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雲:幹柴烈火一相見,不燒幹淨不算完,幹柴烈火一相逢,不燒幹淨都不行。在他倆燒完之前,終於陳進良心發現,想起家中老爹和小乾還在嗷嗷待哺呢,兩人商量後決定啟程迴家,蘿卜已經種過那麽多次,這塊地已經屬於蘿卜主人啦,不用再擔心別人惦記。 作者有話要說:表惦記肉啦,現在這個全民大河蟹的時候,能有蟹子殼啃啃就八錯了。133133、過渡 ... 兩人走進家門的時候收到了三雙眼睛的注視歡迎,小乾看清楚來人後站起來,雙眼盯著陳進,臉上甚是委屈,嚴重似乎含淚,這一分別就是一個多月,要不是顧忌父親在一邊,早就巴在陳進身上了。劉爹眼神複雜,似有欣慰似有喜悅,又有淡淡的責備之意,陳進被看得低下頭去,這一次實在是太任性了,以前跑總還有地方找,這一次卻是來了個全無蹤跡。周大夫則戲謔得多,眼睛滴溜溜在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停在陳進身上,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大有深意。劉爹長籲口氣,說道:“迴來便好,祥子阿華先後成親,想要送信卻也不知送到哪裏。”言語中的責備讓陳進心裏一陣愧疚。“祥子成親了?”陳進驚訝,“和誰?”“與賈氏,先前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雖然沒有傳揚出去,終歸是壞了賈氏的名聲,所幸祥子願娶,賈氏願嫁,且賈氏母子早被族內驅逐,兩人親事並無阻礙。”劉爹三言兩語,並沒有詳細說,估計是不願意兒子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陳進倒也沒有細問,這事兒他怎麽說怎麽別扭,還是不提為妙。“哦,那阿華呢?他娶的是哪家的閨女?”陳進轉換話題。“趙家閨女,就是在槐樹裏賣炸鬼骨的趙老漢的閨女,阿華的五嬸給相中的。”劉爹對於其中內情並不知曉,隻是把明麵上的事情說了說。陳進暗笑,這個阿華,果然是心眼兒極多的,但是好在為人善良,這心眼兒沒用到歪門邪道上。“那給他們多放幾天假好,明天我封個大紅包給他們兩個賠罪去。”陳進很是知趣地放兩人婚假,怎麽著,也得過個蜜月吧。劉爹笑了,“等著你啊,啥事兒都得晚了,我早已替你送了賀禮,保證不墮了你老板的麵子。兩人也都迴來上工了,說是舍不得那些生意。”陳進瞠目啼笑,這真是錢串子啊,“這,這怎麽成?剛成親呢,就把新娘子扔家裏了?”劉爹又笑,自己這個兒子有時候暈乎有時候精明,有時候看起來不經世事,有時候卻又很明白人之常情,“都在城裏安了小家了,雖還沒有置房產,卻都租了小院兒,祥子還將他爹娘也一並接了來。”陳進如今初嚐河蟹,正是識蟹肉味兒的時候,自然很體貼那剛剛成親的小夫妻——祥子雖是二婚,他頭一個媳婦休離的時候可還是處子,現在知道兩家都有妥當的安排,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一個人一輩子沒有吃過肉,如果仍然不知肉味下去倒也無妨,怕卻怕在吃過幾次,然後突然不讓吃了,陳進現在就是這種情形,即使是章肅原先有過幾次經驗,可是也沒吃過那麽合情投意的香噴噴的肉,所以兩個人是一般的憂鬱。晚上陳進穿著裏衣抱著小乾睡下的時候,心裏都快哭了,他這近一個月的時間都那樣睡,現在這樣睡,神,怎麽就這麽折磨人?他在這邊輾轉反側,那邊也覺得懷裏空落落的悵然若失,可憐這倆相親相愛的娃,又開始了分居生活。第二天陳進還是跑到大堂恭喜阿華,又在前院跟祥子聊了兩句,阿華已經沒有那麽油嘴滑舌了,看起來倒真像是成了親的人,驟然成熟了許多。變化更明顯的卻是祥子,原先的祥子身上總有一種抑鬱之氣,如今一看,陳進仿佛又見到了第一次見麵時那個一笑兩個酒窩的農家小夥子,而且祥子身上那種沉穩的領導氣質越發的明顯,在幾個人中已經是名正言順的領頭老大了。見了祥子如今一切安好,陳進也很開心,他之前總對祥子有些莫名的愧疚之心,如今終於能釋然。別人都是快快活活,陳進的生活裏卻充滿了克製,除了要克製自己的某蠢蠢欲動的心情,還要克製自己衝周大夫拔拳的衝動,這個老不休,每次隻要一看見陳進就促狹地看著他笑,笑完之後還會幸災樂禍地挑挑眉毛,然後嘿嘿自己樂兩聲,即使是隔三分鍾見一次他都會來這麽一套,陳進心裏那個怒啊,可是,怒也是白怒。