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葉南早早就起來,準備開車去市裏的時候,才發現車裏沒油了,一氣之下,幹脆就去了區汽車站,上了去市裏的區間客車。幾乎每天從區裏出發去市裏的人很多,客車上人也很多,座位幾乎要坐滿了,葉南在客車的中間找到了一個座位。客車發動以後,行駛了不到一半路程,就到了滻灞開發區與市區中間的那個小鎮。這個時候,前麵有兩個人招手,又上來了兩個人,上來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身後還跟著她的一個兒子。周圍座位都滿了,由於國民素質水平較低,沒有人願意讓座給這個老太太,任由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站在過道上。葉南注意到老太太的麵色蒼白,沒有血色,看樣子是個老病號,車子搖晃起來,老太太的腿部就站立不穩,左搖右晃,看起來要倒了的樣子。葉南看的有些於心不忍,就主動站起來,對老太太說道:“大媽,你坐到我這裏吧!”


    老太太見有人給自己讓座了,感動的說道:“這怎麽好呢,我是去市裏,還有一段路呢。”


    葉南旁邊的售票員忙說道:“老太太,讓給你坐你就坐吧,讓這位年輕人坐馬紮,我這裏還有兩個馬紮呢!”


    葉南忙說道:“好的,大媽,你來坐吧,我坐馬紮。”


    老太太一旁的兒子發話了,他扶著老太太說道:“媽,讓你坐,你就坐吧!我和這位大哥坐馬紮。”


    葉南這才注意到老太太的兒子,抬眼看了一眼,這一眼,葉南猛然一驚,老太太的這個兒子,也是一驚,他們認識,雖然也是幾麵之緣,但是,彼此印象深刻,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原來是你!”


    這個老太太的兒子竟然是葉南在市裏麵一起交過手的那個黑麵大漢,叫彪子的人!兩個人英雄相惜,大戰一百迴合沒有分出勝負,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剛才是在客車上沒來得及看。


    老太太見兩個人認識,忙問兒子:“小彪啊,你們認識啊?怪不得,他主動給我讓座呢!”


    彪子忙說道:“是的,媽,我們認識。”


    葉南很有風度的率先伸出手,對彪子說道:“我叫葉南,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彪子看到葉南主動伸出手來,有點拘謹,隨即也笑著伸出手來與葉南握握,說道:“我是陪著我媽過來這裏走親戚的,順便給我媽找一個老中醫看看病。”


    葉南很好奇這個家夥怎麽也從監獄裏出來了,便問道:“上一次他們把你送到監獄裏,你沒有大事吧?”


    彪子見母親在旁邊,衝著葉南擠了擠眼,給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不讓葉南在他目前麵前提及那件事。


    葉南心領神會的對彪子迴了個眼神,葉南知道,彪子不願意當著媽媽的麵說這些。


    彪子隨即對葉南說道:“我叫高德彪,大家都叫我彪子!”


    彪子**說道:“俺彪子是個粗人,你們要多擔待啊!”


    葉南看到老母親對自己的兒子這麽關心,連忙說道:“大媽,我葉南就喜歡和粗人交朋友!”


    彪子的母親就慈祥的笑了兩聲,看到彪子的母親,葉南突然感覺心裏很空落,他感覺有媽媽的孩子就是好,不管在什麽時候,母親都是自己值得依靠的人。


    客車繼續前行著,路途上,有上車的,有下車的,車行到中途,上來了四五個年輕人,他們叼著煙留著長頭發,葉南一眼就看出這個幾個家夥不是什麽好人。


    葉南和彪子的馬紮挨得很近,兩個人從敵對到相識,都是那種性情中人,竟然說話很投機,彪子更沒有想到這個與自己一同坐車紮馬紮的年輕人竟然會是滻灞開發區建委的一把手。


    葉南說道:“我們兩個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叫不打不相識啊!”


