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乾也幫了進叔大忙,來,再親一下。”又猛親一口,小乾的臉都紅了,也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害羞。之後的一段時間,陳進都是上午到龍鳳樓指導蔡川,中午迴家喂狼,下午試驗,怎樣讓鹵的豬下水味道更好顏色更佳,做出來的成品由大家品嚐打分,村裏常常有農戶殺豬,一部分自留,一部分賣,豬頭豬腳豬下水都被陳進包了圓兒,最後幾個人都吃得惡心,看見豬頭就想吐,陳進的試驗也終於結束。陳進最終做出的鹵肉有醬色的,褐紅光亮有光澤,味道濃香,豬皮糯爛,這種肅王最喜歡;有顏色淺些仿佛粉紫色的,豬皮彈牙少油,小乾最喜歡啃這樣的豬腳。除了顏色有區別,還有蒜味的,麻辣口味的,五香口味的。陳進把結果和過程都記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又帶著成品到龍鳳樓定了新合約,這次利潤五五分成,陳進的腰杆子硬了很多,很是感歎知識就是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納悶,每一次看小哇都會心癢癢,一次都沒有例外。有同學問簽約的問題,啊哈哈,小神經太熱愛自由啦,要是簽了約,感覺就有某種義務和責任,想了想,覺得有點鬱悶,所以就這樣當個小透明也挺好。上次有事外出,發現評竟然大增,啊哈,難道停更也是方法之一?我決定了……………………還是照常更新吧。3535、過小年了 ... 時光如梭(笑,好像初中作文啊),轉眼就到了小年。以前陳進過小年很少在意,都是嬸嬸張羅好供品,叔叔領著自己和堂弟拜拜就好,而且兩個少年的心思從小到大都在糖果上,從沒有注意過過程如何,到後來自己參加工作就很少在小年之前迴家,也不知自己失蹤後叔叔嬸嬸怎麽樣了,希望他們都過得好,能夠記得自己,但是不要太過思念。清早,劉爹就領著陳進去祭祖。按理說陳進是義子,不應該進祠堂,可是村裏這樣的規矩本就可以通融,劉爹是裏正,隻有陳進自己一個義子,村裏也就默認了他的資格。祭祖的時候,陳進還看見了祥子,可能前段時間他一直在忙成親的事,或者是心裏有芥蒂,祥子從送日子那天就沒再跟陳進見過麵,現在一見,居然麵色憔悴了許多,隱隱有些黃瘦,祭祖是件正經事,兩個人也沒有打招唿,陳進對祥子隱約有些愧疚,倒是阿華朝陳進擠眉弄眼了一番。上香,跪拜,儀式並不複雜,很快就完成迴家。小年要掃塵,牆壁臘八已經清掃過,所以這一次隻是把碗碟清洗幹淨,桌椅也擦得一點灰塵都沒有,全家總動員,連肅王都被陳進支使用清水把碗筷衝刷幹淨,小乾還是在院子裏掃他的一畝三分地。人多力量大,很快家裏就煥然一新,陳進滿意地拍拍手,說道:“今天幹活都很賣力,中午做好吃的犒勞大家。”果然,中午餐桌非常豐盛,九轉大腸、紅燒肉、老鹹魚、醋溜白菜、老醋花生、西紅柿湯、紅油拌白菜心,還蒸了一掛香腸拚盤,劉爹也拿出自家釀的米酒,小乾興奮得在一邊拍手歡唿,眾人紛紛拿碗筷,開吃。肅王殿下,啊,不應該這麽叫了,在這個農家小院子裏,沒有了肅王這個泥塑,有章肅這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雖然他臉上還是淡淡的沒什麽表情,卻會偶爾在別人高談闊論時發表幾句言論,甚至有一次小乾因為淘氣被他拎起來揍了一頓屁股。