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單調乏味的島嶼生活重複上演著,可是沒有人喜歡這樣的清苦,幽靜的環境仍洗不盡他們早已積澱的繁華的塵垢,病入膏肓,無法擺脫,太陽遵守一條道路不改變一直走到底,重複從湖水盡頭升起,然後穿行,在另一頭落下帷幕。

    瑩澈因體弱,在木樓裏休息,很少外出;惜若和諾顏一同在林子中東竄西竄,尋找野菜野果;追憶和恆隕每天上午外出狩獵,打迴野兔山雀之類的;雅姨每天替她們打掃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住著感覺舒服;伊凡和櫻芷成天在林子裏瘋狂,好像怎麽也玩不夠;淨宇見誰需要便去幫忙,活得算井井有條。

    一個悶熱的午後,像有個大蒸籠籠罩著,她們躲在屋子裏不停的搖著書本,扇起一縷清風,涼爽在毛孔裏擴散,頃刻又被炙熱掩蓋。

    瑩澈仍舊一副病態的樣子,酷熱的天氣使他想出一個好主意,她對追憶說:“陪我去山頂看夕陽好嗎?”

    追憶擔心的看著她,問:“你確定你能行嗎?”

    瑩澈為證明自己,站起來跳了跳,轉一個圈,開心地說:“你看,沒事吧?”

    她說話時,演掩飾了承受的痛苦,表現得天衣無縫,生怕被追憶看穿後操心。追憶果真沒有發現,建議說:“正好無聊,我們一塊去吧!”

    “走啦,看落日去。”她們歡唿道。

    追憶牽起瑩澈的手,走在最前麵,他很小心地折斷擋道的樹枝,他不允許瑩澈受到任何傷害,走累時,吹去石塊上的沙粒,讓瑩澈坐下,自己則站在一旁不停為他扇風,盡管他也感覺熱,隻是用手揮去額頭的汗珠。瑩澈把一切當作理所當然,舒適的望著附近的風景,或搖頭,或讚歎來表達她的想法。

    諾顏看著追憶和諾顏親密的樣子,把怒氣發泄到草木上,那些可憐的草木就在她舞動的木棍下遭了殃,枝殘葉斷,慘不忍睹,她口中念念有詞道:“笨蛋,大傻瓜。”

    恆隕在諾顏身後,奇怪地看著她亂揮木棍,百思不得其解。他上前與諾顏並列而行,伸起手摘下一片老綠葉。“諾顏,你有心事嗎?”恆隕凝望著他問。

    諾顏將手中的木棍扔向老遠老遠,輕輕歎了一聲氣,搖頭說:“沒有。”

    恆隕哈哈大笑,笑聲裏明顯有懷疑地意味,他說:“你很特別,諾顏。”或許他無意說,而諾顏有意在聽,也或許他有意在說,而諾顏無意在聽,能夠醞釀的奇緣稀裏糊塗的錯過。恆隕迴頭看,是一路長長的,低垂,折斷的草木,痛苦的扭曲著身體,發出無助的呻吟。

    太陽距山的盡頭有一尺多高時,他們喘著粗氣,心跳加速,終於登上山頂。劉海早被汗水打濕,幸好有涼風吹來,熱和累交織在一齊,說不出話來,靜默不語。

    “夢緣島。”伊凡指著不大不小的不規則石頭石頭說。

    “好美好詩意的名字。”諾顏情不自禁的讚道。

    “夢,本是虛無的東西,雖然看得見,卻不能觸及,算得上遙遠的美麗;緣,生命裏難遇的幻境,讓人著迷,讓人瘋狂,卻不是人人都能抓得住。夢緣,夢緣,夢難取,緣難聚,終成空。”瑩澈望著燦爛的夕陽自語。

    “瑩澈,別胡思亂想,不過是個島名。”追憶勸說。他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去附近折了些枝葉,鋪在地麵,拉著瑩澈過去讓他坐下,自己站在一邊替她搖扇子。

    “追憶,你也累了,坐下來吧。”瑩澈看著滿頭大汗的追憶,或許有些心疼,指了指身旁。

    “我真不累。”他坐下,微笑著說。

    她看著他,這個為自己扇風,為他付出了許多的男子,無怨無悔的為她做許多事,那怕拒絕,他都開心。他傻,傻得總讓她莫名的感動,傻得讓她沒有理由不默默關注他。他是堅韌的竹,可再頑強狂風裏也會變脆弱,輕易的折斷。

    他的眼閃著歡愉的光芒,望著夕陽一點一點向湖麵靠近,他的輪廓是她眼中偉岸的避風港灣,她看著他認真地說:“追憶,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你還會開心嗎?”

    “胡說什麽呢。不會的,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看夕陽也變老。”他沒有在意話裏的話,玩笑地說。

    她撲哧一聲笑了,傻瓜,夕陽是永遠不會變老的。她裝作很生氣地說:“假若有天,我真不在,你一定要快樂。”

    “好,我答應你。”他哄著她說,撫摸著她額前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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