    說起那天的事情,彪子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上一次和葉哥打架,是受別人雇傭的,我媽媽看病需要花錢,我迫不得已,才靠著出賣武藝謀生,還望葉哥理解,下次不敢了。”


    聽到彪子說自己是為了賺錢給母親看病,才受人雇傭的,百善孝為先,能孝敬母親的兒子,首先肯定是一個好人,加之葉南心裏本來就缺少母愛,所以,心裏受到了感染,立即從口袋裏掏出了五百元錢來,遞給彪子說道:“咱哥們兩能夠認識,還都是被一同關進了監獄,算是半個獄友了,今天又見麵了,也算是緣分,這樣吧,這五百塊錢,當時給大媽的見麵禮,也算是給大媽看病花錢了。”


    彪子見狀,急忙推辭,說這萬萬使不得。


    葉南堅持放到了彪子的上衣口袋裏,說道:“這是給大媽看病的錢,是送給大媽的。”葉南看得出來,彪子和他的母親衣著樸素,衣服簡樸,就明白,彪子給母親看病已經把家裏弄得一貧如洗了,彪子確實需要錢。


    見葉南的心意很誠,彪子推辭不過,也就收下了,一臉感激的說道:“葉哥,你這是去哪裏啊?”


    葉南說道:“我去市裏辦點事,對了,彪子,你是什麽時候走出來的?”


    彪子迴答道:“我聽說你走出來的比我早一天,我第二天,我也走出來了,我還聽辦案的民警說,我們的事情還驚動了市委書記,是市委書記親自安排我們走出來的,我還聽說,你的那個女朋友不簡單,好像是市委書記的女兒!”


    聽到彪子這麽說,葉南的猜想算是從彪子這裏得到了進一步的認證,這個楊美霞不會真的是市委書記楊天宇的女兒吧!葉南忙說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在滻灞開發區政府工作。”說句心裏話,這個時候的葉南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會撞上狗運,又能夠高攀上市委書記的女兒,即便是真的,但是葉南卻絲毫不會感到高興,反而感覺好像是麻煩來了一樣,因為前麵一個省書記的寶貝女兒已經讓他有點吃不消了,更別說再搭上一個市委書記的女兒,這些人可都是他不敢得罪的人,尤其是兒女感情這種事情,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對於葉南來說,自己在區裏能夠和吳姐保持著那種私密的關係,讓他在區裏能夠過的輕鬆一點,也就心滿意足了,至於楊美霞,他真是不敢‘奢望’,他倒是希望楊美霞不要喜歡上自己,這種喜歡,隻能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同時應付好幾個女人,那是一件很讓人心力交瘁的事情。


    五個家夥聽到有人挺身而出了,不約而同都迴頭一看,發現說公道話的竟然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為首的那個黃頭發立時就惱怒了,他張口就罵道:“你一個臭老逼,管這麽多閑事幹什麽?”其實,他們摳姑娘的下麵,葉南和彪子都在後麵,沒有看到,隻有坐在前麵的老太太看到了,老太太身子骨虛弱,但是耳朵不聾,她聽見了黃頭發罵她的話,就扭頭對兒子彪子喊道:“兒子,有人罵你老媽!”


    聽老太太這麽說,黃頭發就是一愣神,他以為就是老太太一個人呢,原來後麵還坐著她的兒子啊!不過,他們是五個人,就是有一個兒子,他們也不會放在眼裏,彪子從客車後麵隨即走到了老媽的麵前,問道:“娘,誰罵你了?”


    老太太用手指了指前麵那個黃頭發,說道:”他們幾個對人家姑娘耍流氓了,我說了句公道話,他就罵我是臭老逼!”


    聽到老母的解釋,這還得了,彪子登時就火冒三丈,立即走到了那個黃頭發的麵前,一字一頓的狠著勁兒說道:“朋友,你怎麽能罵我的娘呢?”


