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聽著彭學智的話,腦子裏“轟轟”的打雷一般震響,她在競爭副總經理的時候毫沒來由的在陳部長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遭到了省集團紀檢部下調查函委托分公司紀檢部對她進行調查,一直模不清楚省裏哪個環節出了毛病,模模糊糊的就把這件事放了過去,此刻才明白原來馬慧敏還有這麽厲害一個伏兵在省裏,怪不得一封尋常的舉報信就能驅使下麵興師動眾了!


    彭學智看著鄭焰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趕緊掏出一個小小的信封往桌子上一放說道:“好了好了,不敢打擾領導休息了,我走了我走了。”


    鄭焰紅怔怔的隻顧想事情,也就下意識的把彭學智送到門口看著他走了。她迴身關好門走到桌子邊,才發現多了這個東西,打開一看是一張卡,上麵還貼了一條膠布,是圓珠筆寫的密碼跟錢數,就愣住了,趕緊拉開房門想要追彭學智,誰知他早就走的沒影了。她也就無可奈何的又關好了門,因為心裏一直懸著馬慧敏這個厲害的對手,她神情有些恍惚的隨手又把信封放在桌子上就進衛生間洗澡去了。


    範前進在她進屋之後走了出來,他是想倒水喝的,到了桌子上就看到了這個信封,打開一看,他眼裏登時充滿了嫉妒之色,不動聲色的就把這張卡的密碼給記了下來,然後又把卡放迴了原處,倒了水迴書房去了。


    既然是調整了交接的就很快,該走的程序走完了之後,過了二月二龍抬頭,黎遠航就在省集團組織部副部長的陪同下來到了雲都就任了,省集團組織部的副部長等林茂人簡單做一下交接就要跟他一起走,把他送到南平市才算結束,南平市來迎接的人也都等在這裏來,這一天,雲都市當然要安排一下交接宴席,所有的班子成員都參與了。


    鄭焰紅這幾天一直很矛盾,她並不想直接麵對林茂人,提起兩人即將到來的分離,她更是一方麵有一種由衷的解脫感,另一方麵又有一種無奈的離愁別緒,這兩種情緒是那麽的互相矛盾,糾結的她一會兒想大大方方的以下屬的身份去做一下告別,一會兒又覺得如果兩人在告別的時候自己控製不住情緒流露出了不舍,林茂人就會更加放不下她了,那麽接下來的徹底了斷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在這種矛盾跟糾結中,她就一直拖延著沒有跟林茂人單獨告別,而那個男人卻也奇怪,從上次在湖邊相遇之後連一次都沒有找過她,這也跟兩人見麵時他表示的絕不對她放手十分矛盾,兩個人都沒有主動,就這樣一直等到了今天的送行宴席。


    宴席自然是在雲都飯店的豪華間裏,全分公司唯一的那個能坐二十四個人的台麵被主管辦定了下來,省裏來的領導跟新領導以及雲都四大班子的所有成員們均到席就坐,歡聚一堂為即將來臨的分離而慶祝。


    席上,林茂人顯得十分感慨,在省集團組織部副部長做完致辭之後,他手端酒杯情真意切的說道:“同誌們,今天……我如果說我很高興,顯然是欺騙大家,因為每一個工作過的地方都如同家鄉一樣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筆!歲月如梭呀,一轉眼我來雲都工作已經七年了,其中三年的總經理四年的分公司主管,就算是生下一個孩子也從繈褓成為一個小學生了……期間我眼看著在同誌們的共同努力下,雲都分公司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新城區一步步發展起來,也眼看著高速公路一條條穿過雲都,咱們分公司還新建了好幾家大型的企業,產值已經成為了我們分公司的經濟支柱……


    唉!太多太多的點點滴滴,在幹的時候好似十分尋常,要走了才覺得有一種熱土難離的感覺呀……都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也的確,職場如同一條河,我們在座的每一個領導都是河裏的一滴水,組織上需要我們在哪裏,我們就要到哪裏,並且很快的在新的崗位上安家落戶。所以,今天我要走了,遠航同誌來了,畢竟雲都是個好地方,他還要留下來繼續讓雲都更加輝煌的,我要說傷感的話又有點矯情,隻能說一句話大家共勉了,那就是--共同努力,為我們集團發展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吧!”


    黎遠航來接任分公司主管,看著林茂人講話講的幾次哽咽,自然也趕緊表態說道:“我沒來雲都的時候,文彬部長給我談話,就語重心長的告訴我說雲都在茂人同誌跟明亮同誌的共同努力下,是一個蒸蒸日上的城市,更是一個繁榮昌盛的城市,一再告誡我來了之後要繼續發揚你們認真實幹的工作作風,不能把你們打下的基礎給幹壞了,套用一句絡流行語,就是弄得我鴨梨很大呀!嗬嗬嗬,現在當著茂人同誌跟明亮同誌我也表個態,那就是請你們放心去新的崗位吧,雲都在我跟遠方同誌的手裏不敢說更加繁榮,最起碼你們創下的良好局麵是不會落下去的!”


