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遊沉住氣坐在龍椅上,下麵百官騷動,一副想各迴各家,陛下卻沒說下朝的著急樣。普通朝臣和陛下真的無話可說,攝政王代任尚書令,尚書令本來隻是個虛職,攝政王攬權之後,六部事宜全向攝政王匯報。朝臣能和陛下說什麽呢?難不成要討論本月春戲樓又出了什麽新的名角嗎?曾經也有中立派試圖向陛下匯報政事,但總是沒說兩句,陛下就開始打嗬欠,問一些生旦淨醜的事兒。楚昭遊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彎唇一笑:“哪位愛卿和朕說說,聯姻是怎麽迴事?”底下人愣了一瞬,推出一人詳敘。楚昭遊判斷這是攝政王的人,說的話偏向退婚。他沒有聽一麵之詞,看了一眼薛公公。薛公公客觀地概括了這兩天太後的決定,他不客觀不行,陛下無論站哪一邊,都會得罪另外一邊。“陛下龍體微恙,不如請個太醫來看看?”薛公公隻能暗示陛下,不要插手,落不著好。楚昭遊心裏有了計較:“朕離宮三天,竟錯過這麽多事,擬旨,謝將軍平亂有功,封謝朝月為安西郡主,按例行賞。”他沒什麽權力,封個郡主應該是可以的。“告知章太子再留兩天,朕出宮時,遇見一隱居神醫,贈與朕一劑良方,等太醫院配好藥劑,一並帶迴月斥,替朕交予國主。”朝臣麵色各異,陛下這是打算和攝政王作對了?故意給謝朝月封號,好讓她代表皇室聯姻?可他方才為什麽要阻止陸淮善將龍威軍交還給他?對上楚昭遊的眼睛,他們突然發現,三日不見,他們看不懂陛下了。“陸將軍難得出山一趟,還請將軍在宮內小住幾日,再迴軍中。”楚昭遊見他沒有意見,笑吟吟道,“退朝。”勉強的笑容隻維持了三秒不到,等那些大臣退下,楚昭遊從龍椅上站起,一瘸一瘸地走下禦階。明黃色的龍袍包裹著的身軀十分單薄,少年感十足,楚昭遊走出大殿,看見磚紅色宮牆圍起來的藍天,宮牆角有一棵百年銀杏,金色的葉子仿佛一簇燃燒的火焰,微風一吹,就是一陣簌簌金光飄搖。楚昭遊使勁眨了眨眼睛,負著手,抬頭望著銀杏的頂梢。“公公請不要說話,朕想靜一靜。”薛公公停下勸楚昭遊看太醫,看著陛下的背影有些心疼。楚昭遊默不作聲,他哪敢看太醫,宮內都是其他人的耳目,要是傳出去什麽不好聽的消息,他這個皇帝還當不當了?“朕好了。”楚昭遊心大又護短,他原本不喜歡戲劇,但是他愛戴的爺爺希望他學,便全力以赴學了十幾年,一朝穿越這裏,爺爺不在,楚昭遊說改行就改行,毫不留戀。他來這裏,小黑第一個對他好,他把小黑當自己人,犧牲一些,也心甘情願。可若是小黑不再承認這三天的相處,那他就當沒有遇見過小黑,重新認識攝政王。一陣風吹過,葉柄泛青的銀杏葉也被吹了下來,落葉金黃如雨,磚縫裏的剛剛萌芽的嫩草,瞬間被吹折傾覆。楚昭遊在宮內亂走,打算去找陸淮善借人,冷不丁在西門和蕭蘅狹路相逢。此次正是楚昭遊第一次從皇宮逃出去的那個門,故地重遊,還有攝政王虎視眈眈,楚昭遊腳步一轉就想離開。“陛下。”蕭蘅叫住他。 第11章 第 11 章蕭蘅正在複盤路線,想找出楚昭遊逃出宮的線路和自己掉落的地點,好理一理這三天的事。他叫住他楚昭遊,“陛下為何出宮、如何離京?”楚昭遊定定地看著,心想,可不都是因為你。“朕聽說民間有許多戲班子,攝政王又不讓戲班子進來,朕隻能出去了。”一說到戲班,蕭蘅臉上出現一點不耐,但立刻掩藏下去。他從前隻是透露了對戲班的厭惡,小皇帝就立刻抓住這個機會跑了,侍衛也因此沒有多加攔查。可見,愈是上位者,愈不能顯現一絲喜惡。他梭巡了下楚昭遊的臉色,見他眼神無辜,勉強相信他是一時興起,而不是蓄意為之。“怎麽出城?”楚昭遊:“朕一出宮遇見一個江洋大盜,他看中朕的容貌,珠釵非富即貴,起了歹意,將朕擄出了城。出了城之後,他又發現朕竟為男子,身無分文,便打了朕一頓,自個走了。”主動說真相是不可能的,蕭蘅什麽都不記得,還那麽討厭皇帝,他難道還要舔著臉說我們曾今有過一段——哦,還是他主動的。無論蕭蘅還是小黑,都討厭戲子,這點倒是貫徹始終。朕要臉,也要自尊。要是攤開說,楚昭遊都怕在蕭蘅臉上看見惡心的表情。“京城戒嚴,普通小賊插翅難飛。那江洋大盜長什麽樣,陛下可發通緝令全國批捕。”蕭蘅不知為什麽,對江洋大盜的存在十分介懷。不相信?把他當犯人審呢?楚昭遊白皙的臉蛋微微憋著一口氣,睜圓了眼角,整個人像個一戳就爆的包子,瞪著蕭蘅始終背在身後的右手,好像那裏有見不得人的暗瘡。“朕是什麽人,如何記得一個對朕大不敬的小賊的外貌?”就許你忘幹淨,我還不能忘了。“陛下願意賭氣就憋著,以後都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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