    黃頭發五個人也是一驚,這是一個黑大個,長相酷似三國時期的張飛,但是,仗著自己人多,依然不把彪子放在眼裏,換頭發鎮定了一下心神,然後不屑一顧的說道:“罵你娘怎麽了!惹惱了老子,還要揍你娘呢!”


    ‘娘’字剛一出口,黃頭發緊接著就‘唉喲’了一聲,拿手一捂嘴,門牙隨之就掉了兩顆。另外四個人看到彪子真敢動手,就要上來群毆彪子,葉南見狀,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搭手就將對方的一個小子手腕扳住了,葉南稍微一用力,對方就疼的呲牙咧嘴的彎下了腰,葉南嗬斥道:“想打架啊!別說你們五個小子,就是十個像你們這些的家夥,也不夠我們打的,快去,給老人和姑娘認個錯,不然,哥們今天把你們五個每人打掉兩顆門牙!五個人就是十顆,可還差八顆呢~!”


    五個小流氓一看到對方這兩個家夥人高馬大,個個都是那種虎背熊腰的彪型漢子,而且看樣子也都是那種練過套路的,立即就變傻了。被葉南捏住手腕的那個小子,磕頭就像是搗蒜,忙求饒道:“好漢,都怪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請兩位大哥放我們一次吧。”五個人看得出來葉南和彪子都不是那種一般人物,他們急忙跪倒老太太的麵前,給老太太認錯,給那個姑娘賠禮道歉。


    葉南和彪子的所作所為,迎來了滿車人的掌聲。


    老太太拉住葉南的手說道:“小夥子,我看你相貌不凡,以後肯定能大富大貴,以後,就讓俺家彪子跟著你吧!”


    葉南在快到市區的時候給楊美霞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今天是坐公車去市裏的,讓他在車站接自己。到了市區後,走出汽車站,葉南一看就看到了在一棵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下站著的楊美霞,正在一臉燦爛的朝著葉南招手。


    楊美霞穿著那件黑色的情侶風衣,秀發飄揚,身材曼妙,黑色風衣裏麵是紅色的上衣,風衣領子向上豎著,嫋娜陽光,風姿綽約,再配以身旁的白色寶馬車,真是如夢如幻一般,好像瓊瑤電視劇中的第一號女主角。彪子不由得驚訝的問道:“她是來接你的?”


    葉南臉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得意的神色,迴答道:“是的,我找她辦點事。”說著話,看了一眼彪子和**。


    彪子媽對彪子說道:“我坐公交迴家就行,兒子,你不用管我了,以後你就跟著葉南吧,要聽你這位哥哥的話。”


    聽到彪子媽這樣說,葉南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老太太也太有意思了,一麵之緣,就看上自己了,將相侯爵之尊,一定要彪子跟著自己。


    雖然與彪子還算是有緣分,但葉南可不想身邊多一個累贅,於是就委婉的對彪子媽說道:“大媽,我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我沒有本事讓彪子跟著我。”


    彪子媽神秘地對葉南說道:“小夥子,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我王海燕是不會看錯人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過世的那個老頭子,他就是算命的,高大炮看相一絕,是聞名遐邇的,我是他的老婆,我跟著一起睡了二十多年,我也學了點皮毛,我不會看錯人的。”


    彪子似乎打算跟著葉南了,隻見他一臉誠懇的說道:“葉大哥,我彪子是個孝子,既然是我娘讓我跟著你,我這輩子就跟著你了。”


    ***!葉南在心裏無奈的罵了句,無奈之下,也就隨口答應了,以後再說這件事吧。先目送著彪子媽上了公交車。葉南把彪子重新向站在一旁的楊美霞介紹了一下,楊美霞笑著說道:“既然彪子願意跟著你,就讓他跟著吧,我看彪子相貌威武,像個大將軍,以後在你身邊,還能保護你呢!”


    聽到楊美霞的話,葉南苦笑著說道:“我一個很普通的小人物,幹嗎需要人保護啊!”