模糊了肅王身份的章肅,也被這個隻有一個正常人——周神醫自詡——的不正常家庭接受。下午,喝醉了的章肅劉爹周神醫都睡下了,小乾也因為偷吃了許多醉棗也睡得像頭小豬,陳進自己一個人把剩餘的活幹完,泡一壺茶,坐在桌邊。這幾個月的生活仿佛是在夢裏,假如夢裏也是這麽清醒無比。很久沒有想起叔叔嬸嬸了,陳進抿一口茶,忙於生活,忙於改變,也忙於,遺忘。不是不思念,雖然自從跟他們一起生活,兩方就一直小心翼翼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但是因為有堂弟的緩衝,叔叔嬸嬸也都是善良的實在人,生活還算是舒心,感情上的距離,不是能輕易改變的。或者曾經,羨慕過堂弟,在他因為做錯事被叔叔拿掃把追著打的時候,在堂弟在嬸嬸麵前撒嬌的時候,在他能夠在家裏肆無忌憚發脾氣的時候,陳進的心裏都是羨慕的,這樣的事,在那個家裏,永遠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正如當初在嬸嬸麵前坦誠性取向的時候,在他的內心裏,大概被叔叔打一頓,被嬸嬸哭鬧才是他所期待的正常情況吧,即使他會因此遭受更多的困難,可是叔叔隻是抽悶煙,嬸嬸也隻是自己藏起來偷偷流淚,也許在正常的家庭裏也會有開明的父母,可是在這個家裏隱約有種隔閡,永遠擋在中間。也許他們的反應是出櫃的人最希望出現的情形,但在陳進的心裏,那是不能拔除的刺,是遺憾,而如今,更將是一生的遺憾,再沒有機會能承歡膝下,再沒有機會對叔叔嬸嬸說一聲謝謝,也再沒有機會,對叔叔說其實我也想被您揍一頓被您罵一通,再沒有機會讓時間把隔閡填平,把距離拉近,陳進一直希望,終於有一天,自己能夠真正的成為他們的孩子,真正的。每次想起來的時候,心裏都是隱隱的痛。自己帶來的傷害,會在那個家裏停留多久?會讓大家的生活發生多少改變?不是不思念,隻是不敢,陳進趴下頭,眼淚從眼裏滑下來。西屋的門卡啦一聲,一看原來是章肅,陳進忙低頭,偷偷擦擦眼睛,抬頭笑道:“阿肅你起來了,頭難受嗎?”章肅道:“嗯!不。” 一個字都不多說。陳進給他倒上茶,兩個人無語對坐,陳進的傷感算是徹底沒有了,任誰對著那麽一張冷冰冰的臉都很難保持婉轉的心情。坐了一會,陳進站起來說道:“天不早了,晚上還要祭灶,我得去做點糖,小乾醒了也要吃一些。”逃跑似的走了,背後章肅的目光如影隨形。外麵零星的響起鞭炮聲,家裏的祭灶也開始了。劉爹擺上早就準備好的糖和棗糕擺上,點上香,領著陳進跪拜。偷偷抬頭看看,跟印象中的灶王爺的畫像好像不太一樣,陳進記得好像隻有一個老頭,旁邊花花綠綠五花八門的人物花卉之類,這裏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陳進暗笑,原來神仙也講究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笑,劉爹迴頭瞪了陳進一眼,轉迴去嘴裏念叨著小孩子不懂事,灶王爺灶王奶奶不要怪罪,給你糖甜甜嘴,上天不要亂說話等等,陳進忍得好不辛苦。念叨完了,把畫像揭下來,拿點糖在灶王爺爺和奶奶的嘴邊擦了擦,跟一個麥秸紮的四條腿似犬的東西一起燒了,劉爹說這是給灶王爺的馬,讓他們上天走得更快一些,燒著的時候,陳進在外麵放了一掛鞭炮,祭灶就算完成了。祭灶後就是卜歲,陳進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習俗,劉爹事先囑咐好,出門的時候要說吉利話,遇見人要說吉利話,沒有別人也要說吉利話,總之隻要一張嘴,就得是吉利話。