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鬱道:“齊小姐猜到什麽人會來?”


    齊悅然:“小心無大錯。先說清楚了,免得忙起來顧不上。”


    陳疏道:“砍了那橋,我們就隻能在這山林中跟他們:捉迷藏了,那樣行嗎?不如一起過橋,把來犯之敵困在山上。從這裏往西出山可是很麻煩的。”


    “你知道要怎麽才能打贏一場戰爭嗎?”齊悅然不迴答他得提議,反而問了個很大的問題。


    陳疏尷尬笑道:“我知道的話,早把燕人打跑了。”


    “是人。”齊悅然總是淡淡笑著的眼神冷了下來,“殺死他們能動用的兵卒。城池,土地可以不要,殲敵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的軍隊可以走,百姓呢?”陳鬱不認同。


    齊悅然淡淡一笑:“又不是我陳國百姓,我管他們死活!”


    “啊?”陳鬱兄弟臉色難看。


    梁飛冷笑道:“別廢話,聽我們大小姐的沒錯!”


    正說著,一名埋伏在前方的探子跑迴來:“大小姐,果然有燕人過來了,人數有數千之眾,棄馬攀山而來!”


    “真來了啊,帶隊的是誰,看清楚了嗎?”齊悅然問道。


    “屬下距離較遠,未曾看清。”


    齊悅然看向陳鬱兄弟:“聽到了吧,數千,我們隻有兩百人,打不過隻能跑了。現在,帶十個人,去吧!”


    陳鬱:“你是客,我們是主,哪裏有把客人留下擋箭的道理!你去吊橋報信,我們在山中拖住他們!”


    陳疏:“更何況你還是個姑娘!”


    齊悅然轉念一想:“隨便,報信而已,誰都可以,你們吩咐幾個靠得住的軍士去做吧。”


    陳鬱:“昨日不過百人,這麽座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山,居然引來數千人,燕人是有什麽陰謀嗎?”


    齊悅然閉上眼睛,腦海裏便呈現出早已印刻進記憶的地圖,還有此地相關的各種信息。


    他們一隊人馬自從進入山林,便同外麵斷了聯係,昨日戰況,他們並不清楚。


    齊悅然也並不知道,霍連傑到了西南。


    不管來者是誰,總歸是敵人。梁飛等人不待吩咐,已經讓手下軍士們開始布置。他們在此地停留了一夜,可不是隻有睡了一覺。


    霍連傑扯開遮住視線的藤曼,前麵遮擋物少了很多,應該已經接近原本駐軍的活動區域了。隊伍裏有幾名昨日退迴來的軍士,依據他們的描述,他十有八九肯定,齊悅然就在其中。至於今日還能不能遇上,看天意吧。


    他一時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盼著什麽?遇上了還能怎樣,除了打一場還有其他結果嗎?打兩場?


    齊悅然這邊已經開始悄悄撤退,又一名探子急匆匆追趕過來,說道:“迴大小姐,屬下看清楚了,為首之人乃是威遠王世子霍連傑。”


    “他?”


    梁飛詫異:“他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陳鬱道:“你們能來,他來自然也無可厚非。”


    齊悅然心思電轉,隨手扯住陳鬱道:“快去吊橋那邊,計劃有變!”


    梁飛:“大小姐,霍連傑不同於董舒手下那些驕兵悍將,不能以常理度之!”


    “我知道,所以吊橋不能斷了,就叫他過去。若能在過橋之際送他上路也算除了這個禍害。但是要不動聲色的引他過去。還需做好兩手準備,萬一我們計劃不成,還有補救手段!”


    陳鬱雖然不十分明白,但想到伏擊燕國大將,當即心情激蕩起來。“你說怎麽做,我們聽你的!”


    “首先,兵分兩路……”


    燕軍爬上製高點,此處隻有幾間十分老舊的石頭屋子,屋頂堆砌著枯枝,還有破舊席子,已經沒有人了。


    霍連傑看向周圍,草地被清理碾壓不少,對方人數在百人以上。足跡雜亂,停留時間有些長。


    “分頭查看敵軍足跡,不要單獨行動,十人一隊。此處視野受阻,不可大意,其餘人等原地待命!”


    “是!”


    很快,軍士們偵查明白迴來稟報霍連傑:“迴稟將軍,此地守軍分作兩路,一隊向西南一隊向西北而去!”


    “大約有多少人?”


    軍士迴答道:“至多不超過三百。”


    盧平道:“我們人多,不如也分做兩路,分頭追擊?”


    霍連傑低頭想了想:“我們追西北那邊。西南方向據我所知,有一座吊橋可以通往西宋的一座城池。他們故意留下腳印,這是要讓我們跟過去。而西北方向全是山路,一時很難找到出路和援兵。他們故布疑陣,我倒要去探個究竟!”


    “是。”


    盧平帶了一隊人走在前方探路,一邊左右留意是否有埋伏。隻見林間一根樹枝彎曲的不正常,當即大喊一聲:“小心!”


    晚了。


    走在前麵的軍士一隻腳已經踏了過去,他碰斷了一個極細的細線,地上“啪”的一聲輕響,更多的輕響傳來,隻感覺頭頂樹枝一根壓一根都在動,數不清的削尖一頭的樹枝,摻雜著箭矢朝著樹下的燕軍射來。


    “當心!”


    “啊……”


    箭雨隻一陣,但數量巨大,不少人被射中。霍連傑陰沉著臉:“受傷的原地退迴燕國,其餘人跟我走。”


    盧平站在前方,受到箭雨衝擊比較大,但他刀法了得,揮舞的密不透風,沒有受傷。罵道:“定然是她幹的,就會這些小計倆!”


    許鬆越過他走到前麵:“我來,你先休息一下。”


    “不用,我沒事。”急忙衝過去,他才不會忌憚她呢!


    齊悅然帶著自己人穿行在茂密的林間,腳下的小路幾難分辨,也要提防頭頂枝杈上會不會有突然冒出來的蛇蟲。


    陳鬱笑嘻嘻的走過去:“機關被他們觸動了,這一路,怕是都要小心了。”


    齊悅然:“別高興的太早,我們也沒有時間再多布置幾個了。”


    陳鬱:“有那幾個,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齊悅然笑了笑:“小意思。”


    盧平依舊在前,沿著明顯有大隊人馬走過的路徑追著。隻是一路小心觀察,不敢大意。大隊人馬走了過半,突然後段傳來慘叫。不知道誰碰到了哪裏,突然引來大群林中馬蜂,嗡嗡叫著衝向行進中的燕軍。那種馬蜂肚子有花生米那麽大,蜇人一下會腫上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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