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江煊和卿黎雨結婚的背後,溫言做了多少努力,而江鑄久又有多麽傷心難言……都已經無法對著卿黎雨的決定做出改變了。


    婚禮在第二天裏,如期舉行。


    各界大佬齊聚一堂,看上去也是氣派的不行,江煊在前招待賓客,對著進來的各位賓客露出笑容。


    他本就是明星,笑起來自帶光環,臉上的幸福壓根兒就是別人都不能阻擋的魅力,現在更加耀眼奪目。


    更不用說他還是江龍騰唯一的兒子。地位也卓絕。


    同時,卿黎雨也站在他的身旁,強打精神,努力微笑,不讓自己顯得那麽突兀。


    所有人都覺得這一對是天造地設,看上去無比的般配。


    卿黎雨的白色婚紗沒有什麽太大的裝飾,看起來像是江煊不怎麽重視她一樣,然而事實是卿黎雨主動要求不要那麽繁複的裝飾,最好是能降低她的存在感,免得大家都能清晰的認出來,她是江煊的妻子。


    這樣的想法很奇怪,但是放在卿黎雨身上就一點都不奇怪了,她不想高調,但是也不想讓江煊生氣或者……失望,最後隻能折中,說這是自己的審美,指望江煊不要插手。


    現在賓客來來往往這麽多人,卿黎雨光明正大的公然發起呆來,當真是不負責任的代表了,不過江煊滿身滿心的都沉浸在幸福裏,壓根兒注意不到這些。


    恰在這時,溫言走了過來。


    卿黎雨沒有看到他。


    溫言遠遠的就看見卿黎雨精神恍惚,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和一旁的江煊的幸福的嘴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溫言心裏一陣抽痛,他看了一會兒,在看到卿黎雨被過去的一個賓客毫不留情的撞了一下,身體打在一旁的門框上,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看上去像是很疼的樣子,但是卿黎雨望了望過去的女賓,對方翻了個白眼給她,一點都沒有客氣的意思。


    於是卿黎雨作罷,自己揉了揉胳膊,又站在原地做一個花瓶。


    此情此景,溫言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的痛苦,打電話給了江鑄久。


    他原本要去這個該死的婚禮,但是事實上,他卻在門口轉身走了。


    這一幕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可能在猜測溫言有什麽東西忘記拿了,所以要迴去一趟,但是都沒有想到,原來溫言是要去找一個人。


    這個人,大家都還挺熟悉的——江氏集團原來的ceo,江鑄久。


    溫言一路走一路給江鑄久敲著電話,然而卻焦急的發現電話根本就無人接聽。


    房溫言趕到江鑄久公司時,卻見這個被打了電話的男人,一個人正坐在辦公桌旁,把酒當水喝的不亦樂乎。


    溫言臉色一黑,在沒有見到江鑄久之前所有的擔心和不耐煩統統在此刻化為了憤怒和恨鐵不成鋼。


    他直接衝上去就是一拳。


    這一下沒能把江鑄久給打醒,卻把周圍正在休息的職員給打醒了。


    溫言這才發現地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人,大家都蓬頭垢麵的樣子,看起來……特別慘。


    溫言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但是看到江鑄久沒有醒,還是一副醉生夢死的模樣,溫言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滾起來!”溫言氣的踹了下江鑄久的腰。


    男人的腰雖然沒有女人敏感,但是也不是什麽可以隨意侵犯的部位,江鑄久這下子總算睜了下眼睛,但是很快就合上了,這一霎那足夠他看清楚麵前是什麽人,所以他也就開口了,“你怎麽來了。”


    溫言想訓斥他,但是一開口,聽起來反而像是關心,“你喝這麽多酒做什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嗎?”


    江鑄久輕輕笑了笑,推開溫言伸過來的手,“我跟自己過不去做什麽……”


    溫言打斷他,語氣篤定道,“那你就是在跟卿黎雨過不去……在跟江煊過不去,在跟江龍騰過不去……”


    江鑄久冷酷道,“閉嘴。”


    他更想說“不要在我麵前提這三個人的名字”,但是轉眼間,頭疼欲裂,這一陣痛感停歇,江鑄久便又忘記了自己剛剛在想什麽,將近一個月的煎熬和努力,讓江鑄久一點多餘的精力分給別人都不能。


    溫言問他,“你這些日子都忙活什麽去了。”


    江鑄久指了指地上到處癱著的人,聳聳肩,“你自己看吧。”


    這麽多人,大多數都是溫言知道的,屬於江鑄久公司的主力軍,能夠扛得住一切大風大浪的樣子……


    “你們這是,項目完成了?”