戰戰兢兢跟出門,陳進張了張嘴,沒詞兒,愣是沒敢說什麽,倒是劉爹自言自語今冬雪下得厚,明年準是五穀豐登,這草垛這般大,準能喂得豬肥牛壯……路上遇見幾個人,也都不多說話,點頭招唿,但是嘴裏也都念叨著一些祝福的話。聽了一路的吉祥話,劉爹滿意地迴轉,還用殷切的眼神看陳進,意思你也說兩句吧,陳進期期艾艾,啥也說不出來,最後隻得結結巴巴說道:“明,明天,是個好天氣。”羞愧地低頭,腦子不轉彎了都。 作者有話要說:被長評刺激到了,刺激到了,所以發憤圖強,努力二更。最近很懷念小時候吃的花生牛軋糖,可惜現在買到的都不是記憶中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工藝有變化,還是心境有變化,懷念ing。3636、過大年 ... “過完小年,大年還遠嗎?”這是陳進忙得腳不沾地時鬱悶的大吼聲,眾人白眼對之,陳進暗傷,好吧,雪萊的風格在這裏不太有共鳴。自從過了小年,陳進就進入了發條緊擰的狀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當然,這裏麵也有他故意忙得團團轉的原因。家裏的兩頭大肥豬早就賣給了別家——對自家養起來的家畜,劉爹有著深厚的感情,不忍心自己殺,都是賣給別家讓別人殺。陳進另買了豬頭豬皮,清洗幹淨,豬耳骨也摳出來用紅繩穿了給小乾帶上,小乾身上已經掛了不少,豬頭劈開,在大鍋裏加各種調料使勁煮,這是準備做豬頭凍的。香腸也上籠屜大火蒸,腸裏夾雜的肥肉都變成了半透明的樣子,炸丸子炸雞塊準備年貨,還要幫各家做鹵雞。劉爹也沒有閑著,領著小乾——經過人家家長批準了的——逛集,過了臘月二十三就每天都是集,家家都趕著置辦年貨。給每個人置辦了一身新衣服,章肅和小乾的也跟大家一樣,既然在這裏過年就得穿這裏的衣服不是?給小乾買了走馬風箏等各類的小玩具,買鞭炮花炮,高興的小孩子隔一會就要去看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笑,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錢花了不少,好在龍鳳樓的掌櫃跟陳進結過賬,總共是五十兩銀子,蔡老板把鹵煮在他名下的其他酒樓也推出了,隻半個月就掙了這麽多,因為客人多了酒樓其他收項也多了,蔡老板還額外封了十兩銀子感謝陳進。陳進抱著銀子親了好幾口,這可是自己到這裏掙的第一桶金啊。其餘的吃的反而買的少,鮮魚在就說好了從景伯那裏買,山貨村裏上山獵物的人家裏也都具備,年糕類村裏很多人家都送過來一對兩對的。終於到了年三十下午,周神醫領著小乾家裏家外貼了對聯和過門錢,當然別忘了請來的灶神也要端端正正貼好,各家也都是家主領著孩子貼上,年味兒頓時濃重起來。已經有小孩子熬不住,求著爹爹或爺爺給拎了一掛鞭炮,農家人不舍得一起放,都是拆開一個一個點,每個孩子手裏都拿著一根點著的香,快速點上,捂著耳朵躲遠了,也有膽大的就在近處站著,被家裏大人喝罵。村裏子零星的響著鞭炮聲。小乾也很眼紅,纏著他的榮爺爺,也拎著一掛出來湊熱鬧。章肅站在門口看小乾大驚小怪地尖叫,說道:“甚少看到乾如高興。”陳進道:“小孩子嘛,都喜歡個熱鬧勁兒,我小侄子也是,看見放鞭炮的就興奮,每年家裏都要多買很多。”“你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