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懷寧的注意力迅速轉到戀人的身上,偏頭看去,“時錚,你在說什麽?”  時錚將人手一份的拍賣品單子遞了過去,指了指最下角的一行小字,“主辦方海風新創公司……”  協助方喻氏集團、路氏玉石商行。  喻懷寧看見這行文字,瞬間想了起來。怪不得在宴會開始前,路星賜曾說過喻、路兩家就這一次的宴會出了小額投資。  時錚的聲音又起,“海風新創,這個公司我沒有印象,新開的?”  他在柳城還有個數一數二的投資公司,對於柳城各大企業、公司的情況都有所了解。而眼下的這家‘海風新創’,於他而言是聞所未聞的。  坐在南川邊上的路星賜微微低身,主動提及,“應該是新開的,至於公司的老板到底是誰,我們也還不清楚。”  南川頷首,補充說道,“和我們對接的,是他們公司的負責人。原本我和星賜也不信這事,但那位負責人再三上門說服,再加上把策劃書都擺在我們的麵前……”  “按照他們的意思,說是希望借著這次宴會,在柳市快速立足。”路星賜接替說明,“多少也算個人情,我和南川、還有喻大小姐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海風新創對這次的慈善拍賣宴會確實很看重。  “原來如此。”  話音剛落,台上就傳來主持人的聲響。在一番簡單的流程後,拍賣就正式開始了。一連套的拍賣放出,拍賣的最終價格都在三十萬左右,最高也不過五十萬。  在場都是柳城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個價格區間雖然不算突出,但也在合理的範圍內。  很快地,又一樣拍賣品被帶了上來,黑色的幕布拉開,一對散發著耀眼光芒的水滴形狀的耳墜進入大家的眼簾。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介紹道,“諸位,這輪的拍賣品是不是很眼熟呢?這對鑽石墜是路喬音小姐特意捐贈的,就在半個小時前還戴在她的耳上!”  眾人聽見這話,紛紛解悟——怪不得覺得那麽眼熟,原來剛剛才在路喬音的身上見識過!  提及這事,在場不少人又想起了路喬音那驚心動魄的媚嫵豔麗,他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對耳墜,顯出勢在必得的光。  喻懷寧環視一圈,嘖嘖稱奇,“原來路喬音剛剛那麽興師動眾,打得這個算盤?自古美色誤人,還真是有道理。”  時錚牽住戀人的手,附在唇側吻了吻。索性會場的燈光很暗,沒有外人察覺到這一幕親昵。男人前一秒還在繾綣,後一秒就吐露冷淡,“她好不好看,關我什麽事?”  喻懷寧被他惹得發笑,眼尾帶上點趣意,“也不關我事。”  說話間,兩人藏在暗處的手又牽緊了一些。  台上的主持人還在源源不斷地介紹著這對耳墜的價值,喻懷寧無意去聽,偶爾瞥見麵帶不悅的路星賜,忍不住出聲調侃,“路少,遲點參與競拍嗎?好歹是你妹妹的東西,你不替她捧捧場子。”  路星賜眉梢微鬆,無奈搖頭,“別打趣我了,她的所作所為我攔不住。”  本來就是個捐贈東西的小舉動,可路喬音偏事先戴著耳墜在眾人麵前晃蕩了一圈,利用姿色吸足了眼球……  在放在尋常人眼裏,或許沒什麽。  但路喬音是路氏名媛千金,這兒又是名流豪圈……局中人被她的姿色迷倒,可局外人隻會覺得剛剛的那番舉動無比掉價。  南川夾在兩人的中間,聽見這番交談後默默點頭。  “好了,大家注意,這對耳墜的起拍價是——五十萬!”  話一出口,就超越了之前所有的競拍最終價,可偏偏有人就吃這一套。  “五十五萬!”  “六十萬!”  “七十萬!”  “七十五萬!”  ……  不過短短十秒,競拍價就一次高過一次。  路喬音站在二樓的欄杆邊上,聽著樓下廳內的叫囂聲,終於再度露出滿意的神色。而她身後的包廂內,一名年輕男子始終定定坐著,嘴角噙著一絲深奧莫測的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了嗎?”  話落,他就把一杯香檳遞到了桌角。  路喬音迴過身,自信滿滿地說道,“等著吧,就他那樣的小年輕,還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尾音落地的同時,樓下就傳來一陣石破天驚的競拍聲,“二百萬!”  驚唿聲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  路喬音走近包廂座位,端起那杯香檳,朝著沙發上的年輕男子示意,“看吧,魚兒上鉤了。”  年輕男子扯了扯唇,滿意卻嘲諷道,“安以泰果然是個蠢貨。”  路喬音在內廳走廊飆了場哭戲,‘偶遇’了自視甚高的安小少爺,又順帶‘訴苦’自己的遭遇、‘誇讚’安小少爺的年少有為……結果,就能讓安以泰捧場至此。  蠢得沒邊了。  --  喻懷寧等人發覺是安以泰喊得‘兩百萬’,不約而同露出詫異的神色。前者對著後排的章成源發問,“章總,安以泰和路喬音認識?”  章成源事不關己地搖了搖頭,撇清,“不清楚,在今天之前,我們也已經很久沒見麵了。”  台上已經開始了倒計聲,南川看向一旁的路星賜,毫不顧忌地開玩笑,“星賜,你妹妹還真是會給人灌**湯。”