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跟方天傲一番談論,心下稍安,因為到目前為止,組織部對他的核查一直都在上層爭取市裏的配合,以及小範圍的在他工作地點聽取組織部門對他工作的評價,並沒有去方天傲哪裏調取公司賬目核查。這就說明這件事還沒有壞到不可彌補的地步。最要緊的是黎遠航的態度對他太過不利,萬一日後局勢緊張起來,市裏做出了不利於他的證明,那可就迴天無力了。


    鄭焰紅迴來了,看到方天傲在這裏絲毫不驚訝,她知道兩人是在對賬,就說道:“天傲,我一直壓著不讓市裏去你們公司調查,就是怕你們倆沒有商量好統一口徑,既然你們倆談好了,明天我就不阻攔了,你知道該怎麽說了吧?”


    方天傲看著高貴端莊的鄭焰紅,感歎趙慎三不知惜福,這麽好的女人不知道珍惜,還去招惹那個騷狐狸轉世的黎姿。在私人場合,方天傲並不拘泥鄭焰紅的身份,這樣才顯得合夥人間的親密,他客氣的說道:“放心吧弟妹,我們兄弟倆商議好了,這件事不會從我這邊出問題的。不早了,我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方天傲告辭之後,趙慎三渾身無力的看著鄭焰紅,站起來就擁她入懷,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氣息,心裏仿佛也安定了許多。但馬上,他就驚悸的推開了她。


    鄭焰紅好幾天沒見丈夫,也十分想他。雖然為他的事情憂心,但她素來都不是膽小怕事的女人,更有著好多男人都無法企及的豪爽本色,也在昨天迴省城跟盧主管商議對策之後心裏有了底。看丈夫垂頭喪氣的樣子,就不願過多談論這件事增加他的思想負擔了,看他滿臉的依賴抱住自己,心裏一陣柔情萌動,正想順勢跟他纏綿一番呢,沒想到他這麽突兀的推開了她,就讓她很不高興了。


    “三,你幹嘛呢一驚一乍的?就算是副總經理級提拔不了了,天也塌不下來,也無非是你現在的職務不動罷了。如果你不調去鳳泉,鳳泉又沒可能被省裏直管,你三五年間還不是這個級別嗎?為什麽有了希望就失去了淡定,變得這麽不沉穩呢?”


    鄭焰紅不滿的說道。


    趙慎三哪裏是因為自己的級別問題不親近妻子呢?而是在吻上妻子嘴唇的時候猛然間想起方天傲的警告,生怕把身上的厄運傳遞給妻子才猝然間推開她的。此刻被責問的麵紅耳赤,呐呐的解釋道:“不是的紅紅,不是因為提拔的事情,那事情對我來說真的沒那麽重要。是因為……是因為……”


    看著丈夫滿臉的惶然解釋不清楚,鄭焰紅更加懷疑了。她猛然間想起昨晚她跑迴省城,跟盧博文商議應對趙慎三這件事的時候,盧博文提到的一件事。就眯起細長的眼睛盯著趙慎三半天不語。看得他心裏發毛,躲閃不已,才猛然問道:“三,昨天晚上,爸爸跟我提起你前天晚上喝的醉醺醺的,連他叫你都沒聽到,說是去友誼飯店了。你不住駐京辦去友誼飯店幹嘛?難道那裏還有人等你不成?我可聽說白少帆帶著黎姿去了京城就趕走了她,難道你趙大官人再次憐香惜玉,把她收留到你房間裏去了嗎?”


    趙慎三被揭破了心事,嚇得肝膽俱裂,明知道承認了就是夫妻反目,哪裏敢掉以輕心?趕緊說道:“啊?我喝多了,不知道遇見爸爸呀?我住在友誼飯店是二叔幫我安排的地方,是迷迷糊糊怕爸爸找我才迴駐京辦看看的,一看他沒在我當然要迴友誼飯店去住呀,你怎麽想象力那麽豐富聯想到黎姿呢?”


    鄭焰紅冷哼一聲說道:“但願你問心無愧。我不屑於學尋常的女人檢查丈夫的手機。如果我檢查出了你是接到某人的電話,才臨時改變主意去了友誼飯店的話,咱們倆可就算是沒有迴旋餘地了,所以我不檢查,但願你對得住你的良心。”


    趙慎三更嚇得魂不附體,心想如果鄭焰紅真檢查了,那個時間他的手機上明明有黎姿打來的電話,那可怎麽辦啊?趕緊陪著笑臉說道:“老婆,你以前不是這麽緊張我的,怎麽現在變得小心眼了?難道越來越看重我這個老公了?”


