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五歲那年(5)
因為愛，這種幸福有點痛 作者：落蟬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爸爸，媽媽，可以開飯了。”林安琪端著一碗雞湯從廚房裏走出來，對大家甜甜地笑。
她看著我，對我溫柔地伸出手來。“你是蟬吧，我聽你哥哥常常提起你，他說他有個很可愛的妹妹。”
“她是什麽人？”我沒理會她，轉過頭來看著哥哥。此刻他正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眼睛裏麵有火，灼燒著你了，是吧？
“她是你哥哥的女朋友。”爸爸說，“真是不好意思，安琪，這個女兒從小就被我們寵壞了，總是這麽沒大沒小的。”
“沒關係的，爸爸。”
“爸爸是你叫的嗎？怎麽還沒過門就把這裏當成你的家了。”
“蟬，真沒規矩。”爸爸說。
林安琪對我笑笑，並不生氣。
嗬，這個女人還真難對付，我到要看看她有什麽本事，能讓哥哥對我說他覺得會和她長久。
“你好，我是蟬，哥哥能夠交到你這樣賢淑的人，真是他的福分。我能夠有你這樣的嫂子，我覺得很開心。”我對林安琪虛偽地笑，用惡心的腔調對她說話。
林安琪似乎對此很是滿意，拉著我的手坐到餐桌旁，“來，大家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吃飯時我一直都表現得很乖，小口地吃飯，乖乖地附和著大家一起誇獎林安琪做的菜很好吃，乖乖地為哥哥夾菜，問哥哥是不是經常吃到嫂子做的菜，還說叫嫂子教教我。我看著哥哥一直埋著頭吃飯，沒有說一句話。我知道我得逞了，我要讓哥哥覺得難堪。
晚飯後爸爸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林安琪和媽媽一起去廚房裏洗碗。這個女人，還真懂得討我媽媽歡心，才第一次到家裏來就爭著做飯洗碗的，以後還怎麽得了？我覺得有了種嚴重的被壓迫感。
突然想抽煙，但不敢在家裏也這麽放肆，於是跑去陽台上。哥哥也站在那兒，他倚在圍杆上，背對著我，仰著頭，似乎是在看遠方，又似什麽也沒有看。這是哥哥想事情的習慣姿勢。
眼前這個男人在想事情，是我讓他為難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在掙紮，在愧疚。他覺得很對不起他的妹妹，他越來越難以麵對她了。她總是任性，讓他覺得無能為力，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變成這樣子了。想想小時候，他們多好，一起上學，一起迴家，一起去玩。他總是拉著妹妹的手，他說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晚上妹妹會做噩夢，醒來時突突突就跑到他的房間，不停地叫哥哥，哥哥。他會抱住她，對她說不要害怕，有哥哥在呢。他會整夜地抱著她，給她講故事，唱歌，看她在他懷裏安靜睡著，臉枕在他的手心裏。
他喜歡那個時候的妹妹，乖巧，可愛，需要他的照顧。可是現在她已經變得強大了，她的任性讓他覺得害怕。
“哥哥。”我叫他。
哥哥轉過頭來，望著我，誰都沒有先開口。哥哥的眼睛一半沉浸在深不可測的黑暗中，一半沉浸在燈火照耀下，明確的分界。我看不清他，隻是清晰聽到了時間斷裂的聲音。
最後還是哥哥先打破了這份靜。
“蟬，你是不是不喜歡安琪？”
“不，我很喜歡嫂子，嫂子做的菜非常好吃，人也對我很好，還說要教我做菜呢。”我對哥哥笑，笑得很單純。
這個男人向我走近幾步，一臉憂傷地望著我，手不停地敲擊著圍杆，聲音突兀而敏感。“蟬，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會讓我難過。”
我走近哥哥，看著他，我突然做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動作。我以為，我會永遠都不能夠再使用它了，那個小時候我和哥哥常常做的動作。伸出手，輕輕蓋在哥哥的眼睛上，感覺到手心裏眼睫毛的觸動。
哥哥也伸出手，蓋住我的眼睛。
“蟬，你哭了。”
“哥哥，抱抱我好嗎？你都好久沒有抱我了。”
哥哥把我抱住，緊緊地，用力。他吻我眼睛上的淚水，他說：“蟬，你為什麽總是這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林安琪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後的。她驚慌失措離開時發出的聲響驚醒了我們。我睜開眼，看見她顫抖的背影。
哥哥放開我，說：“蟬，對不起。”然後離開。
諾大的陽台就隻剩下我一個人，風很大，從我身體裏橫穿過。我很開心，嗬嗬，我真的很開心。那個男人對我說對不起，他第一次對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這是怎麽一個開始，以後的日子裏，那個男人注定要不停地對我說對不起，我不要對不起。
