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花園裏怒放著頑強生命的花草似乎都是初吐芬芳、生機勃勃,然而有的花朵也被無情的雨水不小心折斷了欲飛翔的翅膀,似乎在哭泣。

    方思旋和我並肩漫步在花園中,說起來是並肩,確切的說兩個人的身體一直保持著一米多的距離。生怕讓別人再看出什麽破綻,再惹出什麽焦點性緋聞事件。

    不知是多久了,父母指責的話語,老師暗示的教誨,同學鄙夷的眼神都深埋在心中某個角落被打上深深的烙印,偶然間心裏升起一股莫名已久的困惑,異常的困惑。黑夜裏我常在深思,困惑一詞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心中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我煩躁不安的翻開了無數次詞典,還是沒有搞清楚,一片模糊。到底要困惑多久了?

    我倆都沒有主動打開話匣子,有點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並不是不情願而是異常的渴望像曾經一樣喜笑顏開,可是心中被某種無形的東西重重的壓抑著都不願開啟那片創傷的痕跡。也許是心心相印都深切的感受到他心中的困惑,然而許多話堵在嗓子眼裏卻不知向她如何說起。

    我倆擁抱著花園無聲的走了一圈又一圈,我倆能輕易的走出花園裏圈子,是否能走出心中的那個怪圈圈兒?

    經過一棵懸掛著亮晶晶雨珠的桂花樹下,輕微悅耳的腳步聲驚擾了兩隻在愛巢裏“拍拖”的百靈鳥兒,“嗖”的一下,鳥兒似乎手牽著手一起快樂的飛翔了明朗的天空,盤旋在半空中互相啄嘴追趕著,似乎在親密的接吻,又似乎在激情的說著“我愛你!”。頃刻間桂花樹上的雨水“嘩嘩”落下拍打著我倆的背心,涼意瞬間傳遍全身,舒坦愜意。

    方思旋迴頭望著掠空比翼雙飛熱戀的鳥兒,甜甜的笑了。

    我情不自禁的也燦爛的笑了。

    花池旁邊不知何時冒出來一個“不速之客”,約四十多歲的男子,也不知像標杆一樣站在那裏多久了,沒有人知曉。

    “不速之客”全身的包裝是統一的黑色,黑色發亮的皮鞋,泛著黑色亮光的休閑褲,黑色濃濃的t恤,黑的油亮的頭發閃閃發光,烏黑的眼睛上扛著一副黑色的墨鏡,墨鏡下麵那張黑臉異常嚴肅,墨鏡裏麵直射出來的無法捕捉到的黑光死盯著我和方思旋,那隨著唿吸高低起伏不停的寬大胸脯裏似乎藏著滿腔的怒火,似乎一瞬間就要爆發出來。

    方思旋抬頭的一瞬間偶然看見了這位“不速之客”,迅速的轉過身去,心裏一陣驚慌,臉部似乎變了顏色,如果此時發生地震,她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地縫裏去。

    “誌根,快跑。”方思旋抓住我的手臂像兔子見了老鷹一樣一陣瘋跑,粗氣喘個不停。

    “怎麽了?”我感到一陣莫名其妙,迴頭瞟了一眼那男子,手臂傳來陣陣的疼痛。

    “站住。”突然,那男子幹脆果斷的大吼一聲,似乎某位大校置身於戰場上下達命令樣,鏗鏘有力。

    “大校”的一聲令下,我和方思旋瘋跑的腳步赫然而止,全身僵持著不敢挪動腳步,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小夥子,你過來一下。”那男子生硬的說道。

    “爸,你別亂來。”方思旋迴頭衝那男子一陣猛吼,眼淚似乎快要滑落出來了。

    那男子對方思旋是毫不理睬。

    “叔、、、、、、叔,你是、、、、、叫我嗎?”我一臉的詫異,誰會想到那男子就是方思旋的老爸?我慢慢的轉過身來,兩腿似乎顫抖了幾下,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是的,你過來。”那男子衝我輕輕的招了招手,冷笑一聲,那笑聲裏似乎藏這一把鋒利無形的刀子。

    我迴頭望著方思旋,她焦慮不安、無奈透頂,使勁的跺了幾下高跟鞋。我心裏一陣陣的膽怯,猶豫不定,似乎雙腳不聽使喚,還是硬著頭皮慢騰騰的走了過去。

    “叔、、、、、叔,你能把墨鏡摘掉嗎?我害怕。”我小聲的說,不敢碰觸那男子的目光。

    “小夥子,聽說你在和思旋談戀愛。”那男子動作優雅的摘掉墨鏡,單刀直入硬邦邦的說道。

    我的臉瞬間開始發燙,渾身上下似乎有無數條毛毛蟲在蠕動,好不自在,我迅速的低下了頭。

    “你有權力和她戀愛,你有能力和她戀愛嗎?”亮麗高貴的煙盒掏了出來,那男子拇指捏著中指輕輕的一彈,一支黃鶴樓牌香煙就飛了出來。

    我無語,腦海裏是一片空白,心間似乎無數顆針紮樣莫名的疼痛,窘迫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夥子,你是男人嗎?”那男子蔑視著我。

    “當然是呀!”我大膽的揚起頭不服氣的望著他,奇怪!這個人怎麽問如此愚蠢無聊的問題,真捉摸不透。

    “你知道作為一個男人肩上扛的是什麽嗎?”“啪”那男子的一隻厚實的大手有力的拍在我的左肩上,我身子一顫,差點摔倒。

    “是什麽?”我低著頭說,一副不服氣霸道的樣子。

    “是一種東西。”“啪”那隻大手又有力的拍向我左肩,我隱隱約約的感到一陣絲絲疼痛。

    “東西?”我感到疑惑不解。

    “這種東西叫責任。”“啪”那隻大手再一次拍向我的左肩,我的身體向左方一下子傾斜了,雙腿不停的顫抖。

    我無語,責任?什麽是責任?我若有所思的望著地上,花池邊沿一群螞蟻抱著食物忙碌的來迴奔跑著,我的腦海裏一片模糊。

    “你知道這種責任有多重嗎?”“啪”那隻大手竟然還拍向了我的左肩,我咬著牙挺直腰杆,站的是“頂天立地”。

    我使勁的搖搖頭,怒視著那男子。

    “重於泰山。”“啪’那隻大手真他媽的狂妄,似乎是習慣性所致又忍不住的拍向我的左肩,我一個踉蹌,一跟頭栽倒再地,差點磕掉半顆牙齒。

    “誌根,你沒事吧?”方思旋飛快的跑了過來扶起我。

    “沒、、、、事。”我左手支撐在膝蓋上,揚起右手撫摸著左肩,似乎已經紅腫了。

    “爸,你太過分了。”刷一下子,方思旋的眼淚流了出來。

    “好好學習,考上清華。”那男子不屑的望著我,輕輕的點燃了香煙,一聲冷笑,優雅的戴上墨鏡揚長而去。

    我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黑色背影,心中升起一種感覺,說不出滋味的感覺,不知是恨意還是肅然敬佩。

    “誌根,我們去醫務室擦點兒碘酒吧。”方思旋攙扶著我向醫務室走去,臉上掛著未風幹的淚痕。

    “啪”我不知不覺的落下了一滴淚水。好像是忍不住肩膀的疼痛,又似乎是被方思旋的體貼所感動,難道是被埋藏心中已久的困惑壓抑的?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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