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絲毫沒懷疑好友的說法,猜測道,“南漳地界?他們是要走-私這批玉器?”  “嗯,我們先別輕舉妄動,貿然逃離隻可能更危險。”喻懷寧頷首,事已至此,他們必須要保持冷靜的頭腦和充足的體力。  喻懷寧摩挲著自己發僵的手腕,內心疑雲密布。剛剛的那段行車時間裏,他利用係統仔細查詢了原書裏這一段的軌跡和細節——路凱傑負責主謀策劃,吳方石負責找人偷竊和運輸,陳老四負責走-私的中間環節。  而現在那個來自j國的長發男子,山口大輔是從未在原文中出現過的人!更重要的是,原本在寺麗鎮交易當場就該被抓獲的人,現在居然還能順順利利出了邊境線……  這次的綁架案,不僅時間提早了,而且還多出來了一個人,就連目的地也偏離了不少……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喻懷寧思索無果,隻能在啞聲囑咐。  【——係統,一定要把我們的實時定位坐標發送給警-方。】  【——叮,已收到宿主的指令。】係統的機械聲似乎比以往還要冷緊了一些。  又過了半小時。  地上的路喬音唔痛了一聲,似乎有轉醒的跡象。她從車廂地上爬了起來,一瞬間的痛楚直接讓她掉出眼淚。  “路小姐,你醒了?還好嗎?”南川開口詢問,語氣還算輕柔。在這種場合下,路喬音作為一個女生,心裏的恐懼感想必會比他們多得多。  前方的車座上開著微燈,透過一葉小小的塑料窗,照到後排的車廂來。路喬音迴過神來,接著微微的光亮看清來人。她顫抖著聲線喊道,“這裏是哪裏?!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湊近的南川給捂住了嘴。後者衝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悄聲叮囑,“路小姐,冷靜一些!不要引起前排車座上的人的注意。”  南川頓了頓,又將三人此刻的處境簡略交代了一番。路喬音點了點頭,眼淚像雨一般滴落在他的手上。  “路小姐,不好意思,我一時情急才……”南川一怔,連忙收手。他話還沒說完,路喬音卻突然撲在他的懷裏,帶著拚命壓製的哭腔,“南川,我害怕。”  喻懷寧瞧見這一幕,了然挑眉。  原書裏,男女主也算是一起渡過了危機時刻。單身的俊男靚女在這種情況下暗生情愫,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  南川向來對付不來會哭的女孩子,愣了好幾秒,一時間沒了主意。他和路喬音充其量才見過三麵,連朋友都還算不上呢!後者是害怕過度,這才不管不顧地撲進來的?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忽然間,南川瞥見好友似笑非笑的眼色,原本還在遲疑的手下意識就推開了路喬音,一秒就撤迴之前的位置。路喬音忽然失去了溫暖的懷抱,連帶著眼淚都停在眼眶內。  “……路小姐,他們的目標隻是錢財,我們別多事惹到他們,應該就不會出事。”南川掩了掩唇,試圖打破著尷尬的氣氛。他用手肘輕推了一下好友,“懷寧,你說是吧?”  “喻、喻小少爺,你也在這兒?”路喬音這才看清喻懷寧的麵容,脫口而出。  喻懷寧盯著她的神色,眉梢快速挑動了一下,勾唇迴應,“托路小姐的福,我才能出現在這兒。”  要不是路喬音忽然一喊,他哪裏用得著經曆這些破事?  在黑夜中,青年的眸色更顯深邃,似乎還帶著一縷不為人知的犀利。路喬音心頭一跳,連忙移了移視線。她聽見對方的迴答後,麵上顯出一絲不自在和尷尬。  南川聽出青年話裏有話,不解道,“懷寧,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們倆……”  這話還沒問完,路喬音就歉意的聲音打斷,“喻小少爺,對不起!我、我之前實在是太害怕,突然看見熟人,才忍不住喊出來的。是、是我拖累你了。”  少女的眼淚說來就來,她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臉上露出的愧疚感好像要把她自己都吞噬。看上去可憐又無助,很容易就激起旁人的同情心。  “行了,我又沒怪你。”  喻懷寧是個鐵打的同/性/戀者,性子又比其他男生冷了一些。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依舊淺淡,“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你都別輕舉妄動。如果想活命,就找我說的去做。”  雖然三人看起來是同齡人,可喻懷寧的實際年齡比‘男女主’都要年長幾歲。再加上他有係統加持,遇到事情的冷靜程度,始終比他們要多一些。  南川向來是信服青年的,立刻點了點頭。  喻懷寧倒不擔心他,隻怕路喬音又會在慌亂之下出什麽差錯,“路小姐,你聽明白了嗎?現在不是鬧著玩的,我們稍有不慎就都沒命了!”  “……聽、聽明白了。”路喬音在他的威懾下,點了點頭。  忽然間,車子一個急刹急停。  三人被慣性一扯,猛然朝前傾倒。南川一手抵在沉重的玉器箱櫃上,另一隻手本能地拉住了身側好友。  “——啊!”路喬音沒有防備,一下子就撞在了前車屏擋上,有什麽溫熱的東西伴隨著劇痛從額頭上滑落了下來。  前排的開門聲響起,接踵而至的怒罵上,“媽的!誰在路上丟的鐵皮釘!沒素質!”  緊接著,吳方石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山口先生,現在車胎壞了,恐怕走不了了。”  喻懷寧和南川對視一眼,前者敲了敲後車廂的門,故作不知地揚聲喊道,“出什麽事情了?怎麽突然停車了?”  “我開門給他們透口氣。”說話的依舊是吳方石。  靴子踩在泥地上,沙沙作響。  幾秒後,後車廂門被人打開,一股獨有的鹹腥味穿了進來。  n國是河口國家,河水和河鮮資源豐富。但由於國家-管-理混亂,不少居民都在無人處肆意打撈河鮮加工。尤其是邊境地帶,這樣非-法打撈加工的行為很多,隨意丟在河邊草堆裏的魚蝦腐爛後汙染了周圍的空氣。  吳方石拿著手電筒照了進來,他看著被丟在一側的捆繩,怔了一瞬才警告道,“都給我安分點!別胡來!”  “誰敢胡來?”山口大輔慢悠悠地走近,嘴裏還叼著一支細長的香煙。他把玩著手中的槍/支,黑黢黢的槍-口依次晃過三人的腦門,“否則,我隻要嘣一下,你們人就沒了,知道了嗎?”  “當然知道。”喻懷寧鎮定迴答,透徹道,“就算是我們跑得掉,現在也是在別國境內,萬一遇上巡邏的兵隊,將我們當成非-法入侵者,小命丟得更快。”  山口大輔吐掉香煙,用鞋子狠狠攆滅在泥土裏。他失笑一聲,又用冰涼的槍-口點了點喻懷寧的額頭,“算你識相。”  話音剛落,陳老四就驚了一聲,“山口!你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他急步而來,將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粘性芯片交給了山口大輔。後者看見芯片的瞬間,眼中的狠厲立刻爆發,甚至還用母語咒罵了一句。  吳方石看見他突變的神色,感到不妙,“山口先生,這、這是什麽?”  “定位芯片!”山口一用力就將它掰斷,言之鑿鑿,“我們從一開始就被人跟蹤了!”  陳老四聽見這話,一下子拔出自己的防身小刀跳上車,“說!你們誰幹的!”  路喬音捂住自己受傷的額頭,咬唇不發聲。南川緊張著麵色,辯駁道,“不是我們!我們都隻是來旅遊被你們臨時抓住的!”  刀光閃過。  喻懷寧眸底深處的冷冽爆發,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車外的山口大輔喊停,“不是他們!這種玩意兒,他們幾個小年輕拿不過來。”  這種定位芯片是最新研製的。除了各國的警-方,也就是道上的幾個有名幫派才能拿到。但無論是哪種可能,他們的情況都不妙。  山口盯著車上的幾箱玉器古玩,拿出自己專用的通訊器,“反正快到了,我讓古曼那邊派人來接應。你們守好他們,要是他們動了什麽歪心思,直接殺了吧!”  吳方石聽見這個字眼,驚訝地合不上嘴巴,“殺、殺了?”  “我們不是被警-方盯上,就是被覬覦這些古玩的幫派給盯上了!被前者抓住,我們坐牢。被後者抓住,我們直接沒命!”  “怎麽?你還以為和之前一樣,拿到錢之後就放他們離開?他們安全以後就會感恩戴德不舉報你了?”