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張了張嘴,最後嗨呀一聲,扯著嗓子大吼,“我怕他會害你,他不是個好東西。”  話音落下的同時,電話那頭靜了一瞬。  再傳來聲音,觀主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訕訕的扯起嘴角,“盛先生。”  盛易明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冷的掉冰渣,“觀主說說,我怎麽就不是個好東西了。”  觀主,“……”  李魚,“……”  其實他就是像跟高人聊聊,提提膽子,順便問點別的。  他哀怨的瞪著男人的後腦勺,跟係統說,“完了,觀主肯定會被警告,再想問出來就難了。”  1551疑惑,“你不是已經知道秘密了?還想問什麽。”  李魚臉上紅了,支支吾吾說了兩個字。  係統,“……”  它假裝咳嗽幾聲,“以後再問也一樣,畢竟發展到那種地步,還需要時間。”  “我看未必。”李魚說,“人鬼殊途懂不懂,我怕我今晚就會被吸成人幹。”  1551,“那你想開點吧。”  李魚,“……”  他早就看出來了,一哥就算是裝了情感模塊也是個低情商的貨,連安慰人都這麽模式化,不走心。  電話另一頭好說歹說一陣,盛易明終於開口,“周六我和丁先生一起來看您。”  觀主聽完快哭了,強顏歡笑道,“好的好的,熱烈歡迎。”  盛易明掛斷電話,將手機塞青年手裏,淡淡掃了眼站在青年身後的兩個中年男人。  他抿了下唇,掃向靠著樹幹立著的紙人,目光停留在它的臉上,語氣莫名的沾染一點愉悅,“怎麽沒有畫五官?”  李魚忽然有點心虛,“這不是挺好麽,收到以後可以隨意揉捏五官。”  盛易明深深看了青年一眼,笑了,“好主意。”  躲過來的兩位老哥噗嗤一笑,打趣道,“這想法還挺新鮮,下次給我老爹燒紙人,我定做這樣兒的。”  另一個人也覺得可行,連聲附和。  四個人在路邊沉默的站了幾分鍾,又陸陸續續看見有車從十字路口的四個方向開來,也是來燒紙的。  李魚後退一步,微微仰頭貼著男人的耳朵說,“看來觀主說的不錯,這地方真是個祭奠燒紙的好位置。”  “這兩條路方位正。”盛易明說完,突然按住青年右邊的肩膀往後退,同時不動聲色的五指扣緊。  李魚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指甲刺破布料,陷進自己的肩膀。  可當他一轉頭看過去,那雙手手指修長,指甲圓潤,漂亮瑩白得像是石膏雕塑。  視線往迴收迴一點,肩上沒有異樣,但又開始微微犯疼,尖銳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往裏鑽,同時,一股莫名的冷意也竄進了身體裏。  李魚打了個冷顫,剛想抱緊胳膊,一件帶著熱度的外套搭到了他身上。  外套上沾染了男人體溫和清淡的檀香味。  李魚背過身,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用力吸了一口,閉著眼睛品味,那股淡淡的,木頭焚燒過的焦味鑽進鼻腔。  大腦不受控製的,又開始糾結盛易明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他是一開始就成為了“盛易明”,還是說像自己一樣,是附身在一個新死的人身上。  記得唐宋說過,盛易明曾經因為生病,去國外治療了足足一年之久。  會不會,當時的“盛易明”已經死了,任務目標借由出國治療,好讓自己與身體更好的融合?  “十二點了。”盛易明的聲音突然響起。  李魚迴神,摸出手機一看,果然,剛好零點零分零一秒。  揣好手機的下一秒,夜幕下的柏油馬路上有了動靜,樹葉無風自動,有很淡很淡的影子從路燈下經過,轉瞬即逝。  李魚看向和自己站得不遠的兩個陌生男人,他們隻是在樹葉聲音響起的時候打了個哆嗦,並沒有其他反應,因為他們什麽也沒看見。  兩人迴到了自己的之前所在的位置,然後從車裏搬出要燒的紙錢和紙元寶,很快就重新起了一堆火。  盛易明不聲不響的站在青年身後,兩隻手都插在褲兜裏,神情漠然的看著青年烏黑的頭發。  李魚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迴頭看,正好對上男人的視線。  盛易明這才開口,“需要我幫什麽幫忙?”  李魚抿著嘴唇,“其實是件小事情,陪我給一個朋友燒點東西。”  “那個紙人?”  “嗯。”李魚應了一聲,轉身走到樹下,又倒了迴來,“算了,今天日子不太好,還是別燒了。”  盛易明迎麵走來,抓著青年的肩膀,將人轉了個方向。  “來都來了,燒完再走。”  “……”李魚從來不知道,“來都來了”這句萬金油,還能用在這種情況下。  沒辦法,他隻能硬著頭皮走向紙人。  不得不說,無臉紙人除了臉以外,各方麵條件都不錯,窄腰長腿,衣服也很貼合現代潮流,看得出來,老太太是用了心做的。  李魚一鼓作氣扛起紙人,走到十字路口。  除了他以外,已經有十幾個人蹲在地上開始燒東西,黑色的煙霧升騰起來,讓道路兩邊的燈光變得暗淡。  李魚看了眼已經走過來,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盛先生,有打火機嗎?”  盛易明笑得詭異,眼眸很深,“你問我?”  李魚,“沒有嗎?那我去找別人。”  盛誌明按住青年的肩,把人固定在原地,“我有。”  修長的手指把打火機從褲兜裏勾出來,遞送到青年手裏,完了還在對方後頸處拍了拍,唇角一揚,“去吧。”  李魚驚呆了,這麽能忍的嗎。  他攥緊打火機,說燒就燒,同時陪著一起燃燒起來的,還有他從老太太那兒買來的紙錢,全是百億超巨額的大鈔。  看著那些被燒得卷起來的紙錢,盛易明眉梢微微一挑,“丁先生和那位朋友關係很好?”  “不好,他總是嚇我。”李魚控訴道,緊跟著又話鋒一轉,“但他也救過我,所以我很感激他。”  盛易明,“有多感激?”  李魚,“無法形容的程度。”  盛易明,“不如以身相許。”  叮的一聲,有新的道具掉落。  李魚沒功夫查看,蹙眉盯著麵前的男人,“盛先生是在開玩笑?”  “不是玩笑。”盛易明繞到青年身後,兩隻手同時壓上對方的肩膀,下巴抵在對方的肩頸的凹陷處。  那地方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低頭能親吻鎖骨,偏頭就能聞到青年洗發水的香味。  李魚動彈不得,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盛易明貼著他的耳朵笑,“不信你看。”  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李魚看見紙人一覽無遺的白色臉盤上,居然顯露出五官。  黑色頭發、眉毛、眼睛、睫毛,挺直的鼻梁和紅色的不大的嘴,下巴也略微削尖,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一點點的揉掐。  而最讓他毛骨悚然的是,那張臉和他現在這張一模一樣。  壓在肩膀上的腦袋微微一偏,唿吸噴在他側頸的皮膚上。  李魚聽見男人用低啞的聲音問,“看到了嗎,他不要什麽紙人,他想要你。”第217章 我成了夜場領班25  叮的一聲,腦子裏再次想起提示音, 又有東西掉落。  李魚將查看道具的事情押後, 專心對付眼前。  任誰看到沒臉的紙人突然變成自己的樣子, 都會驚慌失措。  他也不例外。  身體先於腦子, 被震驚得直往後退, 但抵住他後背的男人卻不肯放過他, 兩隻手越發用力地壓製著他的肩膀。  男人挺拔的身高和結實的身體像一堵厚重的城牆, 將青年整個人圈起來, 這種密不透風的姿態,難免讓人有些窒息。  李魚唿吸過快, 引發了心跳激增, 他竭力按捺住想逃離的想法, 讓係統把實況打開。  畫麵中,那雙藏在他身後的眼睛黑得不像話, 裏麵倒映出燃燒的火堆,像是兩隻能吞噬人心的惡魔。  隻要他稍微一掙動,眼睛的主人臉色就會更加緊繃。  李魚同樣也繃著臉, “盛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闡述事實罷了。”盛易明笑著反問, “怕了?”  他的胳膊從青年的肩膀移開,轉移都了前方,如同兩根鐵鑄的藤蔓,交叉的繞過青年身前,緊緊扣住他左右兩邊肩膀。  情緒沉澱,李魚現在鎮定了不少, 安靜的,有條不紊的繼續嚐試著撕掉對方的麵具。  “不怕,有盛先生在。”  盛易明後槽牙咬緊,嘴上卻是玩笑,“想弄死他?觀主說過,我八字太硬,克人,也可克鬼。”  他唿吸一頓,鼻尖埋在青年的發尾嗅了嗅,是一種很淺淡的香味,叫不出名字。  這個味道並不能讓他滿足,心裏的情緒正在翻湧,他想聽到青年的答案,又憤怒於去聽見。  李魚是真的不怕死,說出來的話就連係統都跟著捏了把冷汗。  “人鬼殊途,盛先生不這麽認為嗎?”  “丁先生的思維應該變通了一下了。”盛易明低下頭,嘴唇擦過青年的耳尖,“有一個詞叫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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