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越伸手去扶,被他無聲避開。  門被關上,花灑的水聲隱約響起,左越在門前坐了一會,驅使輪椅朝書房走去。  “你真的不去安慰他嗎?他很難過,也許躲在浴室偷偷哭。”小o與他建立精神連接說道。  左越快速操縱光屏的手指一頓,舌尖似是含著苦意:“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的,何必再騙他一次。”  小o嘀咕:“剛見麵時你也瞞得不少啊……”  左越停下手裏的動作,歎氣:“我沒料到他會對生蛋這件事這麽執著。”  相較雄蟲而言,帝國雌蟲的確更為喜愛幼崽,但像薛鳴這麽惦記的還是極少數。  “你不迴去了?”小o問。  “讓他靜靜吧,等我把那些東西趕出帝國,那時候如果他還願意的話……”  剩下的話湮沒在唇齒間,沒把握的承諾,他不敢輕易許下。  *  薛鳴開啟了單方麵的冷戰。  他照常上課,照常給左越準備早餐和晚餐,榨好的紅殷果汁和蛇蛻煎的水總是定時定點出現在餐桌上,而他本蟲卻早早去了學校或者上床睡覺。  除此之外,他拒絕與雄蟲的一切身體碰觸,清心寡欲得與之前判若兩蟲。  反倒左越心裏開始不是滋味了。  孤零零的吃飯,不會有蟲再來書房叫他休息,每天至少三次的聯係也中斷,被窩是冷的,心也跟著涼了不少。  就這麽過了幾天,他終於忍不住了,直接去軍校堵蟲。  彼時薛鳴正在做機甲基礎操作訓練,因為從小缺乏陶冶環境,他對攻擊係精神力的操作還不太熟練,別的同學已經會操作了,他還停留在控製精神力對接機甲係統的階段。  左越倒是精通,但薛鳴正在生氣,斷然不會去求助他的。  凝聚的精神力再次斷裂四散,薛鳴懊惱地低下頭,盯著操作麵板不出聲。  a班匯聚了整個星際最頂尖的學生苗子,薛鳴a級的攻擊係精神力在其中隻能算普通,若再不努力他怕這群新生一畢業被各大勢力哄搶而上,左越會更加孤立無援。  因為家族從小的培養,諾厄已經能夠自如地駕駛機甲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了。  他從專門用來訓練的機甲上跳下來,越過其他學生朝薛鳴招手。  下一秒他招手的動作一頓,目光直直地望向薛鳴背後。  從機甲上下來的薛鳴疑惑地轉頭,朝身後望去。  刻有上將府標誌的飛行器緩緩降落在與機甲室僅有一個玻璃牆之隔的操場上,被修改成斜坡的懸梯緩緩放下,左越操縱輪椅從上麵走下來。  他在操場停了片刻,像長了眼睛似的直直朝機甲室的門口走來。  薛鳴扭頭,麵無表情走到離門口最遠的斜對角,假裝研究掛在牆上的講解視頻。  “薛鳴,你你你家上將來看你了。”不等左越開口,諾厄那個二貨已經一陣風似的奔過來,拉了他的手就跑。  還未來得及反應,薛鳴已經被拖到了左越麵前。  “那個,你們聊,我去吃午餐了。”諾厄目光在左越手裏疑似保溫盒上掃了掃,拚命忍住自己羨慕的眼神,一溜煙跑了。  尚未離開的同學已經炸了鍋,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薛鳴頂著各路目光,站在原地沒動,也不說話。  左越輕輕歎口氣,操縱輪椅往前一步,強行拉近了與他的距離。  手裏被塞進一個保溫盒,左越說:“蛋炒飯,我做了很久,嚐一嚐。”  跟在身後的小o搶答:“何止很久,起碼報廢十幾個鍋才炒出來的,手上被濺了好多油點呢。”  薛鳴低頭看去,果然在左越的手臂上看到幾個不小的水泡,有些已經破了,露出紅色的嫩肉。  看著都疼。  左越將衣袖往下拉,遮住手上的燙傷,讓多嘴的小o迴飛行器上去了。  以為這樣他就會心軟?這次他就不低頭。  薛鳴抓著保溫盒的手指緊了緊,極其冷淡地開口:“謝謝,你迴去吧。”  說完轉身,腳步不頓地往迴走。  垂下的手指卻被勾住了,左越仰頭對著他,白皙的臉在日光的照耀下透出點紅潤的顏色。  他開口,語氣放軟:“真不理我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薛鳴執著生蛋這件事和後麵的劇情有關,這裏就不透露啦~  總之各有各的顧慮,生蛋之路漫漫長呀~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暖暖 20瓶;張玉雅、秋天到了人又完了 5瓶;四月凜、三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26 章  薛鳴垂頭看他,不說話。  左越的眉峰微微蹙起,垂下的眼睫小幅顫動著,勾著他的手指卻更緊。  他向來是自信且驕傲的,雄蟲和上將的身份令他不需要在任何場合低頭,這是左越第一次放低姿態,為了生氣而不理他的雌夫。  