    楊美霞有些霸道的說道:“我說需要,就需要,哪一天,你要是真的變成了我的男朋友,保不準真的會有人暗殺你,就讓彪子跟著吧!”


    葉南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對彪子說道:“跟著我也可以,不過,醜話可說到前麵,先小人後君子,跟著我,可是沒有工資的,可是不能影響我的工作的。”


    彪子說道:“我聽我娘的,我娘說讓我跟著你,我就跟著你,工資的事嗎,你不是給了我五百塊錢嗎,就幹夠這五百的。”


    上了楊美霞的寶馬車,楊美霞問道:“說罷,葉主任,你想去哪裏呢?本姑娘拉著你。”


    葉南想了想,說道:“我們去省話劇院吧,找一個叫嚴桂燕的女人。”


    楊美霞聽到葉南要去找女人,立即杏眼圓睜,厲聲說道:“好你個葉南,什麽時候我不知道,和話劇院的美女掛上鉤了,我不去!”


    葉南見楊美霞誤會了自己,連忙解釋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找她確實有事,我是受監獄裏的一個獄友委托找她的,有些事情,我必須找到她!”


    楊美霞便饒有興致的問道:“什麽事啊?”


    葉南稍加思索,覺得這個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外人為好,自己和楊美霞現在還算不上多麽親近,於是,說道:“這是我和獄友之間的秘密,我答應過我的獄友,這件事情,不能告訴別人。”


    見葉南不願意告訴自己,楊美霞有點賭氣的說道:“包括我嗎?”


    葉南連忙解釋道:“不但包括你,連我的老媽,我也不能告訴,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哎,為了糊弄人,再一次搬出了自己的母親,葉南心裏又掠過了一陣感傷的感覺。


    楊美霞聽見葉南俏皮的解釋,不由得笑了,說道:“好吧,既然是你們男人之間的秘密,那我就不問了,你保留著吧。”


    葉南這才鬆了一口氣。楊美霞到底是西京土生土長的姑娘,對西京大大小小的街道巷子熟悉無比,不一會兒工夫,就將車開到了並不容易找到的省話劇院。三個人下了車,都不知道嚴桂燕具體的辦公位置,葉南隻好走到了話劇院的門衛室,找看大門的老頭子,一邊掏出煙發了一支給他,一邊笑眯眯的問道:“大爺,你們這兒有個叫嚴桂燕的演員嗎?”


    老大爺接住了煙,看了一下,見是中華,隨即熱情的說道:“嚴桂燕啊!她早就不上班了,迴家修養去了。”


    休養去了?葉南聽到老大爺的迴答,愣了一下,忙接著問道:“那您知不知道,嚴桂燕她家裏住什麽地方啊?”


    老大爺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住在一個叫什麽規劃苑的地方。”


    “大爺,謝謝啊。”葉南琢磨了下,衝老大爺笑眯眯的道了謝。


    從門衛室走出來,坐上車後,葉南問楊美霞:“美霞,你知道一個叫桂花苑的小區嗎?”


    楊美霞搖了搖頭,說道:“西京這麽大,我不可能每個小區都知道的啊。”


    “那可怎麽辦呢,找不到人了呀……”葉南用手托著下巴,凝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見葉南那個一籌莫展的樣子,楊美霞說道:“走吧,便走邊打聽吧。”


    聽到楊美霞這麽說,葉南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也隻能和楊美霞彪子三個人繼續坐車在市區裏輾轉打聽……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一番輾轉之後,終於到了桂花苑小區,又是一番打聽,總算是打聽到了那個嚴桂燕住在十一棟樓二單元二零二室。


    葉南就對楊美霞和彪子說道:“你們兩個在車裏等我一下,我一個人上去就行了。”


    楊美霞用異樣的目光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葉南,似乎有點懷疑他和這個嚴桂燕有什麽不正常關係一樣。


