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遊淡定:“天上不會掉餡餅的意思。”苗若秋被唬得愣了一瞬,隨即想到自己頂多醫術不精,探不出來,怕什麽,反倒是這個皇帝分外可疑。“陛下是不想民女治好攝政王?”苗若秋迅速扣了一頂罪名上去。“攝政王不用你治!”旁邊人聽得雲裏霧裏,陛下和苗姑娘在打什麽啞謎?箭拔弩張的,表麵問話實際吵架,攝政王怎麽還不來?陛下和貴客杠起來,他們幫哪邊都不是。攝政王書房。蕭蘅屏退暗衛,鋪開三尺宣紙。攝政王很少沉心練字,一旦練字就證明他正在思考一件至關重要的決定,除非天塌下來,否則沒人敢打擾。手腕抬起落下,一篇論說很快寫好,待墨幹之後,蕭蘅小心地將其夾在了奏折裏。小東西最近太閑了,總想著出宮,給他找點事情做。先賢之書堆在福寧殿落灰,楚昭遊不肯看,每天琢磨著他看不懂的事。蕭蘅綜合七年執政感受,親自書寫一篇大楚治國論,讓楚昭遊熟讀成誦。想到楚昭遊嘴上罵著“又臭又長”,卻被他逼著不得不背誦的情景,蕭蘅嘴角無意識地勾起。窗戶外麵落下一道身影猶豫不決,蕭蘅壓好奏折,才開口問道,“什麽事?”“主子,陛下去見苗若秋了。”門迅速被打開,蕭蘅沉著臉飛向花園那邊。一群人幹什麽吃的?……楚昭遊壓著聲,警告苗若秋:“別以為朕沒有辦法證明。”證據就在朕身上呢。這位女郎中怎麽就聽不進去話呢?非要朕上證據啊!苗若秋見皇帝信誓旦旦,心裏發虛,但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她千裏迢迢趕過來,眼看權勢和攝政王都唾手可得,被皇帝嚇唬兩句就放棄,她不甘心!這皇帝說了這麽久,有證據嗎?估計這證據有,也是不方便拿出來。苗若秋壯了壯膽,決定咬死不承認,突然體內的應聲蠱動了動,她倏地一驚,看向對麵的皇帝。沒接觸到人,應聲蠱還有反應,說明對方體內的蠱十分強大。這個人是誰?是什麽蠱?苗若秋這輩子聽過的,最厲害的蠱就是合心蠱,在她族中記載甚少,是罕見的陰陽蠱,本身互為轉化依賴,不受外物吸引,也是因為這一點,她沒把握自己一定能引出攝政王的蠱。世上哪有那麽多奇怪蠱毒,大多數蠱和普通的毒一樣,傳到現在,能控製人的陰陽蠱少之又少,合心蠱就是唯一的例外。難道傳說中的合心蠱就在皇室手裏?一方在攝政王身上,現在被引出,另一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皇帝身上,借此控製攝政王。難怪這小傀儡不讓她解蠱!是怕攝政王從此再無忌憚!苗若秋自以為窺到了真相,一掃先前的心虛,為了確定,她不打招唿,突然伸手去拉楚昭遊。真真假假,一觸便知。楚昭遊猛地站起來,揮開苗若秋的手。幹什麽!想探朕脈象?從獵場迴來後,楚昭遊便一直穿緊口的袖子,把脈象包裹得嚴嚴實實,還從來沒有人敢強行碰他。對方出乎意料的警覺,苗若秋不死心,又伸手去抓。楚昭遊用手肘擋住,皺著眉往外一推。苗若秋並沒有武功,身上的毒也被沒收幹淨,楚昭遊畢竟是成年男子,比之力量不輸給一個姑娘。謝朝雲隻是一走神,亭內情況便變了,嚇得他一步隔在兩人中間,“放肆!”苗若秋被推得後退幾步,氣憤地看向謝朝雲,這個拎不清的將軍到底哪一邊的人!餘光看見有人過來,苗若秋突然嬌弱地倒在地上,“就算陛下殺了我,民女也要給攝政王治病。”楚昭遊撇了撇嘴,你這碰瓷的手段也太拙劣了。他拉開擋著的謝朝雲,毫不心虛地瞪迴去。信不信朕一屁股坐在這兒,喊肚子疼?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碰瓷?他剛要上去說兩句,拿出點證據,攝政王突然出現在六角亭,擋住了他的去路。楚昭遊頓時閉嘴歇著。苗若秋嬌弱而倔強地跪在地上,楚楚可憐:“攝政王,陛下竟然阻止民女施救,還將民女推到地上。”苗若秋自顧自地裝委屈,卻不知很少有人用這種語調和攝政王說話,攝政王冷麵無情,完全不吃這套。苗若秋變臉之快,讓楚昭遊佩服萬分。朕一時興起苦心學的戲劇變臉絕技,還沒有你爐火純青。蕭蘅複雜地看了一眼楚昭遊,負在身後的手掌攥緊,以全然保護的姿態站在楚昭遊麵前,明顯無視了苗若秋,在等楚昭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