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見過二叔、四叔!”


    張昌宗剛行了禮,還沒行完,就被二叔張魯客提溜起來,一把拉過去:“且不忙,我來問你,怎麽城中都在傳你要揍周興一頓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韋氏還不知道這件事,聞言不禁滿臉震驚之色,扭臉就對著張昌宗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張昌宗自己倒是很鎮定:“阿娘,沒事,不用擔心,兒子不過是想出口氣罷了。被無辜抓進去折磨了那麽一次,總要收點兒利錢。”


    “胡鬧!”


    張魯客開口就叱責一句,苦口婆心:“周興是何等人也?聖眷正隆,深得太後信任重用,兇名震朝野,那等人……也是你一個黃口小兒能招惹的?”


    正太身張昌宗也是很無奈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好聲好氣的解釋道:“侄兒的聖眷也挺隆的,太後也挺喜歡我的。”


    張魯客聞言,差點沒氣死,聲音都氣抖了:“能跟周興一樣嗎?周興……周興……”


    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脫口道:“周興能幫太後殺人,你能作甚?”


    張昌宗麵不改色的道:“我長得好看,又討人喜歡,能幫太後美化環境,愉悅心情!”


    “胡言亂語!堂堂男兒,怎可以色為傲,執著於皮相!”


    若不是嫂嫂當麵,張魯客是很想揍臭小子一頓的,看看他說的是什麽話,簡直快氣死人了!還沒氣死那是因為還沒教訓臭小子一頓!


    韋氏約莫是跟張魯客一樣的心情,想也不想反手給老兒子就是一巴掌:“你二叔、四叔當前,好好說話,不要胡說!”


    張昌宗很是無辜,他確實是在好好說話啊,怎麽一個二個的都是這種枉顧事實的反應!太後明明就覺得他好看來著。


    看著堂兄與堂嫂氣急,唯有張梁客臉色古怪:“咳……二哥,阿嫂,且稍安勿躁,此事……約莫還真如六郎所言。”


    “嗯?!”


    張魯客與韋氏一起看向張梁客。張梁客麵色古怪的道:“我在朝中聽說,前幾日京中剛起傳言的時候,周興曾進過宮,太後曾言道,六郎自幼長於本宮身前,人又靈慧,本宮甚愛之。在大獄裏無辜受了苦,心中有怨也屬正常。六郎不過是一個稚子,向本宮哭訴受了委屈,放言要揍愛卿一頓,以作報複出氣之用,本宮不忍拒之,便令他隻許自己動手,不許求助旁人。”


    眾人皆無語!張魯客想了想,問道:“四弟,那太後的意思……約莫是她已默許此事?”


    張梁客臉色古怪的看一臉淡定的張昌宗一眼,痛快的點頭:“約莫如此。”


    張魯客跳了起來,急道:“這怎能約莫呢?周興是什麽人,長安城內,朝野宗室、大臣有多少人家破於他手,不用愚兄說吧?怎能放任六郎胡鬧呢?事關家族安危啊!”


    張梁客也是一臉無奈:“朝中便是這般傳的,具體……我看還需問六郎。六郎,你說?太後到底知道此事沒?”


    張昌宗笑眯眯地道:“自然是知道的,不僅知道,在被我纏得無奈默許的時候,還讓莫公公去告訴周興,說我要打他一頓出氣。太後的意思很明顯,兩不相幫嘛!”


    張魯客、張梁客、韋氏,盡皆無語。張魯客滿臉的不敢相信:“太後就這麽準許你胡鬧?”


    張昌宗笑嘻嘻地道:“長得好看的人比較占便宜不是?所以說,二叔莫要擔心,放心吧,一切盡在小侄掌握之中,這件事之所以會傳開,小侄在其中也是略有功勞的。”


    “功勞?!”


    張氏兄弟皆滿臉疑問,韋氏果斷,直接一巴掌打過去,喝道:“有話就快說,不要裝神弄鬼!”