    葉南從車上下來後,就快步走到了嚴桂燕家所在的樓門前,按響了嚴桂豔家的門鈴。


    在幾聲‘叮鈴’的門鈴聲響過後,門‘嘎吱’一聲打開了,開門的竟然是一個中年婦女,身材胖乎乎的,像是預備過年的豬,少說也有二百多斤,頭發還燙著波浪卷,膚色倒是很白,可就是臉上有些雀斑。


    看到眼前這個中年婦女,葉南的眼球幾乎要脫出來了?如果要真是她的話,那這個黃副省長的審美觀真就顛覆了人類對美的基本認同了,讓葉南頓時感覺到有一種毀三觀的感覺。好歹黃副省長也是個貪汙受賄上千億的高官,不會這麽沒有品味,找著麽一個肥乎乎的老女人吧?


    在葉南張口結舌,目瞪口呆之際,還是胖女人最先開口說話了,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問道:“你找誰啊?”


    葉南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和表情一定是失態了,連忙迴過神來,麵帶微笑問道:“你是嚴桂豔大姐嗎?”


    胖女人聽到葉南的問話,皺了一下眉頭,不耐煩得說道:“又是找嚴桂豔的,我不是嚴桂豔,她的這套房子賣給我了。”


    聽到女人說自己不是嚴桂豔,葉南這才釋然了,這麽醜的女人如果是嚴桂豔,那葉南覺得自己真就有點白費力氣了,但是同時,又有些遺憾,還得花時間再去找那個嚴桂豔了,這樣想著,葉南忙問道:“麻煩問一下大姐,您知道嚴桂豔搬到哪裏去了嗎?”


    胖女人不耐煩得說道:“我不知道,這套房子是她的老公賣給我的,我是從她老公手裏買到的這套房子,嚴桂豔,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裏了。”說完話,胖女人瞪了一眼葉南,‘彭’一下甩手就關上了門。


    葉南沉吟了一下,第二次敲開了胖女人家的房門,陪著笑臉問道:“大姐,請問您知道嚴桂豔的老公住在哪裏嗎?”


    胖女人不耐煩的說道:“這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老公叫張海泉,在省文化廳工作。”說完,胖女人又一次關上了房門。


    搞清楚了這個,對葉南來說也不枉白來一趟,多少還是有些收獲的,起碼打聽到了嚴桂豔老公叫張海泉,在省文化廳工作。


    葉南下了樓,鑽進了楊美霞的寶馬車裏,說道:“還要麻煩美霞你送我去一趟文化廳。”


    楊美霞問道:“去文化廳幹什麽?”


    葉南說道:“去找一下那個嚴桂豔的老公,這個房子已經賣給別人住了。”


    問清楚了這個,多餘的話楊美霞也懶得問,就開車帶著葉南和彪子一起去了文化廳。


    這一次,葉南是領著彪子一起去的,讓楊美霞在車裏等著。因為這次是去見嚴桂豔的男人,葉南也有點心虛,讓彪子這麽一個黑大漢跟在身後,也許遇見了張海泉,張海泉看到自己這個架勢,肯定不會像剛才的胖女人那樣沒禮貌了。


    葉南在一樓找人打聽到張海泉的辦公室在文化廳辦公樓的三樓,他是文藝稽查大隊隊長,敲了一下門。


    裏麵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進。”


    葉南隨即推開門走了進去,見在辦公桌前坐著一個男人,就很客氣的問道:“請問你是張海泉隊長嗎?”


    張海泉從辦公椅上急忙站起來,看到來了兩個人,都是那種高頭大馬的男人,而且後麵那個家夥黑乎乎的,像是保鏢一樣,張海泉不敢怠慢,急忙答道:“我就是張海泉,請問你們二位是?”