    溫言驚訝道。


    明明不久前還在跟他喝悶酒,轉眼間就能振作起來把所有精力都沉浸到工作上?這個江鑄久……溫言發現自己可能還是小瞧他了。


    這樣的人,為什麽會這樣直接放棄卿黎雨呢?


    溫言想來想去,覺得可能也就隻有這麽一個原因了——


    卿黎雨傷江鑄久傷的實在是很深。


    不然還有什麽理由呢?


    江鑄久一個大老爺們,自然不會扭扭捏捏,對著溫言的眼神,他的思緒稍微清明了一點,“怎麽,今天找我有事?這個點兒過來……如果不是我能醒,沒有睡的特別熟,可能你今天就見不到我了。”


    江鑄久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


    溫言卻冷冷地注視著他,眼神不好,吐出的話語更沒有什麽友好的痕跡,“江鑄久,別裝了。”


    “什麽?”江鑄久反問道。


    溫言看他聽不懂,一字一頓,“我、說,別在我、麵前裝了,江鑄久,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討厭卿黎雨,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能夠毫無雜念的就舍棄掉卿黎雨。”


    “……”


    江鑄久麵無表情,眼神對著的是溫言,可是看起來更像是仇人。


    兩人之間,就算有什麽深仇大恨,可能也隻是卿黎雨造成的了——畢竟是情敵關係,態度不好一點也沒有什麽關係。


    “你這樣說……是以為自己有多麽了解我?”


    江鑄久不甘示弱,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了大概。


    一切都沒有什麽好說的。


    溫言沒有搭腔,隻是迴了一句,“卿黎雨要結婚了。”


    江鑄久心裏咯噔一下,這個消息其實他早就知道了。隻不過就是不願意自己去麵對,現在有個人不顧情麵直接告訴了他實錘,像是臨死前的最後一刀終於落下,江鑄久反而鬆了一口氣,表情更加輕鬆,“是嗎?那又怎樣,你告訴我這個,豈不是對牛彈琴?有什麽想法,你自己去做吧,不要拉我下水,謝謝。”


    江鑄久說完,便準備去做自己的事情,但是溫言突然拍起了巴掌,看起來表情很陰冷,不是什麽好態度,江鑄久討厭他這種脅迫人的模樣,臉色也沉了下來,“怎麽,你不服氣?”


    “不是不服氣。”溫言微微一笑,“我隻是在為卿黎雨感到悲哀,她為你做了這麽多,都在今天,化為灰燼……而是關鍵是,你居然什麽都不知道,這是最可怕的。”


    “你什麽意思?”江鑄久猛地看向他。


    溫言毫不留情,直接湊向他的耳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你現在的公司……是卿黎雨幫你辦的。”


    江鑄久一下子愣住。


    “你現在的信息與情報……是卿黎雨給你傳遞的。”


    “……”


    “你現在能夠逍遙自在,無欲無求的做自己想做的生意,不用擔心,也是卿黎雨幫你聯係的合作夥伴,對方非常喜歡她,曾經試過能不能跟卿黎雨有一段別樣的感情,但是被卿黎雨拒絕了,然而即使如此對方也沒有放棄注資在你的公司,僅僅因為卿黎雨陪著對方多吃了幾次飯。”


    “……夠了。”江鑄久一拳頭砸到了桌子上,雙眼通紅,聲音嘶啞。


    溫言靜靜的看了他三秒鍾,然後慢吞吞的嘲諷道,“夠了??”


    江鑄久努力抬頭望著他,然後聽溫言繼續道,“江鑄久,這些話,隻要是對你說……永遠都不夠。”


    江鑄久踉蹌了一下。


    他說不清自己剛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是個什麽心情,但是此時此刻,他清楚的認識到了,心裏正在抽搐的時候,是多麽的疼痛。


    “疼嗎,江鑄久?你要知道,黎雨遠比你要疼上一百倍一千倍……”


    溫言什麽都沒有做,隻是說了幾句話,但是這種時候,江鑄久就自動的潰不成軍了,溫言這樣直白的將卿黎雨為他所做的犧牲和所受的委屈全盤托出,江鑄久震驚得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江鑄久閉上眼睛做了深唿吸,他現在情緒波動就連溫言用肉眼看都能看得出來,“告訴我做什麽……我現在,我現在什麽都不能做!!!”


    溫言拍了拍他的肩,語氣很是憐憫,“江鑄久,你真讓我失望。”


    江鑄久迴望著他,感覺溫言好像是話裏有話。


    “你不是不能做。”溫言眯了眯眼睛,他看著江鑄久的眼睛,帶了暗示,“一切都隻看你想不想做……”


    江鑄久渾身一顫。


    他想,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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