    不愧是親母子,張昌宗也同樣是果斷的人,毫不猶豫的認慫:“ 周興在長安城內,不說天怒人怨,但可止小兒夜啼的兇名還是有的,這般兇名赫赫,就不信隻有兒子我一人想揍他!這長安城內,別說揍他,想宰了他的人都不知凡幾。隻是太後要用他,別人也沒辦法,現在有機會了,宰不了眼看著他吃癟還是很樂意的。所以,兒子就請公主義母幫忙擴算宣揚了一下,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地利要我自己選,人和嘛,倒是可以人為製造一下,推波助瀾一番,也好讓太後看看,周興在長安城裏到底多討人厭!”


    一番話說的,張魯客也不說他胡鬧了,韋氏更是直接無語了,張梁客滿臉苦笑,對這個侄兒的膽大妄為重新刷新了認識和高度,接觸了幾年,也知道這小子打定主意的事情,那就是頭倔牛,鮮少有改的時候。


    想了想,張梁客道:“就算牆倒眾人推,揍了他一頓出氣,可之後的事情呢?周興此人睚眥必報,人品低下,事後若報複你怎麽辦?”


    張昌宗幽幽笑道:“那就要看他和我誰更討太後喜歡以及……長安人民對推牆這件事做的夠不夠好了!”


    “你這孩子啊!”


    張梁客歎了口氣,卻沒阻止。張魯客傻眼:“四弟,你這便同意了?怎麽不阻止六郎胡鬧?”


    張梁客無奈道:“二哥,此事已然無法阻止,畢竟,太後已然知道了!太後既然知道了,便不再是你我可阻止之事!想來,這一點六郎早就意料到了,隻要太後知道此事,便能省了他許多麻煩,包括你我!”


    說完,看向張昌宗,張昌宗嘻嘻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張魯客氣急,忍不住情不自禁的擦手掌:“嘿!這小子!阿嫂,小弟要動家法,您反對否?”


    韋氏滿臉殺氣:“二叔盡可動手,不用顧忌我,對動家法,我隻有支持,半分反對也無!”


    眼看就要被老娘和二叔一起上演男女混合雙打,張昌宗趕緊想轍兒自救:“二叔,阿娘,且慢,請容六郎自述原因!”


    “說!”


    二叔、四叔、老娘異口同聲,濃鬱的殺氣簡直撲麵而來。張昌宗趕緊道:“六郎之所以這般做,也是為了震懾宵小。六郎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張家並非任人拿捏之輩,即便是周興,惹了我們家,也是不行的!要讓長安城所有的人看看,張家並沒有倒,我們不顯擺,但是我們不弱。”


    還有就是,讓太後看看,她的酷吏政策到底有多討人厭,周興到底在長安城裏有多麽的招人憎恨。以武氏的心性和手段,酷吏政策定然不會改,但是,把招人憎恨的周興弄下去,換個新的酷吏上來,那是必然之事。到時候,周興是死是活,就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事情了!


    當然,作為小孩子須得陽光可愛些,這些深沉的心思和打算,就不用說出來嚇老娘和叔叔們了!


    張昌宗心裏默默地想著,看著老娘捂臉哭泣,看著二叔和四叔愧疚於讓他這麽一個小孩子都要操心門庭事務,操心家族榮辱存亡,口中淡然卻堅定地道:“六郎身為張家的一份子,家族榮辱存亡,自然是六郎的本分事務,哪裏有該做不該做的,也沒有年齡大小限製的說法,二叔、四叔,我們都是張家人,維係家族都是我們的責任。”


    “吾輩無能啊!”


    耿直的二叔盡乎嚎啕大哭,四叔張梁客也默認無語,一張臉,表情十分的難看。張昌宗隻能在心裏默默抱歉,為了算計一個周興,讓二叔、四叔受打擊了,終究還是太弱小了,他還需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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