    鄭焰紅其實信了趙慎三的解釋,她聽盧博文提起趙慎三這次在京出人意料的替盧博文開通了道路,還化解了跟葛家的芥蒂,也很為自己有這麽一個能力非凡的老公而感到驕傲。盧博文他們倆也都隱然有種感覺,那即是趙慎三這次提拔遇到意外,是因為提盧博文運作導致的,如果他在家的話,也許那個人不會那麽肆無忌憚的跳出來公然檢舉的,也就想背著趙慎三替他化解掉這次危機的。


    盧博文跟她提起趙慎三深夜去友誼飯店,也並非是有意為之,而是偶然間說起小三子為了他的事情喝成那樣,那麽晚了還要去替他運作,都睡下了又去友誼飯店見人,本意是誇獎他。鄭焰紅剛剛看趙慎三神色倉皇的有些詭異,用這件事來詐詐他的,看他解釋的通,就可憐他政路坎坷心裏肯定難受,有些行為失常也在所難免,也就丟開手了。


    兩人洗刷了上床,鄭焰紅自然而然的依偎了過來,跟以往一樣鑽進趙慎三懷裏。誰知他又一次神經兮兮的往後躲了好遠說道:“老婆,我心亂如麻的一時半會兒睡不著,抱著你折騰的你也睡不好,你還是自己睡吧,我去書房看會書。”


    鄭焰紅生氣的說道:“你好幾天不在家裏了,還不該折騰折騰我呀?我都說了無非是副總經理級提不上,又不是天要塌下來了,亂什麽亂心亂如麻的?這都幾點了你去看書,什麽書有我好看?”


    趙慎三心裏暗暗叫苦,麵對可愛的妻子,也多想順勢抱著她親密,給她快樂也給自己安定跟自豪感啊。可惜方天傲的警告如同一道枷鎖困住了他,他隻好唉聲歎氣的說道:“紅紅,我跟你說實話吧,在今天迴來的路上,我因為著急把車差點撞在護欄上,猛地一腳急刹車就閃住腰了,不紅不腫的但一直隱隱作痛,要不然剛才用力抱你一下子就疼得一頭汗,今晚實在不行……沒告訴你是怕你知道了為我擔心。”


    鄭焰紅一聽丈夫扭到腰了也很著急,打開燈給他看。他指著疼痛的地方,鄭焰紅給他揉了幾下,看他的確疼得呲牙咧嘴的就慌了說道:“你這個人,腰疼為啥不先去醫院看看呢?拍個片子看看骨頭有沒有事情,真是個二百五。走,現在去吧。”


    麵對老婆的心疼,趙慎三羞愧無地,搖頭說道:“沒那麽誇張,我自己知道,也就是閃岔氣了,歇歇就好了。對不起老婆,我也很想你的……”


    鄭焰紅又好氣又好笑的打了他一巴掌說道:“去你的,我是看你今晚莫名其妙的樣子逗你的,都老夫老妻了,哪裏等不得這一天晚上了!你等著,我記得家裏還有風濕止痛膏,給你貼一個趕緊睡吧。”


    趙慎三閉著眼躺在床上,看老婆忙忙碌碌的跳下床給他拿膏藥,怕涼了粘度不夠,又放在暖氣上暖熱了,撕開幫他貼好,這才上床了。好似怕挨著他會加重他的疼痛,她遠遠地躺在另一邊說道:“三,工作的事情別太擔心了,你一向都很灑脫的,咱們又不是沒經曆過這種起起伏伏的事情,怎麽這次看上去那麽失態呢?”


    鄭焰紅哪裏知道丈夫的樣子完全是出於對她的愧疚呢,在那裏柔聲撫慰。趙慎三聽的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哪裏敢開口說話,一開口濃重的哭音就會帶出來了,隻好在枕上點點頭。鄭焰紅也沒有繼續問他什麽,關了燈睡下了。


    躺在黑暗裏,趙慎三終於睜開了不敢麵對妻子充滿憐惜的那雙眼,兩行眼淚也順著他的臉頰流進了耳朵裏,但他拚命壓抑著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以免鄭焰紅察覺到,以她的精明程度,如果看到一定會追根問底,那可就不容易搪塞了。


    第二天早上,趙慎三早早起來做早餐,鄭焰紅醒來聞到香味走出來叫道:“老公,你不是腰疼嗎幹嘛起那麽早做飯?等下出門隨便吃點就是了。”


    趙慎三笑道:“做飯的力氣還是有的,趕緊來吃吧。我晚上需要迴省城一趟,你如果忙就留在市裏吧。”


    鄭焰紅哪裏知道趙慎三這一周急需消除身上的所謂“陰氣”不想跟她晚上呆在一起呢,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不放心你的事情,想迴去問問爸爸。其實我前天晚上迴去過了,爸爸說你能夠解釋的盡量解釋,公司隻要查不出你具體的參股痕跡,誰也拿你沒法子。這件事無論是誰發起的,涉及到大順昌公司,說他們毫無顧忌是絕無可能的。借此點點你,壓壓你都是有的,徹底查透徹的話,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的。”


    趙慎三點頭道:“我明白的。你不用擔心我的情緒,該怎麽工作我還是怎麽工作,這件事如果他們找你了解,你盡管推說不知道就是了。我有法子自救的,說不定呀,最後我能讓黎主管出麵幫我洗清呢。”


    鄭焰紅一曬說道:“切,你又不是不知道黎遠航的秉性,生怕上麵誤會他包庇私人,還為了那個劉涵宇恨不得再把你調走,哪裏會幫你洗清呢?你趕緊打消這種不靠譜的僥幸心理吧,主管辦你是指望不上的,我這邊也隻能保持旁觀,該如何應對我相信你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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