”


    “這東西咋區分公母?”


    “像這種魚體修長,鰭大,體色偏黃,臀鰭呈棕黃色,條紋顯著的是公魚,這種身子比較寬,體色較淡,偏藍色,臀鰭呈淡黃色的是母的,尤其這種有魚籽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肚子這麽大,不會認錯的。”嚴培民指著魚缸裏麵的小魚給徐毅解釋著。


    “你要真能養活了,你看到有小魚出生了,身上有長慢性潰瘍或者是結節的也別太擔心,這就是皮膚癌了,不死你自己養出毛病來的,這魚發病了就活不多久了。隨著代數增加,這小魚發病率會逐漸增高,理論上如果到第六代以上,至少這發病的能達到百分之七左右。至於魚病,你上網查一下就行了。”


    “那東西是幹嘛的?”


    “胡扒皮給人家測試新藥,要這種魚用,不過以後都要再擴展繁殖的,靠著我養的這點兒不夠,一批實驗就得幾十上百條才行,一個項目做下來,不知道得用多少魚呢,這成本比小白鼠低多了,而且這東西的基因和人的某些基因更像,所以很多藥廠都改用這個,不用小白鼠了。”


    “那你這是第五代了?”徐毅指著那些魚卵問到。


    “是呀,就是不知道這孵化率如何呢,這種自交係的孵化率都不高,這是最愁人的事兒,能有個百分之六七十我就燒高香了。”


    “那你這來得及麽?”


    “來得及,這魚三個月就能性成熟,八月份產卵的話就是第六代,我也可以交差了,但願這王八蛋不要再給我搞事兒了,我這頭兩年還得好好上課呢。”嚴培民恨聲說到,這怨念著實不輕。


    “這兩條大肚子的都有魚籽,你要願意養這麽多的話,就等它們真的產卵時候,單獨弄個小魚缸,再弄條公的進去,等著產完卵,把大魚撈出來,水溫控製在二十五度到三十度左右,這樣兩三天就能孵化出來了。”


    徐毅抓過一包飼料問到:“那小魚喂什麽,也喂這個飼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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