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琳琳,你到底在作什麽!”盧家棟煩躁的抓了幾下頭發,來不及再跟女朋友多廢話,隨意拎起一件,當場換上。  潘琳琳沒有心情去計較男人惡劣的態度,此時她滿腦子都是剛剛手背上的觸感。  她怔忪的抬起手,對著窗外的光亮看了眼,手背上有一小片微微反光,像某種透明的液體。  “別愣著了,走。”盧家棟換好衣服,拽著潘琳琳往外走。  辦公室重地,他是不可能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的。  到了電梯間,盧家棟將潘琳琳推向對麵的另一部電梯,自己則乘坐已經抵達的電梯下到一樓。  從電梯裏一出來,他就聽見說話聲,隻見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了大堂。  盧家棟迎上去,“盛先生,好久不見。”  盛易明微微頷首,避開了對方伸至於麵前的手。  盧家棟愣了下,若無其事的收迴手,臉上的殷切不變,“包廂在三樓,您請跟我來。”  盛易明沉默的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其餘人自然也跟著停下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究竟哪裏不對。  這一堆人裏,也就助理小高敢上前詢問,“先生,是對酒店不滿意嗎?”  飯局的牽頭人聽了以後冷汗直流,擠出僵硬的笑容湊過來,“盛先生要是不滿意,咱們再換其他地方。”  盛世的新項目很大,而盛易明又年輕經驗少,隻要他們能哄騙他分出一杯羹,換個十個地方都行。  “不用。”盛易明突然出聲,“去二樓吧,還有位置嗎?”  不用牽頭人開口,盧家棟馬上說,“有的,二樓最大的包廂外有個花園露台,風景確實比三樓好,諸位稍等,我馬上差人布置。”  總經理話音一落,跟在他後麵的大堂經理就把任務安排了下去,讓負責二樓的服務員撤走多餘的餐具。  盧家棟關掉對講機,打了個請的手勢,“盛先生,這邊請吧。”  盛易明微微側臉,給他第一個正眼。  但男人的眼神並沒有讓盧家棟覺得受到重視,相反,他從中品出了一點古怪的笑意,似嘲弄,似漠然,而那雙枯井般死沉的黑色的眼睛裏,正倒映著自己蒼白的臉。  蒼白得就像個死人。  盧家棟打了個寒顫,從怔愣中迴神,發現男人已經轉過頭,走向電梯。  他快步跟上,右眼皮狠狠跳了幾下。  上電梯後不久,他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裏麵的十幾個人每個都在沉默,小空間內的溫度跌至冰點,讓人緊張。  盧家棟悄悄看向距離最近的幾人,他們每一個都鐵青著臉,垂著眼皮看著自己的腳尖。  直覺告訴他,別低頭,下麵什麽也沒有。  身體卻不聽使喚,仍舊固執的彎了脖頸,低下頭去。  被擦得錚亮的黑色皮鞋上,多了一滴暗色的水珠,眨眼的時間,又多了一滴。  盧家棟的身體開始發抖,恐懼的抓住兩邊褲縫,他都看見了,水滴從自上往下滴落的時候,是血一樣的紅色。  哪兒來的紅色的水,其他人也有和他一樣的遭遇,所以才紛紛盯著腳尖嗎?  可是除他以外,每個人的皮鞋都很幹淨。  詭異的一切,讓他想起了之前在衛生間裏突如其來的暈厥,當時他為了有個好的麵貌迎接貴客,特意去衛生間整理儀容。  卻不知怎麽的,不知從何處吹來一股涼風,緊跟著他就失去了意識。  盧家棟不信鬼神,從科學的角度,他告訴自己和潘琳琳,這是睡眠不足引起的暈厥。  但隻要細想,就會發現,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噠的一下,又一滴紅色的水珠滴到鞋上。  盧家棟瑟縮著肩膀,腦袋不受控製的緩慢抬起,眼珠子往上翻,定格在電梯頂部。  那地放有一灘明顯的水跡,而那些不明的液體,正順著電梯頂部金屬板的縫隙,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叮——”  死寂被電梯的提示音打破,盧家棟慢幾拍反應過來,發現明明站在自己周圍的老總們,不知何時,居然已經離開了電梯,正站在外麵,古怪的打量自己。  有人看他傻不愣登的,嗤笑道,“盧總,你這是怎麽了,你若是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可以讓大堂經理來為我們帶路。”  “沒有的事。”盧家棟壓下紛亂的思緒,快步走出去,“實在抱歉,剛剛走神了。”  