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對耳墜雖然精致漂亮,可也用不著二百萬的高價。  路星賜扶額,“連你也跟著懷寧打趣我?”  南川笑著聳了聳肩,不再多言。  主持人看見安以泰舉起的標號,迅速和台本上的人名對上號。他常年在這個行當,一些阿諛奉承的詞已經是駕輕就熟,“安先生長相帥氣,出手闊綽!真是年少有為!感謝你對慈善晚會做出的貢獻!”  “請大家給予安先生掌聲。”  眾人給足麵子鼓了鼓掌,視線無一例外地投注在了安以泰的身上。  “這人誰啊?”  “不知道,出手還挺大方的,恐怕平日裏是個低調的公子哥吧?”  “柳城有姓安的豪門嗎?我剛剛還看見他和喻小少爺攀談過……”  安以泰聽見這些並不明晰的議論聲,心情反而往上攀升了不少。  這些年,因為有那名義上的阿姨‘安曉離’盯著,他空有‘少爺’的名號,有錢也不敢亂揮霍。他和父親明明是上了族譜的安家人,可圈內從來沒有他們的名聲!每次聚會,安以泰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如今,安曉離那賤女人就快要死了,她那寶貝兒子安羨在集團沒多少人脈根基……再加上,安老爺子身子骨尚好,比起那個毫無親情的外孫安羨,前者明顯更偏愛他們父子兩人。  遲早有一天,安氏會迴到他們的手中!  這不?他才柳城就隨隨便便拋出兩百萬!這種肆意揮霍、惹人關注的滋味,簡直令人上癮!  喻懷寧瞥見他得意的表情,麵無表情地移迴視線,“南川,你替我捐贈了什麽東西?”  “一塊翡翠玉佩,從星賜那邊拿來的。”南川迴答得隨意,“路氏最不缺這種玩意兒的,拿來湊湊也夠用。”  喻懷寧勾唇,想起剛剛震耳欲聾的兩百萬,下意識地衝著身側的戀人和好友們囑咐,“等等輪到我的‘捐贈品’,你們幾個可別像傻子一樣叫囂。”  不是喻懷寧太過自戀,而是以他對好友們的了解,他們真有可能做得出來。畢竟,這會兒都不是缺錢的主兒。  安以羨大搖大擺地迴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位置就被安排章成源的邊上,好巧不巧,就是喻懷寧的後排。  哪知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了‘傻子’兩字。  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雙眸瞬間爆發出怒意,“……喻懷寧!你什麽意思?罵誰是傻子呢!”  “……”  喻懷寧側過頭,後知後覺發現他的存在,挑眉,“抱歉,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自我代入就行。”  “你!”  安以泰氣結,又想到之前在內廳偶遇路喬音哭訴,說喻懷寧對她的容貌是滿滿惡意……一來二去,他對青年的印象降到了冰點。  “諸位,接下來我們要拍賣的,是由喻小少爺喻懷寧捐贈的翡翠玉佩一枚。”台上適時傳來的報幕流程。  時錚聽見這聲,眸色微沉,“換了。”  “什麽換了?”  “競拍順序換了。”時錚記憶力驚人,剛剛隻是隨意一瞥,就記住了全部拍品的拍賣順序。掛著青年名號的‘玉佩’,不應該在路喬音之後。  喻懷寧眸色微凝,意識到男人想要表達的意思。  還沒等他說出口,台上就傳來主持人的聲音,“好了,大家注意,這枚玉佩的起拍價是——額?五萬?”  主持人的詫異一閃而過,立刻恢複情緒,一錘定音,“是的!五萬!”  前後兩個拍品的起拍價就已經相差了十倍!  “不對啊,我明明報了十五萬的起拍價。”南川也發覺了異常。原本是個居中的起拍價格,如今突然變成了全場最低價格。  喻懷寧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不鹹不淡道,“無所謂。”  “六萬。”  “八萬。”  “……十萬。”  競拍開始,可不過三輪,就已經沒了聲響。  “十萬?還有更高的價格嗎?”主持人開始了慣例的套路。  周圍不少人朝喻懷寧投來的視線,小聲嘀咕著,“怎麽都不拍啊?”  “要那麽一個玉佩做什麽?起拍價都那麽低了,估計本身就不值錢,看著樣式就很破舊。”  “時總他們怎麽不出手?這價格和剛才路喬音的差了太多了吧?”  “時總為他花得錢還少嗎?”  “一個靠吃軟飯的小白臉,能有什麽出息?拿他的東西都嫌髒!”  後方有人念叨了一句,‘原主’之前嘴賤得罪過他們,所以他們一直看不起喻懷寧,借著時機隨意數落。  安以羨聽見這話,頓時嗤笑出聲,“喻懷寧,沒想到你這麽不起眼啊?”  此類拍賣會除了‘買名聲’,更是‘看地位’的時候。同樣是百年世家的小姐和少爺,但兩人的地位由此看來,相差懸殊。  喻懷寧默不作聲,連眼神都不給一個,隻拿後腦勺對著他。  安以泰最受不了這樣的忽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故意數落,“看來某些人也就值這個身價,有些寵物狗都比這個價要高……這樣說起來,連狗都比不上?”  “安以泰!”章成源第一個聽不下去了。  就在主持人快要喊到‘十萬第三次’時,後排突然有人高喊,“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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