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朱烔先生的這一招真夠狠的,要錦衣少年把那《弟子規》中的語句用歐陽詢的楷書成拳頭大小的字,然後做成中堂懸掛於學堂內。

    這種懲罰實是前無古人,後有來者也。

    這一懲罰叫司馬修純叫苦不迭,先生指定要用那歐陽詢的楷書錄下來,不是件輕鬆的活,平日裏中午練習書法,他司馬修純臨帖也不怎麽用心過,也隻是這裏翻翻那裏看看,這歐陽詢的字也隻是學了點皮毛,寫出來的字莫說有他歐陽詢老人的神了,連皮毛也差了好大一截,再說他也不喜歡這歐陽的字體,他倒是喜歡那顏真卿的草書了,這顏真卿的草書是大規模的省略,好多的筆畫也隻是一筆帶過,這也許正合了少年的懶惰,其實更是連點皮毛也沒學得。

    如今先生指名要用歐陽詢的字體,不是說說而已,那是動真格的,要是完不成,那皮肉之苦不是一般的苦的。

    先生臨走時放出一句話來:“你也可以找別人代勞。”

    這句話不說還好,說了倒叫他司馬修純心裏突地寒涼了不少。

    你道這學堂裏四十來學生,誰的歐陽詢的字寫得最好,也深得其真傳?那就是叫徐良那小子也。

    朱先生的言外之意他司馬修純是明白的,隻有他徐良的字他才看得順眼,別的不要。

    “紫文哥,我倆遇上大麻煩了。”司馬修純無力地說了一句。

    “什麽麻煩?這天底下沒有過不去的坎。”林紫文說了一句,“不就是背那狗屁古文麽?”

    “不是啊,麻煩大了。”

    “什麽麻煩?不就是叫背甚麽歐陽詢的古文麽?”

    “文哥,哪有這般的簡單,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書到用時方恨少,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你幾幾磨磨甚麽?說明白點。”林紫文滿不在乎的道。

    司馬修純把這前後朱先生的意思如此一般的對林紫文說了。退一步看林紫文。

    誰知林紫文聽後笑道:“修純賢弟,這不就寫幾個破字麽?”

    “這些破字不是那是那麽好寫的,朱先生是故意給我倆找茬了,你還不懂?”

    “我找那徐良去,大不了求他不成?要不我給他點顏色看看。”

    “文哥,千萬不可造次,那小子傲氣得很,得從長計議,要不惹他急了,他不理我們的。”

    “修純老弟,你咋一下子怕了起來,你往日的威風哪去了?不就一破字麽,大不了我上鎮上請秀才寫不就得了。”

    “文哥哥,你不知的,那朱先生不是一般的先生,他看得出來的,要是有人騙了他,我們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要說了,我馬上求他去還不成?”

    “那你去罷。”司馬修純很是無奈。

    好不容易捱到收了學,午休時有的在學堂內溫習那功課卻有的跑到那“嫡仙園”內閑逛,有的在樹下吹個竹笛,有的在戲水打鬧,有幾個女孩子卻在一株大香樟樹下蕩個秋千,有的在假山下下個象棋,也有的在大樹下溫習那南拳北腿的一招一式……

    林紫文路過一石橋,橋下流水潺潺,有人叫:“新來的兄弟,下來玩玩如何?”林紫文哪有心思橋下玩水,他在迫不及待的找尋那徐良,可整個園子他都找遍了也不見個徐良影兒。

    林紫文出了園子迴住處,卻見那徐良與先生從外麵進來,林紫文老遠的見了,想躲開先生,但卻徐良叫道:“好你個林紫文見了先生卻想逃不想叫是還是不是?”

    林紫文隻得走上前去道一聲:“朱先生在上請受紫文一拜。”林紫文彎腰對朱先生行了個禮,先生揮手打了個招唿就走開了,徐良也正要走開,林紫文一把拉著徐良道:“徐良兄弟,是我不對,你原諒我罷。”

    “甚麽對不對啊,我早已忘了這事,你還有事麽,我可要溫習功課去了。”徐良有點不冷不熱的。

    “兄弟,你吃過了嗎?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請你去鎮上酒館喝一杯如何?”

    “你的心意我就心領了,這個時候我吃不去的。”徐良邊走邊說。林紫文跟在後麵施展他的討好功夫:“徐兄弟,你在學館裏學業最好,我林紫文初來乍到,有很多的學業要向你請教,不過,不過我也不能白問你的,你看,你看我就請你額外替我補補如何?”

    “能幫的,我自然會幫你,你也不要說請不請的,這話聽起來就生疏了。”

    “徐兄弟,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寒窗苦讀那又不是白白撿來的,所以所以我也要給點報酬的,你就不要推辭了。”林紫文說著居然掏出幾個銀元來要塞給那徐良。徐良卻怒道:“林紫文你這是甚麽意思,士可殺不可辱,你不就有幾個小錢麽?”

    “不是不是,徐兄弟你別見怪,我林紫文是個直人,我不是瞧不起你,我我是想要你幫個忙的。”

    “幫甚麽忙,你直說別盤山盤嶺的,直說。”

    “是這樣的,老父要找人寫付對聯,我一問聽說你的書法厲害,幫幫哥哥如何?”

    “甚麽對聯?說來聽聽,看我能寫否?”

    “你能寫的,走吧,徐良賢弟我已備好筆墨紙硯,就在先生的自省間裏,求求你了幫個忙。”

    這徐良個子小經不住林紫文的軟磨硬緾,跟隨林紫文穿過學堂區轉過一個長廊就到了那自省間裏,裏麵的長案上的確已擺放好筆墨紙硯,但不見紅紙卻見一張長約兩米寬約一米的生宣紙放在長桌上。徐良心中有了幾分懷疑。林紫文忙將徐良按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這一按是有點力道的,徐良不但文科好,武科功底也不錯,林紫文這一按他感覺到了有點異樣。

    “徐賢弟你先坐,我磨會墨。”

    “你到底要我寫甚麽?痛快點,別在磨嘰我還要去先生那裏問事的。”

    “好賢弟你就安心下來罷,先生那裏要是耽擱了什麽我替你陪罪去。咱們雖姓不同名不同姓,天各一方,但今天我們有緣在一起我們就是兄弟了,你幫幫兄弟耽擱了你,以後你叫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懼的。”

    “說罷,寫甚麽?”徐良有點不耐煩了。

    “實話說了罷,請賢弟替我寫那《弟子規》”

    “你說甚麽?我絕不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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