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含蓄的點了兩個,把菜單遞給隔壁。  宋安和傑克挨得近,兩人頭對頭,這個也要,那個也要,七七八八湊一起整整一桌。  李魚,“……”  宋安拍著胸脯保證,“放心,能吃完,絕對不浪費。”  李魚默默看了眼他快要把袖子撐破的肱二頭肌,相信宋教練確實有這個實力。  這個點,餐廳還沒正式上客,後廚的速度也快,涼菜上上來以後,很快就把熱菜上齊了。  米月身體虛,站久了都會喘不上氣,李魚來了這麽久,吃的一直是簡易西餐,今天看見辣椒,眼睛都綠了。  連續吃了幾個外酥內軟的的雞丁,他碰了碰應寒的胳膊,“你不吃麽?”  應寒,“出門前剛吃過。”  “哦。”李魚哦一聲,若有所思。  從認識以來,他就沒見應寒吃過東西,哦,除了糖和水。  相較於他的滿腹疑雲,其餘兩人吃的滿嘴是油,尤其是宋安,小雞腿一個接一個的嗦,眼睛快眯成一條縫了。  李魚怕他噎死,倒了杯水放到轉玻上,輕輕一推——  轉玻沒往前轉,反而倒退。  應寒移開手指,麵不改色,“我也口渴。”  李魚沒當迴事,又重新給宋安倒了一杯,傻嗬嗬的一口灌進去,說了聲謝謝。  應寒冷冷瞥他一眼,視線轉向別處。  酒足飯飽,傑克剔著牙站起來,“去趟衛生間。”  大家在雅間裏左等右等,十分鍾過去了,人還沒迴來。  李魚碰了下應寒的胳膊,“是不是出事了?我們去看看。”  話音剛落,就見服務員領著人往收銀台走來。  傑克出去之前是紅光滿麵,現在是一臉菜色,手裏死死捏著一個厚厚的信封。  信封外麵有燙金的花紋,和當初裝邀請卡的信封一模一樣。  李魚唇角不悅的壓了下去,心裏非常不爽。  感覺他們這群人就像被圈養的豬仔,休整兩天,恢複了精神,養得白白胖胖後,就該拖出去宰了。  按照遊戲的變態程度,這個想法可行。  傑克走近,聲音因為驚恐而劇烈顫抖,“我,我剛剛在衛生間,又遇到那個人了,不,也不是人……”  顛三倒四的,引來好幾個路人側目。  應寒攥住他的胳膊,強行把人帶出去,塞進車內。  加長型豪車嘛,空間大,真皮的座位寬敞又柔軟。  李魚摸了摸扶手,心說還是有錢好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原主他媽住上大房子。  趁著傑克組織語言的空檔,他問係統,“我賬戶現在有多少錢裏?”  1551說,“你的本金太少了,現在為止,一共賺了二百三十六塊八毛。”  李魚掰著手指頭算了下,沒多久,賺二百多已經很厲害了。  “謝啦一哥。”  這聲一哥叫得1551差點崩潰,好半天才穩住程序,“應該的。”  對麵,傑克終於調整好情緒。  他仰頭喝了口冰水,強行冷靜下來,“我上完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不知怎麽走到了雜物間。那地方森森的,頭頂燈一閃一閃的……我,我害怕,就轉身往迴走……”  看他臉色青白,宋安按住他的膝蓋安撫。  傑克又仰頭喝口水,深深吸了口氣,“那道門開了,伸出一隻手把我拽了進去!然後我就感覺有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手裏被塞了一個信封。”  “對了,他還紮了我一針,我能感覺到,他在抽我的血!”傑克瞪著眼睛,死死掐著大腿,“他離開的時候我看見了,他的眼睛是紅的,手也是冰涼的,不是人,這一定不是人類。”  最近氣溫緩慢升高,少說也有十幾度,不至於把人凍僵。  李魚,“冰涼指的是真實體溫?”  傑克暴躁道,“不對,那不是體溫,他根本沒有體溫,就像是一個死人……”  聞言,李魚愣了下,一股寒氣順著尾椎骨往上爬。他悄悄看向隔壁,恰好跟一雙黝黑的眼睛對上。  應寒靠在椅背上,手指敲著扶手,嘴唇勾勒出冰冷的弧度,“你想說什麽?”第40章 公爵的邀約10  男人的眼睛深邃鋒利, 瞳孔顏色極深,和騷包紅差遠了。  至於體溫,李魚暫時無法解釋,但他知道, 有些人確實天生手腳冰涼。  更何況——  他毫不避諱的, 將目光轉移到男人的手腕上,那地方戴著一隻和他們三人一樣的手環。  如果真是同類, 男人沒必要把自己也放在局中,站在不知名物種的對立麵。  