山口大輔剮了他一眼,“收起你泛濫的同情心!你要是敢壞我的好事,我第一個斃了你!”  山口大輔之所以暫時留他們一命,就是防止華國警-方追來的時候,他還能有個人質威脅!  吳方石被他眼中的殺意給震住了,雙腿忽地一軟,跌靠在了車廂邊。他磨了磨後槽牙,忍不住在把路凱傑千刀萬剮——什麽狗屁好友!根本是瞞著他,把他往絕路上逼!  山口大輔不知他內心的想法,快步走向一側。  喻懷寧盯著他的背影,腦海中忽然想起一種可能性——芯片定位?這種不常見的玩意兒,難不成是男人那邊的保鏢動的手腳?如果是的話,對方那群人應該是出了什麽不得已的情況,才沒有跟上來。  男人如果知道他身處險境,會不會加派人手來找他?  喻懷寧想到這事,冷硬的心忽然迴升起幾分說不清的暖意,【——係統!幫我把我們的實時定位也發給時錚一份!】  【——叮!已收到宿主指令!】  ……  一行人在原地等了半小時,遠處這才開來了三輛改裝後的越野車。幾個蒙住麵的黑衣人從車上走了下來,每個人的身上還背著一把衝-鋒-槍。  哢嚓。  一瞬間,所有的蒙麵人不約而同地舉-槍對準了他們。  “山口!”  “山口先生……”  陳老四和吳方石沒看過這麽大陣仗,同時一慌。  山口大輔瞧見他們沒出息的樣子,眼露嘲諷。他給為首的蒙麵男子比了個暗號手勢,後者令意,這才示意眾人放下武器。兩人用聽上去繞口的n國語言交流了一會兒,喻懷寧利用係統的翻譯,聽了個明白。  “古曼要的貨呢?”  “在車廂裏,你讓人去搬。”  為首的蒙麵男子聽見這話,招唿其餘幾人。等到臨近時,搬運的手下才發現裏麵的喻懷寧等人,防備急喊,“老大!車內有陌生人!”  蒙麵男子聽見這話,質問山口大輔,“他們是誰!古曼說了,除了你和對貨的人,其餘人一律不能進去!”  “把他們的眼睛蒙上帶進去,放心,他們不會惹事。要是惹事了,我第一個斃了他們。”山口大輔拿出一支香煙,慢悠悠地點燃。他故意略去了‘人質’這一事實。  山口大輔和古曼隻是雇傭關係,說白了就是前者拿錢護送這一單。這貨都快送到家門口了,如果現在暴露他們被人盯上的事實,隻怕是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為首的蒙麵男子遲疑了一會兒,這才下令繼續。  幾大箱子的玉器古玩,很快就被搬空了。喻懷寧等人再次被蒙上了眼睛,被帶上了越野車。車子在泥地來迴起伏,坐得人隻覺得頭暈。  大約又開了二十幾分鍾。  三人被才蠻橫地拉下了車,跌跌撞撞進入一個平底後,喻懷寧才聽見有人對話,依舊是繞口的n國語言。  蒼老的聲音響起,“東西都帶齊了?”  “是。古曼,按照我們事先的約定,你該把錢給我了。”山口大輔笑著索取。  “不急,我先讓人驗驗貨。”那個叫古曼的人提點道,“畢竟,我看中的可是那些瓷瓶寶貝,那些玉器不過是附帶品。這古董瓷瓶要是碎了,我的損失就大了。”  居然為了古董瓷瓶?  喻懷寧聽見這話,驚訝了一瞬,瞬間又迴過神來——原書中隻有玉器失竊,而這迴多了他要出手的古董瓷瓶。這個叫古曼的人,似乎很看重古董瓷瓶,所以才喊來了山口大輔全程保護?  “好好驗貨。”古曼對著手底下的人說道。他抽著濃鬱的雪茄,看見被帶進角落裏的三個年輕人,好奇問道,“這幾個人是誰?”  “都是富家少爺和小姐,倒-賣給你的賣家怕事,所以才綁了他們來威脅。”山口大輔做出嘲笑的模樣,“都是些貪生怕死的東西。”  “我這兒地方,可安全得很。”古曼擺了擺手,手底下的人立刻扯開了三人眼睛上的布。  路喬音看見屋內的陣仗,實在是裏站穩的力氣都沒了。她跌坐在地上,屋外昏黃的燈光照了進來,落在她被鮮血染紅的臉頰上,生出一種額外的美感。  比起n國大多數都在貧苦裏摸爬滾打的粗糙女人,像路喬音這樣細皮嫩肉的妙齡少女,可就顯得不一般了。  古曼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念,直言,“把她留下,如何?”  山口大輔一笑,冷酷道,“我帶過來的人,也得加價。”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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