打了幾次火才把煙點燃，隻有它是最忠實的，彼此需要，不會提前離開我。我吐出煙霧，對著空氣說，“哥哥，我愛你。”
哥哥，我愛你。你聽到了嗎？
她看著我，對我溫柔地伸出手來。“你是蟬吧，我聽你哥哥常常提起你，他說他有個很可愛的妹妹。”
“她是什麽人？”我沒理會她，轉過頭來看著哥哥。此刻他正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眼睛裏麵有火，灼燒著你了，是吧？
“她是你哥哥的女朋友。”爸爸說，“真是不好意思，安琪，這個女兒從小就被我們寵壞了，總是這麽沒大沒小的。”
“沒關係的，爸爸。”
“爸爸是你叫的嗎？怎麽還沒過門就把這裏當成你的家了。”
“蟬，真沒規矩。”爸爸說。
林安琪對我笑笑，並不生氣。
嗬，這個女人還真難對付，我到要看看她有什麽本事，能讓哥哥對我說他覺得會和她長久。
“你好，我是蟬，哥哥能夠交到你這樣賢淑的人，真是他的福分。我能夠有你這樣的嫂子，我覺得很開心。”我對林安琪虛偽地笑，用惡心的腔調對她說話。
林安琪似乎對此很是滿意，拉著我的手坐到餐桌旁，“來，大家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吃飯時我一直都表現得很乖，小口地吃飯，乖乖地附和著大家一起誇獎林安琪做的菜很好吃，乖乖地為哥哥夾菜，問哥哥是不是經常吃到嫂子做的菜，還說叫嫂子教教我。我看著哥哥一直埋著頭吃飯，沒有說一句話。我知道我得逞了，我要讓哥哥覺得難堪。
晚飯後爸爸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林安琪和媽媽一起去廚房裏洗碗。這個女人，還真懂得討我媽媽歡心，才第一次到家裏來就爭著做飯洗碗的，以後還怎麽得了？我覺得有了種嚴重的被壓迫感。
突然想抽煙，但不敢在家裏也這麽放肆，於是跑去陽台上。哥哥也站在那兒，他倚在圍杆上，背對著我，仰著頭，似乎是在看遠方，又似什麽也沒有看。這是哥哥想事情的習慣姿勢。
眼前這個男人在想事情，是我讓他為難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在掙紮，在愧疚。他覺得很對不起他的妹妹，他越來越難以麵對她了。她總是任性，讓他覺得無能為力，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變成這樣子了。想想小時候，他們多好，一起上學，一起迴家，一起去玩。他總是拉著妹妹的手，他說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晚上妹妹會做噩夢，醒來時突突突就跑到他的房間，不停地叫哥哥，哥哥。他會抱住她，對她說不要害怕，有哥哥在呢。他會整夜地抱著她，給她講故事，唱歌，看她在他懷裏安靜睡著，臉枕在他的手心裏。
他喜歡那個時候的妹妹，乖巧，可愛，需要他的照顧。可是現在她已經變得強大了，她的任性讓他覺得害怕。
“哥哥。”我叫他。
哥哥轉過頭來，望著我，誰都沒有先開口。哥哥的眼睛一半沉浸在深不可測的黑暗中，一半沉浸在燈火照耀下，明確的分界。我看不清他，隻是清晰聽到了時間斷裂的聲音。
最後還是哥哥先打破了這份靜。
“蟬，你是不是不喜歡安琪？”
“不，我很喜歡嫂子，嫂子做的菜非常好吃，人也對我很好，還說要教我做菜呢。”我對哥哥笑，笑得很單純。
這個男人向我走近幾步，一臉憂傷地望著我，手不停地敲擊著圍杆，聲音突兀而敏感。“蟬，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會讓我難過。”
我走近哥哥，看著他，我突然做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動作。我以為，我會永遠都不能夠再使用它了，那個小時候我和哥哥常常做的動作。伸出手，輕輕蓋在哥哥的眼睛上，感覺到手心裏眼睫毛的觸動。
哥哥也伸出手，蓋住我的眼睛。
“蟬，你哭了。”
“哥哥，抱抱我好嗎？你都好久沒有抱我了。”
哥哥把我抱住，緊緊地，用力。他吻我眼睛上的淚水，他說：“蟬，你為什麽總是這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林安琪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後的。她驚慌失措離開時發出的聲響驚醒了我們。我睜開眼，看見她顫抖的背影。
哥哥放開我，說：“蟬，對不起。”然後離開。
諾大的陽台就隻剩下我一個人，風很大，從我身體裏橫穿過。我很開心，嗬嗬，我真的很開心。那個男人對我說對不起，他第一次對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這是怎麽一個開始，以後的日子裏，那個男人注定要不停地對我說對不起，我不要對不起。
打了幾次火才把煙點燃，隻有它是最忠實的，彼此需要，不會提前離開我。我吐出煙霧，對著空氣說，“哥哥，我愛你。”
哥哥，我愛你。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