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心情大好的下樓,果然看到方揚開了一輛帕薩特等著那裏,看到他迎上來接過包說道:“趙總監,林主任說暫時讓咱們用這輛帕薩特,等過年的時候委裏統一調換車輛,到時候再給咱們換新的。”


    “嗯。小方,你跟治本同誌說了我用你的事情了嗎?”


    趙慎三以前就常來省紀檢部匯報,知道辦公室主任叫林治本,就問道。


    方揚點頭道:“說了說了,林主任說昨天他就想跟您匯報您身邊的服務人員的事情,可是您從陳部長屋裏出來直接走了,他沒來得及,今天會給您匯報的。”


    趙慎三不再說話了,他不問,方揚也不主動說話,看起來深諳司機的服務套路,這一點還是很不錯的,雖然伺候過出事的左秋良,大多數繼任的領導都會覺得繼續用他有些晦氣,但趙慎三不在乎,覺得隻要這年輕人真心服務,也不見得換一個就比他強,反過來,他用了方揚,方揚對他就會感激涕零,效果自能更好些。


    到了董事處大院門口,趙慎三自然而然的找到了主人翁的感覺,很簡單,以往他進這道大門,需要在門口登記,還得給裏麵接見他的單位聯係,讓對方跟門崗解釋才能進去,但現在因為這輛車的車牌號碼,他就可以長驅直入,左右站崗的士兵還衝著車敬禮,這種待遇真是跟以往唯唯諾諾的解釋身份不可同日而語了。


    在大樓門口下了車,趙慎三仰麵看著頭頂的天空,漫天厚厚的雲層正在緩慢的融化成一團團柔軟的雲朵,東麵好似被誰用手撕開了一個大縫,金色的陽光映著澄淨碧透的藍天,是那麽的讓人賞心悅目。


    踏進紀檢部的樓道,以往他作為地方官員,看到就需要點頭哈腰打招唿的幹部一個個親熱無比的跟他打招唿,鄭重其事的自我介紹,這種感覺真是好啊!


    辦公室主任林治本聽到走廊裏有人說話,聽出是趙慎三來了,趕緊迎出來,笑容可掬的說道:“哎喲趙總監,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我真是失職了,您走得急,我都沒來得及給您安排好服務人員,幸虧您在樓下遇到小方,讓他陪您出去了,要不然讓我們的新經理打車走,我這個辦公室主任也就幹到頭了!”


    趙慎三謙和的說道:“治本主任客氣了,哪有那麽嚴重,我昨天急著去辦點事情,都沒顧上來跟同誌們報到,就急匆匆走了,到樓下看到哪輛車都會拉了走的,打的倒還不至於。行了,現在就請治本主任幫我安排個地方坐下吧,咱們總不能站在這裏說話吧?”


    紀檢部辦公室也真是費了心思,左秋良的辦公室怕趙慎三不喜歡坐,林治本就連夜發動辦公室的人把走廊南側的檔案室跟左經理辦公室對調了一下。紀檢部樓還是早年間修建的對麵樓,就是那種中間是走廊,兩麵都是房子的格局,左秋良的副經理辦公室在北側是兩開間,檔案室在南側是三開間,這樣一來還多了一間麵積,連夜安置了沙發老板桌,收拾出來很是齊整,也比左秋良原來那間氣派多了,而檔案室移過去,無非是櫃子擺的密集點罷了,反正紀檢部的檔案員也是坐在辦公室辦公,並不跟檔案呆在一起,那屋子平素就是鎖著,倒也沒什麽不合適的。


    此刻,林治本領著趙慎三走過去,趙慎三有些詫異,因為左秋良坐哪間辦公室他是知道的,看林治本過其門而不入,他也沒問,跟著走到了另外一間門口,隻見門上多了一個金地的招牌“副經理辦公室”心裏就明白了,也很是舒服,畢竟左秋良的屋子他坐進去會有些不自在,不給他換也無妨,但換了足以說明紀檢部的同誌們尊重他,那就更好了。


    林治本在門口一側站住了,把手一伸說道:“歡迎趙總監檢閱您的辦公室。”


    趙慎三一步跨進去,看到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灑滿了從南麵窗戶射進來的陽光,窗台上擺著怒放的君子蘭,桌子前麵還放著兩盆盛開的杜鵑,很是養眼。這也就罷了,最讓他動心的,是寬大的老板桌上放著一個精致的魚缸,裏麵養著一黑一紅兩條金魚,缸上麵擺放著一個大杯子般大小的仙人球,這種擺放是有講究的,玄學中成為微型“八卦陣”一般喬遷新居後摸不透屋裏是否有煞氣,就會用這種方法來破解,若是有,不幾天金魚會死,仙人掌會枯,這是吸收了煞氣所致,死了趕緊換上,啥時候魚不死花不枯,就說明煞氣消退,安全無憂了。


    趙慎三看的心神為之一爽,風水陣一類的他更是懂一些,更覺得林治本心細如發,又對他這般用心思,不由得感謝林治本起來,開心的笑了說道:“你這個治本主任呀,真是……哇,不錯嘛,謝謝你!”