並且可以確信, 應寒這人雖然表麵冷淡, 卻從未想過傷人性命……這跟體係藏在黑暗中偷襲他們的怪物, 相差太多。  大家一起從絕境走出來不容易, 他不想懷疑應寒。  李魚抬眼,衝男人咧嘴一笑, “想說你帥唄。”  應寒, “……”  宋安拳頭放在嘴邊,佯裝咳嗽幾聲, “聊正事,聊正事。”  傑克顫抖地拿出皺巴巴的信封,一共四張, 每人一張。  李魚接過自己那張,背麵寫著四個字, 【荒野求生】 。  四隻肥肥胖胖的小白豬, 在野外歡快蹦躂, 突然飛來一直利爪,啊,死了一隻。  畫麵感太強,恐怖和緊張感瞬間就沒了。  李魚抹掉腦海中的畫麵,目不轉睛望著應寒,“沒有說明時間地點,怎麽辦,我們要不要準備點應急物品和武器?”  “沒用。”應寒將任務卡丟進煙灰缸,不知從哪兒掏出個複古打火機。  修長的指尖推開蓋子,頃刻間引燃卡片。  火苗在四個人的眼裏跳動,迅速將卡片燒成灰燼。  宋安閉了閉眼睛,摸出一支煙遞給應寒,見人不要,自顧自抽起來。  半晌,他長長歎了口氣,“應老弟說得沒錯,沒用,那些瘋子不會讓我們帶的。”  這話就像是跟導火線,傑克的攥著頭發的手指越發用力,肩膀不停的聳動發顫抖,嘴裏翻來覆去念叨著同一句話。  李魚仔細辨認許久才聽出來,他說的是,“這次死的一定是我,一定是我!”  傑克的情緒已經到達了頂峰,受到襲擊的恐懼如同帶刺的藤蔓,纏得他喘不過氣,那吭哧吭哧唿吸聲,一下大過一下,像隻激將發怒的公牛。  應寒微眯起眼,伸手在他肩上按了下,傑克混沌的大腦瞬間清晰,同時,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畏懼。  那是弱者對強者先天的臣服和懼怕。  “我,我沒事。”一時摸不透心裏的情緒,傑克出於本能的瑟縮了下,往旁邊挪了點。  應寒收迴手,和另一隻交叉著,放在翹著腿的膝蓋上,“我等下還有事要處理,各位如果有其他安排,可以告知司機,他會安全將各位送達。”  男人說完,長腿已經跨下去。  李魚迅速掃了一眼,對方左手的食指上,有個金屬扳指,扳指沒有戒麵,周身都是繁複的花紋。  花紋很別致,別致到他以前從來沒見過。  “應寒之前手裏沒戴過戒指吧。”李魚問其他兩人。  傑克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吭聲,宋安倒是說了句沒有。  之前見麵,目標從頭到腳,除了被強製扣上的手環,什麽都沒戴,再加上他清冷的性格……李魚怎麽想都覺得他不是愛戴飾品那一類。  見青年沉思,宋安抬起屁股坐到對麵,小聲問道,“怎麽了?應寒有哪裏不對勁嗎?”  老大哥哎,就算真有也不能說,大佬的秘密隻能我一個人知道。  “沒有。”李魚扭頭看向別處,轉移話題,“我得去買點東西,先走了。”  宋安揮揮手,“有事及時聯係。”  李魚背對著比了個再見的手勢,匆匆下車。  目標個子高,衣著打眼,往人群中一放,絕對是鶴立雞群,於是在一眼望過去沒找到人後,李魚果斷放棄跟蹤,蹬著小破驢迴家了。  家裏,米月又在小院子裏折騰她種的那些菜。  李魚探頭看了她一眼,去了斜對麵的格蕾絲阿姨家。  格蕾絲因為昨晚進賊的事情,非常惱怒,正拉著丈夫一起給門窗加栓。  見青年過來,她扯出一抹真誠的笑意,“米諾,昨晚真是太謝謝你了。”  “應該的。”李魚往裏看了看,“昨晚的事情報警了嗎?”  格蕾絲說報了,“警察隻是大致查看了下,你知道,我們這邊沒有 監控,報了警也是白搭,抓不到的人的。”  這破郊區,不但沒有探頭,距離最近的警局有二十分鍾車程。  像原主他媽那樣若不經風的,真要出個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李魚伸手在兜裏掏了掏,抓出一把票子塞給格蕾絲。  “格蕾絲阿姨,我最近幾天要去上班,迴不了家,我不放心我媽一個人。”他頓了頓,做出不舍的表情,“能讓她晚上住在您家裏嗎?”  格蕾絲看著手裏皺巴巴的錢,心裏酸澀,急忙塞迴去。  “不要錢,你走之前通知我就行,我會幫你看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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