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州在大楚中北部,緊鄰京師,氣候偏幹,今年大雪來得又早又大,百年難得一遇。其他人有些驚訝,沒想到戶部侍郎帶頭上奏,他們本打算當迴悶葫蘆,然後把奏折往攝政王府一遞,等攝政王批閱。兵部侍郎突然小聲道:“還想著等攝政王批閱?我這邊有個消息,不一定準。”他賣了個關子,旁邊的官員頓時屏住了唿吸。兵部侍郎:“陛下把蕭王爺氣得一個月不想上朝,也不批奏折,你們誰有緊急的事,趕緊上奏,別等了。”楚昭遊:“……”你們上朝為什麽能講悄悄話,還說得那麽大聲?朕都聽見了。所有人一聽,看了看手裏的奏折,再看看戶部侍郎淡定的背影。戶部侍郎和蕭九走得近,他的意思,就代表了攝政王的意思。攝政王讓他們隻管上奏,別管其他,好讓大夥們都評判一下小皇帝的治國能力?懂了。楚昭遊從薛公公手裏接過戶部的奏折,打開看了一眼,他看得比較慢,不像攝政王一目十行,還能一邊看,一邊問上奏人一些犀利的問題。楚昭遊旁觀了一陣,常常替迴答不出的大臣捏一把汗。多尷尬啊,像坐第一排被老師提問迴答不出來的課代表。他感覺自己現在做閱讀理解,甚至算了幾道把賑災數目除以受災人數的數學題。應該沒問題吧?楚昭遊合上奏折,麵容鎮定,他道:“百姓受災,朕甚憂心,今年宮裏開支削減五成,一同添進這裏。王大人以為,誰可當賑災欽差?”原本宮裏開支最大的就是壽康宮,說是盤剝了宮內七成油水也不為過。皇帝這邊待遇差了,宮外的魏府卻肥了。太後如今被軟禁,省下來的錢正好賑災。戶部侍郎答:“臣以為,陳坪可擔此任。”楚昭遊搜索了一下這個人,記憶中,他好像聽蕭蘅給他安排了幾次差事,可以用。而且陳大人年輕,抗凍。楚昭遊點點頭:“朕記得陳大人就是鎮州人,對受災一帶比較熟悉,就派陳大人去吧。”又有人上奏了幾輪,朝臣這才驚訝地發現,他們陛下記性很好,雖不理政,卻能在平日上朝旁聽中,把大小官員記得一清二楚。接下來上奏的官員更多,雞毛蒜皮到軍事調動,楚昭遊能看懂的就是問問大臣的意見,馬上決斷,聽不懂就讓他們把奏折交上來,容後再議。本來怕楚昭遊胡亂拿主意的大臣也放心了,人可以藏拙,但不能剛愎自用。楚昭遊手邊已經積壓了十幾本奏折,接下來又是一本雲裏霧裏的,大都是攝政王下旨開展到一半的事,沒頭沒尾,大臣也不能耗著早朝給他科普。太多了吧。能少一本是一本。楚昭遊環視四周:“此事眾愛卿可有主意?”大臣們不說話。大殿靜默了三秒,君臣共同反省。半響,禦史提議:“攝政王肯定有辦法。”“對,攝政王現在肯定在府中。”甚至有人明目張膽地暗示:“解鈴還須係鈴人。”楚昭遊默默捂著餓扁的肚子,一同操作猛如虎,上朝變迴二百五。他以前怎麽不覺得早朝時間這麽長?事情這麽多,一件又一件,他的知識盲區被挨個戳了個遍。他擺擺手:“下朝,朕心裏有數。”薛公公抱著一打奏折,有些納悶。朝臣居然沒有為難陛下?攝政王的人要是抱團欺負陛下,早朝失序,他和陛下兩個人的嗓子哪吼得過一堆人。殺雞儆猴或許有用,問題是,也沒人替陛下殺雞。薛公公想的,楚昭遊心裏也知道。狗逼攝政王,明明和朝臣打了招唿,卻偏偏還要加上一句,是朕把攝政王氣得不上朝。小心眼,不就是說他昨晚被氣暈了麽。楚昭遊有氣無力:“薛公公,朕要吃蟹粉獅子頭、蝦仁雞丁、黃燜魚翅、荷花酥……”他報著菜名,忽然想起鎮州雪災,“算了,給朕一碗蛋炒飯,多灑點蔥。”……蕭蘅出宮的時候,正好碰上謝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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