    林治本一直在察言觀色,看到趙慎三這麽滿意,特別是對他精心安排的風水陣笑逐顏開,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謙卑的說道:“哎呀,我可是捏著一把汗呐,生怕趙總監不滿意,那我可就白忙乎大半夜了,辦公室的職責就是服務領導,服務同誌們的,您滿意就是我們的成績,謝我幹什麽。”


    趙慎三笑笑轉入正題:“陳部長說八點半要開班子會,請問在哪裏開?林主任,我剛來一切都不熟悉,你可要多提示我,別讓我出洋相啊。”


    林治本說道:“咱們陳部長辦公室左手邊就是小會議室,班子會就在那裏開,若是全體大會,則是在五樓的大會議室開。對了趙總監,按規定,需要給您配一個專職文秘的,咱們辦公室的年輕人不少,就是不知道趙總監自己有沒有人選要帶進來使用,若是有,我安排借調手續,若是沒有,您看是否給您先指派一個試試看,若是不合適再換?”


    對於秘書,趙慎三可不會大方到任林治本給他配一個,畢竟,身邊貼身的人有多重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但是,現在就說自己帶人過來也顯得太強勢,也顯得太過不信任辦公室,人家林治本對他的事情那般精心準備,一開口便拒絕豈不是潑人家冷水嗎?不如等進入狀況後再做決定,若真是辦公室裏有可用的人,也不必興師動眾的從基層調人。


    趙慎三沉吟著說道:“治本主任,這個事情不急,一則我馬上就要投入緊張的案件調查,也沒空坐在辦公室裏指揮人,二則我對工作職責還沒搞明白,來個人也是陪著我發傻,還是等等再說。我這就開會去,迴來咱們接著熟悉情況。”


    “那好吧,趙總監請,我帶您過去。”


    林治本很會工作,也並沒有某些辦公室主任對待上司咋咋唿唿親熱的舉動,穩穩重重的給人以妥帖的感覺,讓趙慎三對他印象極好。


    到了會議室門口,林治本低聲說道:“趙總監,是班子會,我就不進去了,您請。”


    趙慎三走進去,就看到屋裏已經做了四個人了,看到他都站起來親熱的打招唿,他一一寒暄著坐下了。


    省紀檢部班子由經理一正四副,另外還有幾個紀檢部常委,包含有省紀檢監察經理,省預防經理,還有兩個集團組成員,分別兼任委工會主席跟集團支部副經理,一共九個人。趙慎三就屬於四個副經理之一。不一會兒人到齊了,大家都圍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周圍,中間的主位空著,陳偉成部長還沒來。


    對於趙慎三這個原來的地方紀檢部領導的副經理,這個班子的人跟他都認識,不管熟悉與否,但私下裏耳朵裏恐怕都已經灌滿關於他亦正亦邪的信息了。乍然間,這個被他們昔日當成遠在天邊的消遣對象的人物,居然就堂而皇之的跟他們坐在一起,成了跟他們一摸一樣的班子成員,這種變化讓這些人都有些難以接受,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對趙慎三采取輕藐的態度。畢竟,即便趙慎三一貫是被他們當成八卦的主角,那聽來的消息顯示,這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這個人能夠從前些天喧囂塵上的討伐風潮中突圍而出,還一躍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其個人能力也罷,背後資本也罷,統統都是不容小覷的!


    陳部長在差兩分八點的時候準時踏了進來,他坐在主位上後,環顧了一周,微笑著說道:“趙慎三同誌是昨天才加入我們隊伍的新人,大家都認識了吧?還需不需要他再次自我介紹一下?”


    大家都善意的笑了,陳部長就接著說道:“那好吧,反正我講完,趙總監還得有一個短暫的就職演講的,就讓他等下一起介紹吧,下麵我先說說我們下一階段的工作要點。”


    “首先,雲都文化城案件錯綜複雜,已經曆時半年,到目前為止,雖然重要人犯都已被成功控製,但後期查證工作還是十分艱巨的。董事處為什麽要緊急任命趙慎三同誌頂替咱們中間的敗類左秋良呢?就是因為這個趙慎三同誌一直在參與這個案件的調查,還數次立下大功,經過連月冷部長親自舉薦,中紀檢部總監致電李文彬董事長,才召開緊急常委會研究決定的。為的,就是讓這個案子不至於因為咱們省紀檢部內部出了敗類而導致脫節。


    這也是,上上下下給咱們省紀檢部一張遮羞布,讓咱們在後期查證中將功補過,把被左秋良丟掉的臉麵撿迴來!要不然,連部長讓自己帶來的京城同誌們坐鎮在南州把案子查到底,不讓咱們參與,大家想想看,那是不是等於打咱們h省紀檢部的大嘴巴子?所以,大家不要覺得趙慎三一個市紀檢部總監,驟然間坐在咱們大家中間,是人家撿了大便宜,依我看,咱們大家還都是沾了人家的光呢!若不是連部長看咱們省紀檢係統還有趙慎三這樣的人在實心辦事,哪裏會給咱們這個洗清左秋良留下的羞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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