    郝遠方趕緊說道:“是啊是啊,林主管跟高總經理在這裏工作多年,雲都分公司一草一木都留有你們的痕跡呀,雖然你們走了,但是雲都始終都是你們的家,什麽時候迴來看看,我們都是如同家人一樣歡迎的。”


    高明亮神情有些惻然的說道:“茂人同誌說得好啊,七年時間一個嬰兒長成少兒,我雖然來的晚些,卻也在雲都四年了,四年來不敢說有什麽豐功偉績,但卻也是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總算是能夠理直氣壯的離開這裏了……不過我還算沒有完全月兌離雲都,迴了省裏還是要繼續跟大家夥打交道的嘛,無論何時何地,咱們都是一家人。”


    煽情話說完,自然開始一輪輪的敬酒,有送別酒,迎接酒,祝賀酒,挽留酒,反正紛紛擾擾糾-纏不清,鄭焰紅剛剛聽著林茂人跟高明亮的話,不知怎麽的心裏酸酸的,眼圈也就紅了,等她站起來敬酒的時候,那兩個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就很有些別樣,她的淚也就落了下來,反正她是女人,旁邊團主管辦的那個女人也哭了,還有一些婦幼部門都是女人,也都淚汪汪的,她也就不會顯得太過矯情,至於送別的話,她更是哽咽的一句也沒說出來,分別敬了酒就趕緊躲了出去,一個人在洗手間呆了好久,直到眼睛不紅了才走出來。


    酒宴再熱鬧也總有散的時候,看看都差不多了,省集團組織部的領導就說道:“行了行了,反正都在一個省裏,去省城開會不就見到了?大家也別跟夫妻分離一樣婆婆媽媽了,下午我還要送茂人同誌去南平,劉總監要送明亮同誌去省集團企劃部,都需要早點動身了,要不然人家那邊還沒有接到主官該著急了,大家就這樣散了吧!”


    大家走出酒店外,挨個跟林茂人和高明亮握手,然後看著他們倆各自上了一輛車,迎接的車在前麵開道,送行的車在後麵跟隨,浩浩蕩蕩的就都走了,正在這時,天上居然飄起了雪花,好似老天也在用雪花給雲都的林、高時代畫上了一個無奈的句號……


    鄭焰紅目送著兩個車隊出了酒店大院就各奔東西,她心頭仿佛塞了一團棉花一般湧湧的發堵,低著頭上了自己的車,泱泱的迴了總辦。


    一進門,她就告訴趙慎三下午她要草擬一個個人總結給省裏交,不讓人打擾他,趙慎三明白每當有工作調整的時候總會要這樣的個人簡曆的,也就趕緊答應了。接下來整整一個下午,鄭焰紅關進了房門呆呆的坐在那裏,一種莫名的失落感一直充斥在她胸臆之間,時不時的,眼淚就會不自覺的滑落在她白皙的手上,一直等到快五點鍾了,終於,一個短信發了過來,是林茂人。


    “寶,退一步海闊天空,省集團希望我走,我也覺得爭下去沒什麽意思,所以我走了,但是你卻永遠是我留在雲都的牽掛,放心,千山萬水都阻隔不了我對你的思念,等一切安排妥當了,我接你。”


    她淚眼朦朧的看完,也不知道什麽心情,居然按捺不住伏在桌子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陣子,這才覺得胸口鬆和了好多,起來洗了洗臉,拿出備用的化妝品塗抹了一陣子,仔細照了照鏡子,看起來除了眼睛有些紅腫外,倒也不怎麽失態,就準備走了。


    誰知道還沒走出去,私人手機又響了,她無奈地拿起來看時,卻是朱長山的號碼,就接通了:“喂,向陽哥,有事嗎?”


    誰知道並不是朱長山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溫柔嬌女眉的聲音:“你好焰紅,我是劉佩佩,請問你晚上有事嗎?我想見見你,能不能請求你見一見我?”


    鄭焰紅一聽是林豆兒的親生母親,腦袋一下子發蒙,趕緊說道:“不行不行,我晚上還有個應酬,沒時間的,再說了我跟林主管純屬合作關係,跟您沒什麽可談的呀!”


    劉佩佩歎息著說道:“唉,傻妹妹呀,你來吧,我保證讓你不會感覺白見我一麵的,我跟向陽在望江樓等你,隨你看來不來吧。”


    鄭焰紅聽著對麵掛斷了電話,她才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麽朱長山會跟劉佩佩在一起?聽劉佩佩的話裏,貌似跟他十分熟悉,難道這個女人還有這跟她競爭林茂人之外的秘密嗎?這樣的話,倒是不能不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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