機甲室內已經起了騷動。  大名鼎鼎的左上將親自飛來學校送愛心午餐,還拉著雌蟲的手貌似在挽留什麽,巨大的反差已經足夠令蟲瞠目結舌。  很快就有蟲按捺不住,喊了薛鳴的名字。  “嘿,左上將是你什麽人?”一隻高壯的雌蟲大步走到薛鳴麵前,目光卻落在左越身上,唿吸重了重。  雄蟲身上強大的氣息令靠近他的雌蟲著迷興奮,不自覺想跪在他腳邊,獻上自己的一切。  薛鳴認得他,和萊昂納走得很近,後來萊昂納敗訴退學後就一直隱隱針對他,散播他對雄蟲不敬的謠言。  “我是他領了結婚證的雄夫。”不待薛鳴說話,左越突然扣住他的手指往身邊帶了帶,臉上露出官方的笑意。  對麵雌蟲愣了愣,雄夫,還是領了證的,那薛鳴豈不就是名正言順、隻此一隻的上將夫人?  這家夥是什麽該死的好運氣!  愣怔過後,雌蟲臉上的表情瞬間像開了花,精彩無比。  過了半晌他才調整好麵部表情,對左越擠出一絲笑容:“嗬嗬,左上將真是太體貼了,跟著您的雌蟲們一定很榮幸。”  他原本想奉承幾句,順便打探一下左越有無收雌侍的想法,誰知左越搖了搖頭,將薛鳴拉得近了些:“我的雌夫隻有這一個。”  高壯雌蟲強顏歡笑:“您的基因這麽好,不多納幾隻——”  “不會。”左越打斷他,神情微冷:“有薛鳴一個就夠了。”  他聲音不高,薛鳴卻聽得清楚,他頓了頓,卸下正在較勁的手指,任憑左越拉著他遠離八卦中心,將他帶到飛行器的休息艙,看著他吃完了整份蛋炒飯。  “怎麽樣?”坐在對麵的左越詢問,語氣帶著一絲緊張。  其實還是有點糊,但勝在油鹽剛好,不難吃下去。  “好吃。”薛鳴給出好評,就當是鼓勵。  左越暗自吐出一口氣,眉頭舒展了些,語氣也跟著鬆快不少:“今天朋友送來一些魔狼獸肉,可以快速補充精神力,晚上我燉湯給你喝好不好?”  軍校的訓練方式他倒背如流,自然也知道薛鳴現在精神力消耗巨大,便托駐守邊遠星球的朋友獵了新鮮的魔狼獸,走的軍方加急通道才運送過來。  薛鳴立刻接道:“你別動,我迴去做。”  蛋炒飯被糟蹋也就糟蹋了,但那可是魔狼獸肉,薛鳴心疼。  左越笑了起來,握住他的手:“終於肯理我了?”  薛鳴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低聲說:“沒有不理你。”  就是……不知道要怎麽溝通,以及一點點失落。  他和左越最大的分歧不是生蛋,而是是否有一起走下去的打算。  顯然他的雄夫對此很悲觀,且孤注一擲,而他的力量還太薄弱,對現狀無能為力。  低低地歎息想起,左越探身過來,隔著桌子抱了抱他:“對不起,我不能貿然答應你。”  他們交頸相貼,已經足夠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端,薛鳴突然發了狠將他扯開,看著雄蟲的眼睛一字一頓說:“我能保護想保護的東西,別小看我。”  說完掙脫左越的手臂,頭也不迴走下飛行器。  左越怔怔對著他離開的方向,良久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我怎會小看你……”  隻不過他這次麵對的對手的強大程度超乎想象,它們隱匿在物質中、空氣裏,看不見摸不著,他甚至都無法察覺用精神力感知。  看不見的危險在蔓延,這片星域的蟲族們還一無所知。  *  因著左越的態度,溝通失敗的薛鳴心裏憋著一股勁全部發泄在了訓練下,每天主動要求增加訓練課程,隻要有空餘的訓練機甲,就總能看到他的身影,不知疲倦。  那天左越特地來送午餐的消息傳開後,在軍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不知有誰將這事發到星網上,迎來網蟲們的一頓狂噴。  左上將親自送飯還信誓旦旦稱此生隻會擁有薛鳴一個伴侶?  這位哥們沒睡醒呢吧。  盡說夢話。  星網上對薛鳴的嘲諷幾乎上了天,諾厄看到後義憤填膺,每天至少與噴子們大戰三百迴合,當事蟲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腦子裏除了訓練就是訓練。  他要變強,強大到足夠保護雄蟲,讓他不再有後顧之憂。  “嘟——嘟——嘟——您通訊的用戶設置了免打擾模式,請稍後連接。”終端傳來客服的提示音,左越的臉色已經冷得不像話。  現在是晚上11點,薛鳴已經連續半個月沒在零點之前迴過家了,就算迴家也是倒頭就睡,兩蟲的交流甚至比之前更少。  左越體諒他辛苦,心裏又存有虧欠,便由著他去,昨天就因為訓練太狠拉傷了肌肉,左越都給他請好了假,誰知今早又悄無聲息跑去軍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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