    葉南單刀直入的說道:“我是來找你的老婆的,和她談點事情,上你們家去了,沒有找到,你們的房子也賣了。”


    聽到葉南說來找自己老婆,張海泉的臉色變了一下,變得很難看,他鐵青著臉說道:“我和她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葉南聽後,頓時大吃一驚,一臉驚詫的看著張海泉,想不到找到這個嚴桂豔是這麽的費勁,於是接著說道:“你們離婚了啊,不好意思,但是,我們找嚴桂豔確實有點急事,你能告訴我,我們怎麽樣才能找到她嗎?”


    張海泉看到葉南那種焦急又誠懇的表情,,隨即說道:“我和她已經離婚了,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幹什麽去了。請問,你們是哪裏的啊?”


    葉南說道:“我是滻灞開發區的,受朋友委托,找她了解點情況。”


    “滻灞開發區的啊!”張海泉一聽葉南是滻灞開發區來的,距離市區六七十公裏路呢,起碼不是市裏麵的黑幫,張海泉頓時就有點狂氣了,不再那麽的謙恭了,馬上變得趾高氣揚起來,說道:“關於嚴桂豔的事情,我無可奉告!”


    求人辦事,要低三下四,這是葉南在官場這麽多年學到的一個處事方法,所以,盡管這個張海泉看上去狂氣了起來,但葉南還是很客氣的請求他告訴自己嚴桂豔的消息,但哪知,葉南越是一副禮貌的表情,張海泉這家夥就越是不買賬,到後來,竟然不耐煩起來,態度和那個買了他房子的胖女人一樣了。


    張海泉揚起了手腕,露出了金燦燦的手表,一臉不耐煩的嗬斥道:“你們走吧!我這裏還要辦公呢!”


    看到張海泉那種閉門送客的舉動,葉南很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彪子‘嘈’的一聲,從葉南的背後竄了出來,一下子就握住了這個張海泉的手腕,厲聲道:“姓張的,請你不要這麽狂氣!竟敢對我們的葉哥這樣說話,你他娘的,信不信,爺一下子就能扭斷你的胳膊!”


    葉南沒想到這個彪子竟然被黑狗的脾氣還要暴躁,真是有點後悔答應彪子媽讓他跟在自己身邊了,像他這樣沉不住氣的猛漢,遲早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葉南忙製止了彪子的野蠻行為。這可是在省文化廳,一個正式的機關單位,不是在比賽場上,不能亂來,要是對方直接喊來了保衛,或者報警,葉南又要吃虧了。可是,事情並不像葉南想的那樣,張海泉突然被彪子給嚇住了,張口結舌的不敢說話,一臉怯意,那股子狂傲氣兒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拳頭有的時候,就是比道理靈驗。


    見張海泉不再那麽趾高氣揚了,彪子才鬆開了他的手腕,張海泉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陪著笑臉說道:“兩位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嚴桂豔去哪裏了,要是你們找她有急事的話,我建議你們去雲佛山吧!她很有可能去那裏出家了!”


    “什麽?出家了?”葉南聽到張海泉的話,頓時又是一驚。


    張海泉接著說道:“她和黃副省長那點事,省文化係統都知道了,雖然她沒有牽扯很深,但是有點關聯,我和她離婚她也很傷心,精神很不好,有點抑鬱,她曾今跟我說過她已經看破紅塵,要到雲佛山出家!”


    從張海泉這裏得知了嚴桂豔可能所在的地方後,葉南客氣的與張海泉告辭了。從文化廳裏出來時,葉南的精神也不太好,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要找到嚴桂豔,會有這麽多的波折,他從來還沒有遇到過這麽困難的事情。


    但是,葉南一向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答應了黃副省長,他就會辦完這個事,所以,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找到這個嚴桂豔,但願她手裏還保存著那張銀行卡,找到銀行卡,取出錢來,才能用錢疏通獄警的關係,讓獄警在監獄裏,能夠好好的照顧一下黃副省長,對黃副省長不要再那麽的苛刻了。其實,以葉南現在的神通,完全可以以自己的能力去疏通獄警的關係,但是他不想讓自己出麵,因為黃副省長可是個眾所周知的大貪官,要是被官場上的人知道自己和黃副省長有來往,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所以,他隻能在不對自己造成任何危險的情況下,才能幫助黃副省長,唯有找到嚴桂豔,讓她用錢去疏通監獄裏的關係。