天氣愈發的涼,晚上已經能感覺到寒氣侵體了,葉子開始有些變黃,陳進市場燉些湯給家裏人進補,秋天要好好打好底子,免得到冬天容易的傷寒。之前陳進曾經找王鐵娃幫忙,鐵娃兄力氣極大,對農活很有興趣,陳進找他幫忙在選定的兩塊地挖種葡萄的溝壕,每條溝要挖一米深半米寬,本來陳進打算多找幾個人,可是大牛不愧大牛,一天下來就挖了一小半,把陳進給驚得咧,要支付工資吧,被白衣婉言拒絕,再要囉嗦兩句,被青衣一巴掌拍迴家。李善給陳進寫信,說溝壕已經挖好了,肥料也都撒進溝裏,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最後的葡萄苗,可是陳進小時候見過冬天育苗,夏季扡插隻是知道,具體怎麽操作其實並不清楚,考慮半天,覺得還是等樹葉落了之後再出苗圃。苗圃劉爹一直幫著陳進照顧,連同陳進開辟的小菜園子也照料著,陳進小菜園子裏種的是西紅柿,在這裏叫狼桃,種來卻不是為吃,而是留作種子用。陳進看到苗圃裏葡萄苗子枝葉健康,院子裏曬著小小一片洗幹淨的西紅柿種子,臉不由自主又紅了,自己這般不務正業不說,還要依靠老爹給自己收拾攤子。之後的日子陳進好好表現了一通,每天變著花樣做飯菜,奈何種類有限,翻來覆去隻有那麽幾種材料,隻得費勁心思,光黃瓜就涼拌肉炒蛋炒蘸醬拌糖幾種吃法,別的更不用說,弄得小乾和劉爹經常會猜今天這幾樣菜是個什麽吃法,並以此為賭決定兩人由誰刷碗,陳進本就是要補償這一老一小,就由著他們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兒勸架去了,心緒不寧,若是感覺思維斷層,那個,表介意,現在我滿腦子都是“我不想說”“我不想聽”“什麽人”等等,亂得很。134134、分店 ... 葡萄酒的釀製,陳進還是沿襲了嬸嬸的做法,隻是粗略細細灰塵,並不另加東西,隻靠本身的發酵菌和糖分,研發工作還是等以後大批量產葡萄的時候再說吧。葡萄發酵後樣子很不好看,渾濁的汁液,褐色的殘渣,陳進每天都攪拌一次,小乾看著那些發酵液上漂浮的泡沫,十分懷疑這東西真有進叔說的那麽好。考慮到小乾,酒精度數不能高了,釀製時間比較短,將那些褐色的葡萄皮和殘渣都濾去,而且用雞蛋清澄清後,留下淺紅色的液體——因為量少,陳進把兩種顏色的葡萄混在一起,小乾試探地喝了一口,涼爽甜香,還有淡淡的酒味兒,隻是因為太淡了,在濃濃的果香裏反而不起眼。陳進勻出一些留著給劉爹和小乾喝,其餘的準備儲藏起來,用瓶子把剩下的酒裝好,將口用蜂蠟密封好,在院子裏掘了一個坑,將之深埋地下,並且許諾,到過年的時候就可以取出來專門給小乾當做酒飲。小乾對這件事兒十分重視,每天怎麽著也得去看兩三次,很怕標記的一捆玉米秸被人拔出來了,被人挪了位置了等等,直到過了有大半個月這熱情才慢慢消失。陳進由得小乾忙碌,他還有別的事要忙。身為都福店實際的掌權人,陳進不能不為自己的員工考慮一番後路,尤其是這些員工還都是自家的裙帶關係。阿華祥子成了親,原來那份薪水就有些不夠看了,成家並不是兩個人搬在一處合夥過日子就完了,油鹽醬醋茶,衣食住行,哪一樣不用錢?陳進左思右想,決定拓展業務,邢森那邊每月一結賬,現在看來自己也是腰纏萬貫的大富豪了,錢死放著也生不出小錢,不如再投資。陳進花費不少時間在莒陽城裏轉悠,那幾家鋪子生意不咋地他也都記在心裏,等著迴家跟劉爹商量商量。晚上的時候陳進坐在油燈底下畫莒陽城的簡易地圖,框框代表一片房子,線條表示街道,他也就這些本事,另外把他記得的經營不善的鋪子標記出來,分店嘛,就算側重點不一樣,也難免有重合的商品,最好還是有點距離,看清楚位置也能清楚側重點。陳進正在這裏為了賺錢辛苦,房門一響,章肅同誌偷偷走進來,姿勢有些偷偷摸摸,一向氣勢十足的章肅這種樣子挺難見到,陳進撲哧笑了出來,說道:“小乾睡了,不用這麽緊張。”章肅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沒有說話,靜悄悄走進房間,迴頭示意了一下對門,那邊還住著倆老頭呢,周大夫可是耳聰目明得狠。陳進笑著搖了搖頭,隨他去,章肅最近也有些返老還童的征兆,或許也是為了彌補他曾經錯失的那些快樂,所以兩人處在一塊兒,還真像是倆頑童,大哥不笑二哥。章肅走到桌邊,偷偷親了親陳進的頭發,看陳進的鬼畫符,半天問道:“阿進,這是,畫的何物?”陳進囧,“地圖啊,你看,這裏是咱們這條街,就是富陽街,這一塊兒是住宅區,這裏是……”陳進指指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