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他剛剛經曆過一輪殘酷的殺戮。  血族目光在兩人間轉來轉去,突然噗嗤笑聲,“我親愛的哥哥,你可知道,你的小妻子手裏,有一截能足以讓你痛不欲生的木頭。”  他厭惡的捏住鼻子,“果然,人類都是最卑賤又肮髒的東西。”  李魚低頭看了看手裏那坨紅豆杉,又抬頭看了看萬年老二,沉默一瞬。  大兄弟,真想大聲跟你說聲謝謝。  正愁沒機會向目標詢問紅豆杉呢,誰知到迴來個傻逼,直接把答案送到麵前。  想到這次掉落的各種道具,李魚嘴角越翹越高,剛好夠來一次組合拳。  他忍不住譏誚,“哥們兒,有句話送給你——”  “反派死於話多。”第50章 公爵的邀約20  尼克眼睛微微眯起, 輕佻的舔著犬齒。  除了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注意到青年手裏的木頭。  這個世界裏, 紅豆杉早已滅絕,所有血族對這種它的了解,全都來自於書籍,和長輩的教導。  紅色的樹皮, 堅硬的質地,它必須在最純淨的土壤中才能生長, 早在血族誕生前,它就已經存在。  據神學資料記載,高大挺拔的樹枝,曾和聖潔的白水晶一起, 被做能成殺死惡魔的箭矢, 因此它被稱為聖木。  而在神降下詛咒時, 紅豆杉樹林成了阻礙始祖逃脫的囹圄。  它對血族的威懾, 就如同始祖對血族對的影響一樣,至始至終,都刻在他們骨血中。  “這真的是聖木?”  “和書上記載的很像, 而且,而且我現在渾身發軟……”  “米諾先生怎麽會有, 他是從哪裏得到的?”  李魚耳邊嗡嗡嗡,下屬們小聲討論著, 一下子由保護者變成了排斥著, 離他八丈遠。  應寒距離李魚最近, 腦部開始抽痛,但為了保護青年的安全,他強忍著沒有離開。  覺醒始祖血脈後,他繼承了始祖的記憶。  眼前無法抑製的,浮現出始祖狼狽躺在紅豆杉樹林中的畫麵。  他的眼裏全是恨,臉上盡是不甘和怒火,他不想成為怪物,卻偏又無法反抗天神的責罰,周遭平平無奇的樹木,仿佛染上了聖光,讓他恐懼,痛苦。  同時也激發出他心裏最深反抗和殺戮。  身後的喘息變得劇烈,李魚抓緊木頭,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  知道木頭的作用固然好,但他也成了所有血族忌憚的對象。  一截木頭就讓大家緊張成這樣,要是再把聖杯掏出來……之前我很牛逼的興奮勁兒過了,隻剩一身冷汗。  二樓的氣氛變得怪異,每個人心裏的弦都被繃得死緊,對青年充滿忌憚。  尼克的目光玩味的掃過所有人,嗤嗤笑起來,“我的哥哥,從你愚蠢的表情我已經看出來了,你並不知情。”  他暢快的放聲大笑,妄圖用言辭刺激對方,“讓我猜猜,他為什麽要偷藏聖木,哦,一定是想趁你熟睡,悄悄殺了你。”  李魚翻了個白眼,拒絕被潑髒水,“哥們兒,你錯來,這玩意兒是專門用來堵你嘴的。”  話音剛落,一直站在身後的男人飛速越過他。  尼克早有準備,露出獠牙,率先揮拳。  應寒利落的半途截下拳頭,同時握住對方手臂,將人用力摜出去。  健壯的身軀在牆壁上砸出了一個坑,牆體開裂,繼而轟然倒塌。  尼克從地上爬起來,胳膊和大腿上的錯位的骨骼,發出咯吱的脆響,新鮮的人類血液,讓他比從前強大許多。  “狄斯,你就這點本事嗎。”他從牆體的碎塊中走出來,扶著脖子前後活動,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李魚悄然摸到來一名血族下屬後麵,戳戳對方的後背,“掩護一下,我要下樓。”  下屬看了公爵一眼,接收到對方的眼神,強行克製住暈厥,以身體掩護青年。  尼克輕蔑的瞥一眼,“這就是你養的人類,跟你母親一樣,膽小、懦弱,廢物。”  應寒不怒反笑,漆黑的眼睛有隱隱變紅的趨勢,周遭溫度驟降。  站在他背後的下屬們似有預感,連忙後退,緊跟著就見公爵閣下如一道影子,移動至尼克麵前,伸手扣住他的喉結。  血絲爬上男人猩紅的瞳孔,五指收攏,明明狠辣的動作,他的嘴角卻愉悅的翹起。  尼克吃痛蹙眉,猛抬膝蓋攻擊應寒的小腹,同時用手,掏向他胸腔位置。  血族尖利的指甲,輕鬆穿透布料,鮮血滲出來。  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直接,過癮,但並不明智。  兩人顯然意識到這一點,一起抬腳,踹向對方,身體飛出去,穩穩落地。  尼克盯著應寒的血淋淋的胸口,頗為遺憾,抬起手,舔了舔手指上,“你這樣的雜種根本不配領導血族!”  “始祖又何如,沒有人類的鮮血供養,你的力量始始終停滯不前。”他厭惡的扯出袋巾,擦掉手上的血,“狄斯,你殺不了我的。”  應寒沒有說話,借著喘氣的功夫,放開五感去尋找青年的蹤跡。  此時的一樓客廳裏,米月已經平靜下來,守著她的幾個下屬則心不在焉。  樓上的打鬥聲在短暫的停歇後,再次響起,從聲音判斷,兩人力量懸殊微小。  與多年前相比,尼克強大了太多,其中緣由大家心知肚明。  血族天生以活人為獵物,人類溫熱的血液,能迅速補充他們的體力,提高戰鬥力。  想到這裏,幾人下意識看向沙發上的女人,紛紛咽下口水,別開臉,目光恰好落在廚房。  瘦弱纖細小青年,正拿著一把斧頭劈木頭。  木頭的清淡的香味,沒有讓他們覺得好聞,反而生出恐懼,想要逃跑。  上級命令不可違抗,幾個人死死壓抑住內心,強行鎮定,原地不動。  手裏這截紅豆杉大概年份太久,又老又硬,根本劈不開,隻能試試其他辦法。  李魚在廚房找了半晌才找出西餐刀,艱難操作起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隻削掉一點點樹皮,倒是手上被弄出好幾條口子,鮮血的味道讓客廳裏的血族下屬。  其中一人忍無可忍,佯裝咳嗽,“夫人,我們再去搜一下一樓。”  米月正在出神,兒子下樓的說過,樓上沒有格蕾絲一家的影子,那他們會去哪兒,難道已經逃跑了嗎。  她搖了搖頭,身心疲憊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匪夷所思,黑色的烏鴉,周圍這些人,還有樓上的巨響,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兒子對她有所隱瞞。  米月站起來,走進廚房,“你在幹什麽。”  李魚嘶一聲,動動發麻的手指,“沒什麽。”  他仰起頭,看著米月蒼白的臉,有些心疼,“媽媽,我讓人送您迴去好嗎。”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尼克不可能單槍匹馬的過來設伏,一定還有後手。  就在這時,米月突然轉身跑迴客廳。  屋子裏有非常細弱的哭聲,是個小姑娘。  “是麗莎。”她低唿一聲,循聲跑到通往地下室的門前,果斷開門走了下去。  李魚怕他媽有危險,隻好收起木頭追過去。  地下室裏,米月和另外兩個血族正在仔仔細細的搜查。  這地方之前已經搜過一次,沒聽見哭聲,更加沒看見什麽小姑娘,正納悶呢,停止一瞬的啼哭,又響起來。  聲音是從一個保險箱裏傳出來的。  保險箱四四方方,整體結構,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沒人敢貿然下手,怕傷到裏麵的小孩兒。  李魚喘著氣跑來,趁人不注意取出錘子,將錘尖對準鎖芯,用盡全力砸下去——  鎖芯紋絲不動。  兩名下屬仔細在空氣中嗅了嗅,目光繞著青年轉了幾圈,確定聖木確實不在他身上,這才靠近,把手伸過去,“米諾先生,給我吧。”  李魚直接把錘子扔了過去。  第一下,就把鎖芯砸出個凹,被藏在裏麵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出了意外,已經停止哭泣。  米月著急催促,“能再快點嗎?”  下屬緊了緊手裏的工具,又是連續幾才重擊,鎖壞了。  不等米月動身,李魚搶先一步拉開保險箱,濃鬱的血腥一下子撲了出來。  裏麵有個渾身是血,死死捂著嘴,驚恐瞪大眼睛的小姑娘。  這樣子,一看就是被嚇得太狠,傻了。  “麗莎,別怕,我是米哥哥。”李魚溫聲安撫,伸手去抱,被狠狠咬了一口,當場見血。  米月心疼的詢問幾句,確定兒子沒事後,蹲到保險櫃前。  女人溫柔的聲音,像是清溪碧水,緩慢衝淡了小姑娘的恐懼。  米月將孩子抱出來,借著地下室的微光看清,小姑娘的腿受了傷,像是被什麽撓的,鮮血染紅了褲腿。  接觸到溫暖的懷抱,麗莎開始小聲啜泣,死死抓著米月,把頭埋在她的胸口。  米月拍著她的後背安撫,“麗莎,告訴阿姨,爸爸媽媽呢?”  麗莎渾身顫抖,瞳孔緊縮,啊的大聲尖叫,一聲連著一聲,能把人的耳朵刺破。  李魚看著她蒼白的臉,在心裏問係統,“格蕾絲阿姨出事了嗎?”  1551,“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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