    重新又上了楊美霞的寶馬車,葉南甚至都有一種放棄去找嚴桂豔的想法,而是問楊美霞借點錢,然後拖邱啟明去疏通監獄裏的關係,但是有兩個難題擺在麵前:第一,他不知道需要用多少錢,才能疏通監獄裏的關係;第二,他一個大男人,當了一個處級幹部,要還問女人開口借錢,他也不好意思張嘴。然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想親自出麵。最後他再三考慮後,還是橫下了一條心,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這個嚴桂豔。


    楊美霞聽葉南說還要去雲佛山,這雲佛山離西京一百多裏的路程呢!楊美霞說道:“都跟著你跑了一上午了,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了,我們先吃飯,等吃完飯,我再陪你們去雲佛山吧。”


    葉南想了想,楊美霞說的也對,一上午風塵仆仆的跑了幾個地方,被她這麽一說,的確是有些饑腸轆轆的了,於是,就同意了楊美霞的建議,被她開車帶著去了西京一家很著名的飯店,開了一很豐盛的午飯。


    這頓午飯隻有三個人,吃的也有點索然無味,由於下午還要去雲佛山,所以葉南也沒打算喝酒,但是卻耐不住彪子幾次敬酒認他做大哥,就稍微喝了幾杯酒。


    酒足飯飽後,急著趕去雲佛山,也沒在飯店裏多逗留,三人就走了出來,坐上了楊美霞的寶馬車,開車直奔雲佛山。


    就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葉南一扭頭,冷不丁發現旁邊停著一警車,仔細往裏麵一看,開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邱啟明。還沒等葉南喊他,綠燈亮了,邱啟明開著警車嗖一下就竄了出去,在車流中橫衝直闖的消失在了車流中。


    原來今天邱啟明終於找到機會,得知省委組織部部長兼省委副書記蘇晴批了假在家休養,於是就揣著那塊珍貴的玉器器親自去拜訪她了。


    從門禁係統的視頻裏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便拿起電話問道:“你找誰?”


    “請問是蘇部長嗎?”邱啟明陪著笑臉說道。


    “你是哪位?”蘇晴問道,她不認識這個中年男人,覺得有些奇怪,一般很少有人知道她住在那兒,即便是省委也沒幾個人知道她家在哪,所以也很少能有人找到她求她辦事。


    邱啟明笑嗬嗬地說道:“蘇部長,您好,我是您表弟葉南的朋友。”邱啟明這家夥到底是老道,怕蘇晴不會接見自己,便先將葉南供了出來,讓他來打頭陣為自己鋪路。


    蘇晴這才放鬆了警惕,緩和了語氣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半天了邱啟明還沒等進門,他笑嗬嗬地說道:“是有一點點事情,是小葉讓我來找您的,蘇部長,咱們見麵再說吧?”


    既然是葉南介紹來的,蘇晴也就打消了戒備心理,這才打開了門。邱啟明隻是在電視上見過這個河西省主要領導升遷任命的省委組織部部長兼任省委副書記,今天親眼見到其人,果然是名不虛傳,一米七的個頭,雖然比起年輕姑娘,她的身材要稍顯豐腴一些,但是卻保持的很好,曲線玲瓏,加之長相端莊美麗,皮膚又保養的很好,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五十歲的女人了,倒像是三十七八歲那種成熟少 婦一樣,那種少婦特有的感覺,使得邱啟明都有點砰然心動了。從她紅撲撲的臉頰上可以看得出,她剛才肯定是經過了一次忘我的美事。