他走了幾步,用玩笑的口吻試探道,“周總,您剛剛一直盯著腳尖,看什麽呢?”  “我什麽時候盯著腳尖了?”周總莫名其妙的瞪了盧家棟一眼,越過他走到為首的男人身邊。  “盛先生,我之前聽說盛老先生身體不適,近來可有好些?”  “勞煩周先生記掛,我父親身體好多了。”盛易明不鹹不淡的迴道,路過雲海間的時候,目光精準的越過門縫,落在斜對著門口的青年身上。  青年低頭喝茶,然後偏頭去跟左手邊的男人說著什麽。  興許是來自於外麵的視線太過尖銳,李魚敏銳的扭頭看過去,門縫外隻有一名服務員經過。  還以為是任務目標出現了呢。  他失望的收迴視線,餘光掃見觀主也正盯著外麵,若有所思。  唐宋心大,沒發現兩人的異樣,給觀主加了一個大雞腿,“老先生,快吃吧,菜都涼了。”  觀主笑著喝了口紅酒,嘴裏全是鈔票味兒,“唐先生不必客氣,你也吃。”  唐宋,“我吃,您看我這不正吃著麽。”  李魚,“……”  這種假客套,幹巴巴的對話,兩人你來我往,居然說得興高采烈。  往嘴裏塞了塊兒紅燒肉,他問係統,“目標到了嗎?”  “不知道。”1551的態度十分冷酷,每一個字都透露著對這個話題的排斥。  李魚無法,一哥現在脾氣見長,靠不上咯,那就靠自己唄。  他將骨瓷小碗中的雞湯喝完,擦擦嘴站起來,小聲跟唐宋說,“我去趟衛生間。”  唐宋不疑有他,揮揮手讓他快去快迴,倒是觀主撚著胡須,望著青年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老先生。”  之前發小一直在,如今終於有機會了,唐宋壓著聲音問,“您說我發小那事兒,真的沒有斡旋的餘地?”  什麽鬼鬼怪怪的,都不是一個世界的物種,何必纏著他家發小不放呢。  觀主隱晦道,“沒辦法,但你放心,丁先生不會有性命之憂。”  唐宋,“可……”  “人有好人壞人,鬼自然也有好有壞。”觀主昧著良心說,“他人的命運,容不得插手,即便是我也不行。我還是之前那句話,唐先生最好和丁先生保持一定距離。”  唐宋和丁聯從小一起長大,很早之前,還交換過開襠褲穿。  如此深厚的情誼,可不是說拆夥就拆夥的。  唐宋問,“您說的距離具體指的是?”  “我也不清楚。”觀主說,“得看那位的意思。”  唐宋聽得更糊塗了,“那位是哪位?”  觀主,“不可說,不可說。”  唐宋,“……”  李魚全然不知自己也會成為被討論的對象,此時正蹲在一個包廂外偷看。  包廂內煙霧繚繞,帶顏色的玩笑滿天飛,太低俗了,不符合任務目標高雅的人設。  替對方關上門,繼續前往下一個包廂。  就這麽一個個找下去,終於來到走廊盡頭的最後一個包廂。  這間包廂單看緊閉的大門就能察覺出比其他的更奢華,門口還守著兩名服務員。  見有客人過來,服務員微笑問候,繼續目不斜視的站崗。  李魚進不去,隻能再次把係統叫出來,“1551,他應該在裏麵吧?”  係統不吭聲。  李魚掐著嗓子,喊了聲一哥,帶波浪那種。  係統被惡心壞了,怕被繼續惡心,忙說,“在在在!”  得到肯定的答案,李魚心安了,靠著牆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剛剛一路過來,他已經把這層樓的格局摸透了,包廂裏的人如果要進出,除了走位於走廊中部的電梯,就是走距離雲海間不遠的旋轉樓梯。  老總們出來吃飯喝酒,不是為了合約,就是在為合約做打算,不可能不喝酒單閑聊。  喝完酒後氣味衝天,大家窩在一個電梯裏,那還不得熏死。  所以大概率,吃完發後,包廂裏的人會從雲海間門口經過。  返迴的路上,李魚問係統,“我們算是和好了唄?”  係統傲嬌,“勉強算吧。”  李魚,“如果盛易明從外麵經過,能提前通知我一聲嗎?”  係統老半天才擠出兩個字,“好吧。”  李魚,“……”  自從1551有了情感模塊,越來越難搞了。  迴到包廂,座位上的兩人依舊你來我往的客套,就跟在故意掩飾什麽似的。  李魚拽了下唐宋的袖子,小聲問,“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聊什麽了?”  唐宋忙說,“沒什麽,就隨便聊聊,真的。”  “……”真的才有鬼,李魚尋思著,迴去以後再審問。  專心致誌的吃了會兒菜,係統突然傳來消息,“盛易明出包廂了,去了安全出口的樓梯間。”  李魚納悶,“去樓梯間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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