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後悔剛才沒把肉包子分一個給黑衣人,畢竟人家幫了這麽大忙。明天帶他買點吃的吧,楚昭遊閉著眼睛數懷裏的銀子,五兩轉眼去了一兩,花錢如流水。“下次看見山雞,我們抓來烤了吃,這樣省錢。”楚昭遊睡前美滋滋地想。如果是他一個人,他頂多掏個鳥蛋,但身邊有高手就不一樣了。……攝政王府。錢世成前來負荊請罪,他全城搜查了一圈,沒有找到陛下的一點蹤影,後天,南邊的月斥國便要進京朝貢,陛下不在,這可不好辦。雖說月斥國彈丸之地,不足為懼,但國土臨海,島嶼星羅棋布,打不死滅不完,一旦失去管理,月斥國的軍隊轉為倭寇,必是臨海一患。他辦事不力,萬死難辭其咎。攝政王府今晚的氣氛不太對,人影匆匆,飛進遁出,看著竟比護龍衛還事態緊急。錢世成徑直入了內堂,就見內堂主位空著,蕭蘅的暗衛首領眉頭緊鎖。周奇負責暗中監察百官,借著做生意的由頭走南闖北,代主巡檢,糾察地方,而錢世成是明麵上的護龍衛首領,除非大事,兩人是碰不到一塊的。不等他開口,周奇便道:“王爺失蹤了。”“什麽!”錢世成找陛下的時候沒慌,這下慌了。說到底,陛下對於大楚,隻是一個吉祥物的存在,國家大事全由攝政王拿主意,哪怕外國朝見,托個龍體欠安的由頭不見人,也於兩國邦交無礙。前提是,攝政王在。“後天便是月斥國來朝,若是王爺不在,那就隻能由太後做主了。”太後野心勃勃,一直與王爺爭權,而月斥國國主也不是省油的燈,若是這兩人搭上線,密謀一些對大楚對攝政王不利的事情……錢世成的眉頭越皺越深,“你確認了?”周奇臉色不好:“這麽大的事,我開什麽玩笑。”他一副文弱書生打扮,與錢世成這武將相去甚遠,兩人見麵說不了三句就要吵架,但事關重大,周奇按著耐心和他解釋:“主子今日早起便說頭疼,他向來能忍,會說出口的肯定是到了人體極限……主子與你同時出宮,接著他身後的近衛便跟丟了,到現在都沒消息。”“你今天搜城的時候,一點收獲也無?”錢世成低頭:“末將無能。”“護龍衛或許有人不認識陛下,但絕對認識主子,他們也沒發現?”“沒有。”周奇:“主子向來會安排好一切,絕不會這樣無故失蹤。那麽就有兩個可能,一,主子出事了。”錢世成想到周奇提的,攝政王一早便頭痛,也不禁往最糟糕的方向想——王爺被人下毒謀害。“二,主子去城外找陛下了。”“對對對,這個可能!”錢世成大聲道。周奇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和攝政王一起失蹤,朝野上下定然是瞞不過的,特別是太後那邊。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萬一是太後出手,我們就被動了。我這邊盯著太後動向,你加緊派人去城外尋找,立刻動身!”“好。”……楚昭遊剛入睡就被人叫醒,手裏突然被塞入毛絨絨的溫熱物,他一激靈,差點原地蹦起來。“什麽東西……雞!雞?”“嗯。”黑衣人,或者說,蕭蘅點了點頭。楚昭遊說要有雞,於是他就抓了隻雞,誰讓它不長眼路過破廟。楚昭遊小心翼翼地避開撲騰的雞,問:“你會烤嗎?”蕭蘅想了想,遲疑地搖搖頭。“我也不會。”大晚上的,放血拔毛都不合適,楚昭遊撕了一條綾紗,讓蕭蘅把雞腳捆住,“我們明早拿它換點糧食。”他靠著蕭蘅,覺得他簡直是個人形許願瓶,想要什麽都有。楚昭遊突然想到自己不知道他叫什麽,“你叫什麽?”“蕭——”蕭蘅後腦勺一痛,腦海中剛隱隱約約浮出來的東西,頃刻間化為迷障,罩在他眼前,壓得雙眼發黑。“小什麽?”楚昭遊看著蕭蘅的口型,覺得是“h”的音,不是小黑就是小黃。果然是死士,楚昭遊目露同情。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隻有代號。“小黑還是小黃?”蕭蘅沉默了片刻:“……小黑。”“名字跟你衣服很配。”楚昭遊大力讚揚,縮在他身邊睡著了。半夜,頭痛症又發作了一次,劇痛使人喪失理智,蕭蘅一拳揮向柱子,試圖轉移痛苦。楚昭遊翻了個身,發出一聲輕輕的囈語。拳風驟然距離牆壁一寸處收住,蕭蘅改為掐自己的大腿,滿臉隱忍,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