    這樣猜想著,邱啟明便用眼角的 餘光鬼鬼祟祟朝裏麵張望著,蘇晴似乎是意識到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在懷疑自己什麽,便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是小葉的朋友,那就請進來說吧。”說著,邀請邱啟明進去。


    進到屋內,蘇晴因為邱啟明是葉南介紹來的人,對他倒是很客氣,招唿著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後,還去給他倒了杯水端了過來,說道:“喝點水吧。”


    見堂堂省委組織部部長竟然給自己親自倒了杯茶水,邱啟明簡直感覺太受寵若驚了,連忙起身彎腰一邊畢恭畢敬的雙手接住水杯,一邊訕笑著說道:“蘇部長您太可氣了,謝謝,謝謝。”


    蘇晴淺淺的笑了笑,在邱啟明對麵坐姿很端莊的坐下來,由於身上穿著一件居家長裙,可能是為了防止走光,兩條修長雪 白美 腿緊緊並攏在一起,微微側著身子,問邱啟明:“小葉介紹因為什麽介紹你過來呢?”


    邱啟明臉上堆滿了訕笑,先沒說上門拜訪蘇晴的原由,而是從懷裏的皮包裏拿出了那隻精致的木盒子,放在了茶幾上,這才笑眯眯地說道:“蘇部長,初次見麵,這是我孝敬您的一點心意,還望您笑納。”


    蘇晴見這個陌生中年男人將一隻雕刻著精致團的名貴木材質地的盒子放在了桌上,雖然不知道裏麵的東西是什麽,但從這隻木盒子的製作工藝和那種歲月的色澤就看出來這隻木盒子裏麵裝的東西一定很不菲,一般蘇晴很少願意幫人辦事,除非是那種小圈子內的人,而且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收別人送的禮品。更何況她對邱啟明的個人情況還一無所知,隻是因為是葉南介紹的人,所以才放他進到家裏來了,見狀,蘇晴不冷不熱的笑了笑,說道:“我對你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你這送什麽見麵禮,這不明擺著是讓我犯錯誤吧,先把東西收起來吧!”盡管這樣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男人肯定是有事求她。


    邱啟明這才忘記自己給蘇晴做一下自我介紹了,於是連忙訕笑著自我介紹道:“蘇部長,我叫邱啟明,是咱們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隊長。”末了,還特意補上一句“和小葉關係很不錯的。”


    蘇晴目不轉睛的看著邱啟明,不苟言笑地問道:“那邱隊長,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邱啟明嗬嗬的笑了笑,稍微醞釀了一下,然後用很婉轉中聽的言語將自己來找蘇晴的原由詳細的講述了一番。


    得知邱啟明是因為提幹的事情來找自己,蘇晴不由得淡淡一笑,說道:“市級以下的幹部提幹的事情由市委組織部負責的,你可能是找錯人了吧。”


    邱啟明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尷尬,嗬嗬的笑了笑,溫言細語的解釋著說道:“蘇部長您說的沒錯,本來是由市委組織部負責的,賀部長那裏我也找過他了,但是賀部長說還是要看省委組織部的意見,他那邊最多隻能做個順水人情,局裏的領導那裏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我這才來拜訪蘇部長您了,還懇請您能幫我給賀部長說兩句好話,他那邊也就好做了。”


    聽到邱啟明講述了一遍來龍去脈,蘇晴不免覺得有些可笑,‘嗬嗬’笑了兩聲,說道:“市局提幹,市委組織部完全可以做得了主的,甚至你們局裏就可以做主的,怎麽會這麽複雜呢?是不死邱隊長你想的太多了吧?”


    在蘇晴看來,一個小小的市公安局刑警隊長想提幹,也不至於直接提拔到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班子去,市委組織部完全可以做主,甚至是市局領導班子都可以做主,這麽一個小小的人事變動,他竟然跑來找自己這個堂堂省委組織部部長了,讓蘇晴覺得有些可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極品民工混都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河邊的小石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河邊的小石子並收藏極品民工混都市最新章節